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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129章 槐城(1)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堯 1401 2020-03-29 23:20:00

  “賤-人!你他-媽還不放開我!這會兒可沒第二個人肯為你撐腰!”

  “臭娘兒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別不知好歹,等我大哥一來,便要你好看!”

  “嘖嘖,老套,俗!”懷玥蹲在一旁烤野兔,外面一層皮烤得金黃金黃的,眼看就要熟了。她將野兔又轉(zhuǎn)了一個面,一邊說道:“誒,矮禿驢,你喊你大哥都喊了兩個時辰了,不累嗎?”

  離她不遠的一棵大樹下正好綁著兩個人,一個是花文風(fēng),一個卻是生面孔。那生面孔的是個圓臉禿頭的青年,看模樣不過三十,穿一身茶褐色袍裰,脖子上掛了一串佛珠,打扮得像個出家人,卻是個假扮的出家人。

  就在今日天未亮?xí)r,懷玥留在地下室給花文風(fēng)解毒,準備拿自己在百草谷研制的幾味毒藥繼續(xù)給花文風(fēng)都嘗試一遍。她給花文風(fēng)喂了‘釋迦羅剎’的解藥后,便坐在密室中候著,而花文風(fēng)當時被懷玥點了穴道,根本無從反抗。

  這個假和尚就在花文風(fēng)的毒解得差不多的時候,忽然從一個暗道進來救人,察覺懷玥也在密室中,以為是與花文風(fēng)一同被關(guān)進來的姑娘。他瞧這姑娘模樣嬌俏,頓時起了色心,當即綁了懷玥的手,將她和花文風(fēng)一同從暗道帶了出去,一直到了郊外林子里。

  林子偏僻,暗道里出來以后,離英武堂已有一段距離。假和尚心里垂涎美色,早不記得何為十萬火急,當下只急著將不能動彈的花文風(fēng)丟在一旁,拉了懷玥到樹叢后面。結(jié)果,人被打暈了,醒來之后,連身上的袍裰都扒了下來。

  那假和尚卻還是瞪眼嚷嚷道:“我告訴你,他一定到!”

  “我又沒說他不會到。你說得他義薄云天,俠肝義膽的,我倒想結(jié)識結(jié)識。”懷玥將野兔放到架子上繼續(xù)烤著,從小腿襪筒里拔了一把折疊匕首出來,把玩著走到那假和尚面前。“要不咱賭一把,看是你大哥腳程快,還是我的‘抓破臉’發(fā)作得比較快?”

  “什么‘抓破臉’?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妖女!賤人!啊……哎喲!”假和尚還想呸她一臉口水,卻被懷玥一個巴掌扇得噴到了花文風(fēng)的臉色。

  “媽的,你往哪兒噴!臭死了,一嘴稀爛味兒!”花文風(fēng)想擦臉,卻又動憚不得,整個人十分難受。

  懷玥撇嘴一笑,“你還會嫌臟啊,花君子?你之前中的毒是從婁駱斌那里感染的吧?不過就以你們四君子那點交情,我想你是不會為他舍身犯險的。你來英武堂,怕是有人指了條明路吧?有人告訴你,解藥在九爺那兒?”

  花文風(fēng)冷哼一聲道:“我和你這個妖女沒什么好說的?!毖壑斜M是不屑,好似與她多說一句也是浪費時間。

  “不說?那也沒關(guān)系。花君子,您怕臟嗎?”懷玥說著,將混著泥沙和野兔鮮血的手背往他臉上拍了拍,趁他回頭想要咬她時,往他嘴里塞了一塊布團。

  “唔——!唔唔!”

  “嘿嘿,你不是沒話想和我說嗎?那你干脆別說啊?!睉勋h轉(zhuǎn)而走到假和尚面前,抱胸與他正視,“哎喲,又剩我倆了。我這個人呢,向來很公道,講究先禮后兵?,F(xiàn)在問你的每一句話,你都有權(quán)保持沉默,可是沉默是金的,我就只好以毒攻毒了?!闭f著,便將匕首刀尖抵在了假和尚的咽喉間。

  假和尚怕她真刺,當下便慫了,“等等,等等!有話好好說,你把刀子先拿開!看著點,不好傷了手?!?p>  懷玥挑眉道:“不喊你大哥了?”

