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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賊臣

第七十二章:天子之意

大周賊臣 賈生哀時 3100 2019-05-30 23:57:43

  “知我者莫過王兄?!背粼瓶戳丝此?,沉默良久后感慨道。

  “于我而言,楚兄亦是如此,我能與楚兄結(jié)識,實乃天幸?!蓖蹰L安正色沉聲,心中默默自嘲,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真的將自己當是那個大才子了。

  ……

  “無趣,無趣,你們慢慢聊吧,我先睡了,折騰了一整天,累死我了。”

  李九郎看了看他們,打了個哈欠,在兩人注視下,悠然自得地向內(nèi)室走去。

  少年知道他們有很多話要說,難得沒有留下繼續(xù)插話,不是他改了性子,而是忙騰了一天,現(xiàn)在突然放松了下來,倦意自然而然席卷身心,實在撐不住了。

  不過少年終是那個少年,雖然沒有留下來插話,可還是忍不住吐槽,“兩個大男人這么你情我濃的,真的好不羞,不懂,不懂。”

  看著少年慵懶的背影,王長安臉色復雜,他知道少年是不想打擾他們交談,可少年這番又的確讓他有點無語,在他看來他和楚留云之間的感情并不像少年說的那樣矯情,而是可以算得上知心之交吧。

  古人曾說,君子之交淡如水?;蛟S用來形容兩人之間的友誼再好不過。

  在王長安看來,他和楚留云之間的交情莫過如此,兩人間的見面,沒有太多浮華喧鬧,只有平平淡淡,卻彌足珍貴。

  因為兩人都不是那種浮于表面之人,盡管他并不是以前那個人類,可在他心里這樣的感情,也是他一直期待的。

  等室內(nèi)傳來少年陣陣的鼾聲時,楚留云這才看了看眼前之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搖頭長嘆道:“王兄何以至此?”

  王長安看了看他,知道他的意思,苦笑道:“楚兄,我也很想知道為何至此?可這得牢煩你前去問問朝堂諸公,王某已經(jīng)淪落至此,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還有,陛下他……”

  楚留云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王兄慎言,不論那些道貌岸然之輩,可陛下還是掛念你的,只是朝中局勢,你也明白,有些事情非陛下一人之力可為的……”

  “我看是楚兄放下臉面,為我求情的吧……”

  “王長安你……怎么還是這樣不知好歹?!?p>  “呵呵,不說這個……不過,楚兄之情,長安畢生不敢忘?!?p>  王長安看了看他,不再糾結(jié)皇帝的意圖,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王長安了的他,經(jīng)過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他已經(jīng)看的清楚。

  當今天子雖有鴻圖,亦不缺大才,可惜沒有真正的帝王氣度,為人猜忌多變,心思深沉,行事暴戾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說這都只不過是帝王的通病。

  可惜他錯就錯在,明明如此,卻拘泥表面為仁德恭謙有德之君的面目,為此甚至常常于某些關(guān)鍵時候猶豫不決,以至錯失良機,往往到后不自知,還不想承擔責任,也因此這些年大周,雖然一掃先帝時亂象,可現(xiàn)在卻也進退不得自如。

  王長安笑了笑,見他默不作聲,認真道:“楚兄來前,朝中那些大人的決心到底有多大,是一定要讓我王某的身家性命,還是……”

  楚留云看了看他,也不再糾纏,說道:“好,不過王兄放心,陛下心里絕沒有忘記王兄,不然這次也不會排除諸異,讓我來平陽了?!?p>  說著,見王長安無動于衷的模樣,嘆了口氣,“那些大人們還能怎么想,早就等不及了,年初朝會后,他們就沒消停過……”

  “哼,要不是陛下布局還未完成,哪容得他們這些宵小放肆,這次要不是陸相出面,恐怕我這次是來不了?!闭f到最后,他滿臉不忿,對朝堂上的大人的不屑,毫不掩飾。

  王長安神色一動,“陸相?他也出面了嗎?長安……有愧于他?!毕氲侥莻€老人,他實在難以平靜,腦海里有關(guān)他的記憶過往,頓時占滿了心田。

  “唉,王兄也不必自責,這些年太多志同道合、有心辦事的同僚,不是被排擠出朝堂,就是被罷官免職,局勢至此,這次更與王兄相關(guān),陸相為了大周未來,不得不出面啊。”

  “呵呵,看來我還是有些用處,牢念他們掛念……不過我還有一處想不明白,朝廷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楚留云看了看他,嘆道:“其實這事我應該早猜到的,想來王兄應該也有些察覺?!?p>  “那日王兄回鄉(xiāng),諸位大人們可是想念著你呢,派了些尾巴跟著王兄?!?p>  “萬幸陛下聰慧圣明,一舉識破那些人的蠅營狗茍、陰謀詭計,王兄出京那一刻,早在城門口待命的一小隊青衣使,也在暗中守護跟隨王兄車隊出發(fā)?!?p>  “平陽縣令捉拿王兄上下,還有王兄被山賊抓走之事,那隊青衣使瞧得清清楚楚,可笑那平陽縣令,竟敢一口咬定王兄通匪,真是愚不可及,要不是陛下想將計就計,以此為借口,徹底撕開那些人的面目……”

  王長安笑了笑,看著他對皇帝敬服的表情,說道:“楚兄,這都是你去向陛下求情時,陛下說的話吧?”

  “當然!”

