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抹了抹汗,無奈道:“不瞞諸位大人,我們村經(jīng)常會發(fā)生一些怪事,小人早就見怪不怪了?!?p> 慕容連皺眉道:“是什么樣的怪事?”
陳掌柜道:“什么樣的怪事都有,什么李家上吊,趙家投河,錢家服毒,反正莫名其妙自殺的,月月都有,村里的人都見多了,早就不覺得有什么了?!?p> 慕容連道:“竟有這事?那你說說,他們?yōu)楹巫詺ⅲ俊?p> 陳掌柜哀求道:“大人您這不是為難小人嗎?既然是莫名其妙自殺,哪里有人知道原因啊?!?p> 慕容連皺眉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陳掌柜眼珠一轉(zhuǎn),說道:“真的,真的,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哼!”慕容連冷哼一聲,正要說話,這時趙文雎突然站了出來,對唐嚴風(fēng)說道:“既然掌柜的什么都不知道,嚴風(fēng),你便放了他吧?!?p> 慕容連眉頭一皺,想要說什么,心頭一動,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轉(zhuǎn)頭對唐嚴風(fēng)說道:“既如此,嚴風(fēng),你便放了他吧。”
唐嚴風(fēng)皺眉,說道:“可是......”
楚疆道:“唐大人,殿下要你放人你就放了吧?!?p> “是?!碧茋里L(fēng)一松手,陳掌柜如蒙大赦,急急忙忙一邊謝恩一邊退出了后院。
陳掌柜走后,唐嚴風(fēng)轉(zhuǎn)頭問趙文雎道:“文雎,你這是何意?為什么要放了他?你難道沒看見嗎?他眼珠亂轉(zhuǎn),分明是在說謊?!?p> 趙文雎道:“我當然知道他在說謊,只是我倒是覺得這個時候不宜多問?”
慕容連道:“為何?”
趙文雎道:“我看那掌柜的是一個機靈人,他應(yīng)該早就看出來了這院子里的人身份非凡,若只是普通小事,他自然不會冒著得罪大人物的危險撒謊。由此可見,謹祥自殺之事只怕是不簡單?!?p> 唐嚴風(fēng)道:“正是因為不簡單所以才要問清楚啊,怎么反倒把他給放了呢?”
趙文雎反駁道:“嚴風(fēng),凡事都有輕重緩急。如今我們孤身在外,最重要的便是保護好二殿下的安全,而不宜多惹是非。此事若是挖的深了,對我們只會不利,也只會讓我們的處境更加危險?!?p> 慕容連道:“文雎,那依你之見,我們該當如何?”
趙文雎道:“我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明早就離開這兒,一邊另找安歇之所,另一邊趕緊聯(lián)系張副宗主他們。至于謹祥的死,不是不管,而是得等到二殿下安全回長陌之后,再命人來調(diào)查事情真相?!?p> 楚疆點頭,他表示贊同趙文雎的觀點,他說道:“趙道長說得對,此時沒有什么比二殿下的安全更為重要的了,我們還是各自回房歇息,養(yǎng)足精神,明日一早就離開這兒?!?p> 關(guān)系到了慕容連的安危,眾人自然不再有意義,各自回房休息,至于易謹祥的尸首,便被埋葬在了院子里的翠竹下,為了防止他人動手腳,蕭善從特地將葬坑挖了十幾米深,然后趙文雎又用符紙封住了入口,這樣處理,能保證尸首三年之后還完好如初,凡人野獸,孤魂野鬼,都無法傷遺體半分。
處理完之后,眾人便都散了,朝露站在雪地的翠竹下,看著綠玉般的竹葉,若有所思。
景安道:“沐之,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路呢?!?p> 朝露仿佛沒聽見一般,仍然看著那竹葉發(fā)呆。
景安走了過去,問道:“沐之,你在想什么呢?”
