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隱尊和枯松尊的對話沒有刻意隱瞞凌寧,他老實告訴枯松尊凌寧是九霄羅煙體,體內又有這種專克靈魂的火焰,日后必然能夠成為他們的一大助力,這是個互利互惠的交易。
方才來得匆忙,枯松尊沒有察覺凌寧的體質,聽雪隱尊這么一說,他才察覺到凌寧體內獨特的氣息,當即欣然同意給凌寧當小弟五十年,但五十年后必須放他們離開。
對于一個才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來說,五十年太漫長了,仿佛永恒一般,所以凌寧稍一猶豫便答應了。
雙方就合作內容達成一致后,雪隱尊和枯松尊提議,他們要和凌寧簽訂一個協(xié)議。
心神血盟?
這是凌寧第一次聽到這種東西。
“你小子孤陋寡聞不奇怪,這是我們魂修開發(fā)的一種具有約束力的盟約,簽訂之后若是想要違背,就要遭受心神反噬,分魂裂魄的痛苦?!笨菟勺鸾忉尩?,“不過這玩意兒操作起來有一定難度,沒辦法制定太細的規(guī)則,而且條款會比較曖昧……”
那訂盟約的意義何在啊,我還以為是那種超級保險絕不會被違背的東西呢!
凌寧抱怨道。
對此雪隱尊和枯松尊都非常不屑:“哼,世界上哪有那么方便的東西,隨便立個血盟心誓就不能違背?真那么好用朝廷里還用得著爾虞我詐?門派之間還會有那么多背叛?告訴你,就算是這心神血盟,能夠限定的人數也不多,這已經是最靠譜的三大盟約之一了?!?p> 隨便吧,反正歷來也沒什么真正靠譜的契約……說吧,怎么弄。
“你先把火撤掉。”雪隱尊說道。
凌寧略一猶豫,便讓火海退后了一些距離。
隨后雪隱尊和枯松尊那一綠一藍兩個光團中同時飛出了一張卷軸和一方小印。
“現在,你默念剛才咱們達成的協(xié)議。”枯松尊說道。
凌寧雖然好奇,但還是在心里默念了一邊剛才的協(xié)議。只見兩張卷軸同時發(fā)出微弱的白光,隨即兩個印章蓋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兩道卷軸并沒有飛回光團里,而是消散融入了凌寧的腦海中。
“好了,如此一來,心神血盟便結成了,你說甲方,我們是乙方。”
還真是稀罕玩意兒,能教教我不?
凌寧問。
枯松尊笑道:“你若是想學,自然可以教你,魂修的手段多了去了,日后都能慢慢傳授與你?!?p> 手段多?那你們怎么落得這么個下場?
提到這事兒,枯松尊和雪隱尊都非常憋屈:“如今我們只是殘魂狀態(tài),一般人要是跟我們一樣只?;昶牵莿e說施法,能保持靈魂不滅都頂天了。只要有合適的肉身,那我們的手段就多了去了?!?p> 外面那飛劍戲鳥的肉身?
“嗯……情況特殊,情況特殊,其實那句肉身還有很多招式沒有使出來?!笨菟勺鹩樞Φ?,“印修竹修煉的劍法厲害,使出來對他也沒用,索性就不浪費力量了……”
凌寧這邊算是有驚無險地收付了兩個小弟,當他的意識回到現實中的時候,已經距離開戰(zhàn)過去整整一個時辰了。
印修竹和枯松尊的分魂也早已罷戰(zhàn),兩人在院子里下起了棋來。
這可是印修竹的短板,一個時辰李,枯松尊分魂大殺四方,印修竹被他殺得幾乎懷疑人生。
實戰(zhàn)打不過,那就棋盤上虐菜,也算枯松尊一些小小的無用的發(fā)泄了。
第二天,淼星院全軍覆沒的消息便傳回了攬星觀,攬星觀上下震怒,三院五劍精銳盡出,誓要追查到底,只留下觀主虎洞大師坐鎮(zhèn)觀中。
可是攬星觀大軍還沒到江都城,就有一則消息被公布了出來:當年孫家滅門的真相。
類似的流言蜚語外界早就有過,但這里畢竟是七湖劍宗的地盤,誰也不敢有太大反應,而且官方說法是孫家的滅門和怨靈肆虐有關。各種消息真真假假,誰知道真相是什么。
但這次不一樣,消息的源頭居然就是那幾位襲擊了攬星觀宗廟的賊人,他們聲稱攬星觀宗廟的祖訓碑上有九足孫暮親手刻下的字。
這就很值得玩味了,當年孫家在攬星觀獨攬大權,九足孫暮風華絕代,整個孫家卻橫遭變故,唯有當時在外的兩個小輩山蜘蛛和玉蜘蛛活了下來。
一般人自然不知道這兩人身份,總有知情人曉得,這兩個孫家嫡系子孫活的好好地并沒有被斬草除根,某種意義上佐證了柴卓農鮑四家的清白。
再說了,這兩個嫡系子孫都沒跳出來報仇,別人更不愿意橫插一腳了挑戰(zhàn)七湖劍宗了。
畢竟七湖劍宗內斗雖然厲害,但基本方針永遠是一致對外的。
時間過去那么久,現在突然間傳出這樣的消息,而且無論七湖劍宗如何追查和壓制,都無法阻止流言的散布,顯然是有一只幕后推手在助長這些賊人的氣焰。
敏銳的人已經嗅到了要變天的味道,畢竟這一個月來江都一直都不太平,十六幫會都損失那么大,之后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事實上,淼星院被滅的那天,江都城里的爭斗不止四處,還有一場更加隱蔽的戰(zhàn)斗。
爭斗雙方一方是第一沙門的五位殺手,分別使刀槍劍戟弓,另一方則是一身鐵衣手持古舊長戈的道姑。
平心而論,這五位殺手都是晦暝四境以上的高手,而且個個身懷絕技,身經百戰(zhàn)。
但是那道姑面對五人的聯(lián)手攻擊絲毫不見慌亂,一柄一人多高的長戈舞得虎虎生威,金色的真氣隨著長戈的揮舞而震蕩,將一切攻擊都消磨。
看著架勢,哪是五位沙門殺手圍攻這道姑,分明是這道姑在獵殺這五名殺手。
這道姑實在是太強勢了,讓五位殺手苦不堪言。如果可能的話,他們早就想溜走了。只是周圍被一個巨大的棋盤陣籠罩,有進無出,這兩人顯然早就給他們挖好坑等著他們跳進來了。
最可怕的是,五位殺手隱隱看到遠處擺著一個石制的神龕,神龕里供奉的道家神像手中正握著一柄石頭劍。
凌冽的殺機自劍中彌漫而出,讓五位殺手如芒在背,似乎那個神像隨時都會從神龕中沖出來殺向他們。
道姑越戰(zhàn)越勇,五位殺手氣勢不斷衰落,最后五人互相對視一眼,雖不情愿,但這個時候也只有那最后一招可以用了。
“范海冰,這是你逼我們的!”拿劍的殺手惡狠狠地瞪了道姑一眼,叫囂道。
后者漠然回敬:“你們自己過來找死,反倒還怪我逼你們?”
再廢話也沒用了,五位殺手突然面色一狠,突然將兵刃揮向了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