  楚留云說道:“王兄,實不相瞞,這次陛下的計劃若是成功,朝堂上的污濁之氣將一蕩而空,那些蛀蟲們將再也難以興風作浪了,陛下說了若是功成,你就是功臣,那時不但會重返朝堂,恐怕會更得陛下重用?!?p>  王長安啞然失笑,擺了擺手,“重返朝堂?陛下真的用心良苦,長安卻愧不敢當,只求還我和王家一個公道就行,我一生坦蕩,不想到頭來竟是會以莫須有的栽贓而丟了全家性命?!?p>  楚留云看了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疑道:“王兄,莫還是為陛下當日的那些旨意生氣?其實那不過陛下一時氣怒之言而已,王兄實在不必為此……”

  王長安搖了搖頭,“楚兄誤會我了,你應該明白我的為人,只是現(xiàn)在家父和親人遭受冤屈,身陷囹圄,這些日子還不知受了多少苦,我實難安心與楚兄討論這些。”

  對于楚留云說的話,他自然相信,可對皇帝他實在不敢茍同,這若還是以前那個王長安,恐怕會和現(xiàn)在楚留云的一樣,為此感到激動難耐。

  皇帝的話看起來讓人感到激動感恩,但在他看來實則破綻百出,若是他所料不錯,那所謂暗中守衛(wèi)的青衣使恐怕真正的意圖也和那些視他為眼中釘?shù)拇笕藗儾畈欢?,至于什么大功,再次重用,就算是真的,最好也不過再次成為一顆棋子。

  而很有可能恐會是成為皇帝發(fā)難后的犧牲品而已,不管成敗,皇帝都必須有人來為此事負責,成功到好,他一人足以,若是失敗了,那怕是楚留云都有可能會被他直接舍棄,因為那時要想壓下這事,做為欽差大臣的楚留云無疑是平息反撲的最好祭品。

  “楚兄,就這么相信陛下?”王長安看了看他,想到這個可能,他無法平靜,出聲提醒道。

  楚留云看了看他,以為他再說皇帝的計劃,“當然,當今陛下之才,幾可與再造國運的天武帝比肩,有開國高祖之風,二十年來勵精圖治,百姓安居樂業(yè),一掃先帝朝的頹勢,挽回了天武帝留下的基業(yè)。”

  “如今只差掃除這些蝕骨惡蟲,徹底穩(wěn)定朝政。對了,陛下親口對我說過,如此不出三年,定可陳兵大漠,一雪結(jié)盟之恥,振我天朝之風,到時王兄你我請命將外,豈不是了卻帶甲心愿,更能為王兄正名?”

  “出兵北上?的確讓人神之向往,飲馬瀚海,馳騁大漠,我記得這是楚兄時刻記念在心的愿景。”

  “不也是王兄所求嗎?所以,王兄這次陛下的計劃,必須成功,大周深受那些蛀蟲毒害已久,天下百姓要想真正的安居樂業(yè),百業(yè)興盛,這些人必須被一掃而盡,此舉足以名垂青史,功蓋千秋,王兄,就看你我了?!?p>  王長安此時真正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為何如此相信皇帝,不是楚留云不聰明,看不出這里面的破綻,而是皇帝的這番話,無疑給他營造了個美好的夢,而這個夢更是他一直以來追求的。

  他很清楚楚留云是什么樣的人,也知道他的經(jīng)歷和志向,等待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實現(xiàn)了胸中抱負,他很是理解其中的急迫和為之興奮的激情,因為以前的王長安更是有過之而不及。

  可想到這他又不由有點氣憤以至絕望,臉色隨心一起沉了下去,皇帝如此保證,無疑更是斷了他后路和一切幻想,不論這次成敗,如今整個天下都知道,是他勸說擁護天子結(jié)盟的,因此到了大周出兵之日,只怕就是他人頭落地祭旗之時,不然何以正聲名?

  “王兄,怎么了?可是我哪里說錯了,還是王兄另有高見?”楚留云滿臉疑惑,察覺到了異常,出聲問道。

  “哦,沒事……楚兄之言,實在讓人醍醐灌頂,我不由想入迷了……此事若真成了,絕非一般之功績,必定是再造盛世之偉業(yè),足以彪悍丹青之上。”

  王長安回過神來,心中難以平靜,看了看他眼眸里還未閃去的亢奮之色,知道此時若說出來,他怕也不會信,反而可能對接下營救王家一事制造麻煩。

  只是猜測到了當今天子的意圖,似乎王家和他已經(jīng)成必死之局了,但不管怎樣,現(xiàn)在這些只是他基于對皇帝的了解,對其用意的最大猜測。

  可天子此舉,實乃太過駭人聽聞,膽大妄為,讓人不敢置信。此事應該絕非楚留云說的那么簡單,也更不可能他想的這么簡單,王長安眉頭緊鎖,陷入深思之中。

  這足以改變當今大周局勢的計劃,身處其中的各方勢力怎么可能沒有一點風聲,就算他們不敢相信皇帝敢對他們動手,也不會絲毫沒有察覺,因為走到這個地步,沒有一個人真是蠢貨,想到這他心中突然一震。

  若真如此,此時平陽城內(nèi)怕是早已四處暗藏殺機,朝中那些掌權(quán)者不可能無動于衷,他之前想的太過簡單,以為借楚留云來為他和王家翻案,此事便會結(jié)束了,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皇帝會來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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