朝露嘆了一口氣,對景安說道:“我在想,如果易道長不是自殺,那到底會是什么樣的人才能讓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p> 景安皺眉,說道:“易道長的實力不弱,普通的邪魅鬼祟根本不可能傷到他。能夠做到誘導(dǎo)易道長自殺的,只怕實力不凡,不弱于五宗宗主了?!?p> 景安突然覺得心頭一跳,不弱于五宗宗主,天下又能有幾人呢。
朝露道:“沒錯,這樣的實力,不說比肩殘月永夜,但相較長陌秋暝宗主,卻是絲毫不差了。所以我在想,趙道長的建議是對的,現(xiàn)在的我們,不能招惹這樣一尊大神?!?p> 景安點點頭,一開始他還覺得趙文雎過于冷血,面對朋友之死最先想到的卻是自己。可是如今細想,趙文雎才是合格的護衛(wèi),一切都以慕容連的安全為先。如今他們幾人勢單力薄,若是招惹這樣一尊大神,后果確實是不堪設(shè)想。
朝露又道:“可是,我又在想,你說這樣一個實力強大的人,為什么會待在這樣一個小村莊里呢?”
景安一愣,沉思了片刻,然后搖搖頭道:“難道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朝露嘆了口氣道:“這便是我如今擔(dān)心的,一方面,我覺得趙道長的建議是對的,不要去惹怒這一尊大神,可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有個時候,并不是你不犯人,人就不會犯你。有個時候,你不去惹人,人卻會專門找上你?!?p> 景安聽懂的朝露的意思,他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易道長的死可能是專門沖二殿下來的,并不是想躲就能夠躲得掉的?!本鞍舶櫭?,然后搖搖頭道,“不大可能吧,聽陳掌柜的意思,村里發(fā)生怪事已經(jīng)很久了,這說明這尊大神一直都待在這兒,那他又怎么會知道二殿下一定會路過這兒呢?”
朝露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或許是我多想了,算了,先回房休息吧,管他什么大神,反正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兒了?!?p> 景安點點頭道:“沒錯,而且,副宗主就在這附近,我們要是能夠找到他,便什么也不怕了。”
于是,兩人也不再多想,一起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眾人打點行裝,準備離開。誰知昨夜發(fā)生了大雪崩,崩塌的山體堵死了村里唯一的出口,而慕容連身體未痊愈,不可能翻越綿延的大山,眾人相當于被困在了飛雨村中。
無奈之下,眾人只能返回客棧。
這一次,眾人都開始隱隱擔(dān)心,事情只怕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了。
面對一個躲在黑暗里無法避免的敵人該怎么辦呢?自然是要知己知彼,方能防患于未然。
于是,陳掌柜再一次被召了過來,當慕容連問起他村子里的怪事的時候,他一開始還死活不愿意說,最后在唐嚴風(fēng)的嚴刑逼供下,終于支撐不住了,哀求眾人道:“諸位大人,實在不是我有意要瞞諸位大人,只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怕到時候說了幾位大人會責(zé)怪我?!?p> 慕容連道:“你且說來,我必不責(zé)怪你便是了?!?p> 陳掌柜見慕容連如此執(zhí)著,周圍站著的又不是好惹的主,只得咽了一口唾沫,緩緩地說道:“諸位大人有所不知,在我們村南面,有一座子規(guī)山,山上住著一個大魔頭,這個魔頭神通廣大,能驅(qū)使山間猛獸。他每月都要吃人,村里必須每月進貢一兩個人給他,要不然,他就會驅(qū)使猛獸,踐踏谷物,屠戮村莊啊?!?p> 慕容連皺眉道:“有這種事?你們竟也不反抗,就任由他作踐村莊嗎?”
陳掌柜嘆氣道:“反抗,我們拿什么反抗,誰也不可能是那個大魔頭的對手啊?!?p> 慕容連道:“既然如此,你們?yōu)楹尾幌蛲饨缜笾?,作為東川子民,你們完全可以派人去長陌請救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