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兩個月,這胳膊腿都麻木了,再不活動活動,手腳就不聽自己使喚,寫字畫畫就是一種極好的鍛煉。
頭發(fā)扎成兩個發(fā)髻的王希孟就在花園里,讓蘇紫擺好書案,鋪好毛氈,擺上文房四寶。對于這些工具,王希孟有種天然的親近之情,一天不寫寫畫畫,一天就不舒服,躺了兩個月,身體都快發(fā)霉了,都不聽使喚了,寫字畫畫是一種精細活,需要調動身體精神和工具完美的融合,在前世,每個人基本上會寫字,但要說書法,就沒多少人能掌握。
蘇紫在研墨,方塊形的墨棒在硯臺上輕輕地摩擦,漸漸變得濃稠,散發(fā)著墨汁特有的松香味,有這樣一位紅袖添香的小丫鬟,王希孟比較滿意。
王希孟站在書案前頭,比書案就高了兩個頭,畢竟才十歲,跟蘇紫比起來,他要矮一個頭,不到五尺,也就是一米三多一點,整個人還是個瘦小的兒童。望著素白的宣紙,攥著一桿大號的兔毫筆,這管筆現在拿起來有點重,他的手微微顫抖,深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tài)。
蘇紫有趣地看著王希孟,這個瘦小的男孩,從病后能站立開始就要寫字畫畫,說是要訓練身體的協(xié)調性,為了早日康復,可是這小家伙攥著毛筆,半天也沒寫一個字,不知道是不會寫,還是在裝模裝樣,這么屁大點的孩子,拿著那桿巨大的兔毫筆遲遲不落筆,讓她有點著急,她恨不得親自替他寫,作為大家族出來的女子,除了女紅,也學會寫字讀書。
“要不要姐姐教你?”蘇紫好心地問道。
王希孟沒有回答,他處于一種空靈的狀態(tài),沒有感知周圍的動靜。
一些租住在旅館的士子們也好奇地圍過來,想看看這個小孩子到底在寫什么?這其中不僅有參加科考的舉子,還有一些從各州府來的貢生,甚至包括一些武學童生,還有一些客商。
他們一共貢獻了14點受驚值,也就是好奇而已。
可是這個孩子在書案前站立好半天,也遲遲不動手,讓他們失去看熱鬧的心思。
這小孩估計是不會寫。
王敘正在前廳忙,這段時間有不少的士子從外地趕來,讓他旅館的生意好了不少,聽到花園內的動靜,他也好奇地走了過來,原來是大家圍著王希孟,不知王希孟到底在干什么?眾人見王員外走了過來,趕緊讓開,有個剛參加完科考的舉子說,“王員外,你有個了不得的兒子!”“是哦,他拿著筆好像舉著一只鼎?!薄八粫遣粫懓?,遲遲不動手,裝模裝樣!”“別說話,你看他開始寫了?!?p> 王希孟調整好心態(tài),攥住毛筆在硯臺上飽蘸墨汁,提了一口氣,迅疾落筆,在紙上寫了一個點,這一點如同泰山墜石,落筆極其有力,接著是一橫,橫如千里陣云,這一橫突然往下轉折,那轉折之處如百鈞重的弩箭射出,旋轉著像一根老藤而下,這還沒結束,到底部時略作停頓,向左上角勾出,那個勾就像是弩箭的箭頭,向前射出,噴墨射出一道軌跡,接著射向圍在書案前的一個士子臉上,士子頓時成為一個大花貓,其他士子趕緊躲避。
這個士子貢獻10點受驚值。
總共有66點受驚值,只差34點就可以激活那把劍形狀的符號。
王希孟寫好那個勾之后,接著又寫出一提,直轉而下撇出,陸斷犀角,墨汁直向左下角飛去,又是幾個士子中招,身上布滿墨跡,他們慌亂中跳開,狼狽不堪。
頓時增加35點。
可以激活另一個天賦了,一把劍形狀的符號,點數消耗,劍形符號搖晃變亮,劍身上有一種迷蒙之氣。
王希孟接著把字寫完,接著又是一捺,如同崩浪雷奔,氣勢如虹,這個捺寫得刀鋒一般,墨汁又向右下角噴去,還好,那些受驚的書生已經躲避的遠遠的,可是王敘王員外就遭殃了,他看得很近,對養(yǎng)子的一舉一動都很關切,這下他的臉直接被毛筆戳中,還好,毛筆上的墨汁在寫完最后一筆時,墨跡已經快干枯。
王敘受驚,提供3點。
“爹!怎么你沒有躲開?”