  假和尚訕訕地笑道:“好漢不吃眼前虧?!?p>  “嘿,你還是好漢呢!真沒看出來!”懷玥努著下巴,示意讓他去看花文風(fēng)?!澳憔人?,便是你大哥的主意?”

  假和尚點頭道:“那是,說這位君子是咱雇主的下屬呢?!?p>  懷玥道:“雇主是誰?”

  假和尚搖搖頭道:“不能說。咱有規(guī)矩,收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

  懷玥意味深長地沖他一笑,“好,你有骨氣?!闭f罷,也不多費口舌,回到火堆前坐下吃起野兔肉來。她一邊吃,還一邊感嘆,早該讓師父在百草谷多養(yǎng)一些。細膩味甘,沒加佐料,也比烤雞好吃。

  假和尚看著看著就餓了,怕自己禁不住誘惑,趕緊別過頭去,卻見花文風(fēng)的臉上發(fā)紅起疹,毛孔打得就跟針扎的一樣,密密麻麻,看著讓人十分不舒服。假和尚嚇得驚呼一聲:“我去!花公子,你沒事吧?”

  懷玥還喜滋滋地吃著兔肉,根本沒往他們這里瞧?!胺判陌?,頂多就是全身發(fā)癢,皮膚刺痛。他連‘釋迦羅剎’都熬過來了,‘抓破臉’算什么?”

  “抓……抓破臉?”假和尚想起她適才說的話,才知道她所言非虛,不是在唬人,頓時有些緊張。他使勁往另一邊湊,就想離花文風(fēng)遠一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傳染了,卻聽見懷玥說道:“放心,‘抓破臉’不會傳染的?!彼@會兒也不知該不該相信這姑娘的話,震驚之余,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他原本還想拐這姑娘嘗個鮮,完事了,再帶回去孝敬他大哥來著。可惜,色心色膽雙全,卻沒那個本事成全自己?,F(xiàn)下看來,還有點危險。

  懷玥吃得差不多了,拿著剩余的半只烤野兔來到花文風(fēng)面前,將他嘴里塞著的布團給拉了出來。

  “啊——!臭婆娘,你給我等著!你他媽給我等著!”花文風(fēng)發(fā)狂一般地甩著頭,一邊還不停地嘶喊,只因全身瘙癢難耐,卻又沒法去撓。

  “誒,好歹是個君子,怎么這么說話比山野村夫還要難聽?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懷玥拿那烤兔肉的鼻尖去戳他的臉,“不感激我也就罷了,怎么還出口成臟?”

  花文風(fēng)的嗓子越喊越沙啞,最終連喊的力氣也沒了,整個像任人宰割的牛羊一樣放棄了掙扎。

  懷玥靠前些要瞧個究竟,花文風(fēng)忽然抬首噴了一口水,可這口唾液沒噴出,就被懷玥拿考野兔塞進了嘴里。懷玥嘻嘻笑道:“驚喜不驚喜?老子的廚藝不錯吧?我沒放佐料,你剛好備了,正好!”

  “……”假和尚驚悚地看著這一幕,真學(xué)和尚說了一句‘阿彌陀佛’?!笆┲鳈C智過人,不知姓甚名誰?”

  懷玥笑道:“哎喲,你們倆適才罵的臟話都能成卷兒了,現(xiàn)在還演起斯文人了?害不害臊???”她將二人晾在原處,自己跑到溪邊洗手喝水去了,一邊思量著該怎么把人帶回去。

  原路折返倒是不難,就是綁著那二人的繩索還是假和尚帶來的,一捆就捆倆,要解也麻煩?;ㄎ娘L(fēng)跟個瘋狗似的,那假和尚又是個滑頭,繩索一解,也不知他們會襲擊她,還是直接逃跑。

  好在花文風(fēng)于她而言并無價值,便是逃去找滄靈子求救,也不算什么大事。她更好奇的是這假和尚的上頭是誰,為何對英武堂的暗道如此熟悉,又為何要來救花文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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