“爹沒事,想不到你還會寫字,寫得如此遒勁有力,飄逸絕倫,這真是意外之喜?!蓖鯏⑿Σ[瞇地拭擦著臉上的墨跡,夸張地吹捧。
那些讀書人見王希孟寫完,紛紛再圍過來欣賞,只見宣紙上寫著一個張牙舞爪的“永”,寫得不夠端正,四仰八叉,就像一個剛剛會拿毛筆的孩子寫的,他們頓時流露出戲謔的表情。
“這寫的什么?是個永字嗎?我還以為是個水字呢,歪歪扭扭,東倒西歪!”
“小朋友,要不要哥哥教你怎么寫?”
“小兄弟,寫字可是要注意架構和筆畫的!”
“孫兄,你以為誰跟你一樣,五歲就能寫出一手好字?”
“喬兄,你小瞧孫兄了,我了解他,兩歲開始執(zhí)管,四歲時私塾的先生已經不敢教他寫字。”
“孫兄真是大才,此次科舉,必定金榜題名!”
“孫兄何許人也,我們就等著好消息吧。”
“李兄,喬兄謬贊,小弟不才,還得多向二位學習,此次參加春闈,題目跟我平時所做基本一樣,我相信,只要不出意外,應該在前三十名以內。”孫姓書生說得謙虛,但臉上不無得意之色。
“孫兄還是謙虛了,豈止三十名,我看位列三甲都行!”李生吹捧道。
“豈止三甲,我看必定蟾宮折桂,奪得頭籌,必定是新科狀元?!眴躺前褜O生捧得高高的。
三個書生以孫生的才學最高,李生和喬生那是絕對佩服的,他們看過王希孟寫的字,滿臉的不屑一顧,對于他們這些頗為自負的書生來說,三歲已經開始啟蒙,七八歲已經能寫出一手好字,那么,王希孟的東倒西歪的字便不會瞧在眼中。
“王員外,要不請孫兄做你公子的先生,多請教他,以免貴公子胡寫亂畫,不得其法。”“是啊,王員外,你可得舍得花錢,這么好的機會,你要好好珍惜,有個未來的狀元郎當你孩子的先生,對他的前途必定有很大的助益?!薄捌鋵嵰膊灰ǘ嗌馘X,你免了孫兄的住宿費,外加一日三餐也就夠了。”李兄和喬兄你一言我一語在幫腔,其實他們也想白吃白住,說得倒好聽。
王敘聽聞他們的議論,非常不滿,大肥臉氣得通紅,有這么評論孩子的書法嗎?哪怕我兒子隨便戳個墨點,哪怕我家王希孟寫得是雞爪劃出的一般,也不愿他們亂說,但還是有禮貌地回答,“各位有所不知,我家希孟剛生病一場,才好一點就開始寫字,我相信他,只要假以時日,一定會寫出一手漂亮的好字,至于聘請孫兄擔任私塾先生,我非常樂意,只是店小利薄,開不出讓孫兄滿意的價錢,反而讓孫兄蒙羞。”
“孫兄,你就答應了吧,其實只要王員外免了我們的房租,我和李兄也樂意免費教導讀書寫字。”喬兄勸解。
“剛才是誰寫字?”一道聲音如同雷奔,驚得眾書生耳朵一陣轟鳴。
正當眾人在爭著要教導王希孟寫字的時候,從樓上飛奔下來一個人,一個綠袍客,年紀有六十來歲,闊臉紫髯,須如戟張,身軀偉岸,
雙目一掃,目射寒光,讓人不敢直視。
“老先生,是小子,偶然手癢,試弄筆墨爾?!蓖跸C衔⑿χf。
綠袍客出手如電,一把拎住王希孟的衣襟,把他提了起來,出口問道,“當真是你?”
來自綠袍客的受驚值+5
王希孟面對如此高大偉岸的綠袍客,心生畏懼,“是,是小子,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這位老先生,請放下小兒,小兒剛剛康復。”王敘著急道。
綠袍客發(fā)覺用力過大,怕嚇壞這個小孩童,趕緊輕輕放開?!巴鯁T外,小兄弟,對不起,老夫一時激動,忘了禮數,還請恕罪?!彼镁薮蟮氖终戚p輕拍拍王希孟,王希孟差點背過氣去,這老人家力氣可真大,知道他是在表達友善,渾不在意。
眾人見綠袍客如此神情,不知發(fā)生什么?都想知道究竟。
綠袍客仔細瞧了瞧宣紙上的那個字,不斷點頭,雙手微微顫抖,然后負手而立,仰天長嘯,“蒼天在上,真是好字!今天終于讓老夫知道了什么是劍意?”
綠袍客的受驚值+10
系統(tǒng)受驚值總數為19。
只要再增加81點,王希孟會提升到庸品劍法。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何意,這老先生到底懂不懂字?眾人又仔細瞧了瞧那個永字,也看不出到底好在哪里?還不明不白談論什么劍術?我看就是鬼畫圖,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