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等等又何妨?”林國雄停下來道。
他確實還在期待。
下午林韻給他看了視頻網(wǎng)站上的‘驅(qū)邪視頻’,他自己也去看了不少。
拍得逼真的,就像頂級魔術(shù)一樣唬人。
相比而言,下午那一點細雨的手段真不咋地,至少說在視覺效果上很一般。
故而,他心頭‘被騙了’的念頭越來越重。
但,就好比買了彩票,明知道中的概率極低,在開獎結(jié)果出來之前還是會很期待,期待自己是幸運者。
話說完,林國雄又開始走來走去,愁眉苦臉,呼吸難安。
林韻悶吐一口氣,干脆不再看她爸,撇過臉去,臉上帶著強烈的怒意。
那大騙子,詛咒她母親只能再活一天,還理直氣壯詐騙,簡直是可惡至極!
她覺得世上最可惡最該死的詐騙之人,就是拿別人的生命不當回事兒的人。
她想,如果是山區(qū)沒多少見識的窮苦人家,也許正因為信了而耽擱救治時間,這無異于謀財害命!
且,看那騙子心理素質(zhì)那樣高,這種事定做得定然不少,說不定身上掛著命案,應(yīng)該抓起來嚴刑拷問…
林韻手機突然響起,拿起來一看。
是好友給她發(fā)的消息,給她分享新鮮事,是關(guān)于余都城外十里荷塘的新聞。
點開,下滑,眉頭一擰,大喊到,“爸,你快來看!”
走過去走過來的林國雄,被突然的喊聲刺激得心神一震,以為有什么好消息。
但湊近一看之后,眉頭緊皺起來,瞳孔收縮。
這是一條小道新聞,‘十里荷塘撲出猛男,路人小哥哥慘遭扒衣’。
圖片,是一個坐地上、臉上打碼上身赤裸一手抱胸一手指著樹林方向的凄慘青年,圖上還有生動配字,‘快抓住他,抓住那個變態(tài)!’
還有一張,拍到一個奔跑的背影,那人跑得快,拍得不是特別清楚,但那身形、那頭發(fā)、那腰間圍著的衣服…
林韻指著問,“爸,你看這是不是他?”
林國雄點頭,“是他…”心中最后的期待,散去,臉色暗沉下來。
恥辱!
他林國雄竟相信了一個這樣的人!
這時,保姆忽然進來,“老板小姐,外面來了個人。”
林國雄問,“什么人?”
保姆臉上帶著詭異,神色很不確定地道,“他說他是下午來的那個…”
“讓他進來!”
“是?!北D吠巳?。
“他真來了!”林國雄散去的期待又回來了一點。
林韻也錯愕,真來了?
隨即一臉諷笑,相比于林國雄的搖擺不定,她是從未相信,打開微信,發(fā)去一條語音,“洛三,帶十幾個人來城南,并通知張警隊?!?p> 林國雄看了她一眼,也沒阻止。
若他是幸運者,他將捧上重金感謝,哪怕讓他磕頭都行。
但若他真被騙了,心頭憋得難受的情緒,需要一個宣泄口。
到時,就莫怪他林國雄出手狠辣!
林國雄走出去,黑色的衣裝理得筆直,一身氣場凌人,神色肅殺。
……
韓十步走進來,林國雄是在一樓見的他。
保姆在沏茶。
林韻并沒有出來,她已將此事當成連環(huán)騙術(shù),騙子定是看如此輕易就騙到手一萬,打算多騙一些。
盯著韓十步進來,林國雄神色詭異,他明白剛剛保姆來通報時為何是那種眼神了…
這真是下午那個糟蹋之人?
怎么可能?
難道是詐騙團隊?先來一人試水,再來其他人,從而造成驚人差異唬住人?
不然,一個好好的小伙,怎么可能成下午那樣?怎么可能去搶別人衣服?
說句現(xiàn)實的,有這樣出塵氣質(zhì)的小伙,完全可以靠臉吃飯,哪怕再沒出息,找一個有錢的女朋友不是難事,怎么想都不可能混成那樣。
就算真有特殊原因,他用得著搶衣服?
他不是有法術(shù)嗎?將那青年拉入樹林直接震住,讓其幫助不難吧?
或者躲樹林里晚上再出來想辦法也行。
總而言之,真正有能力的人怎么可能干得出那樣羞恥丟臉的事?
林國雄打量韓十步,心頭不斷衡量。
他未起身,身體仰靠在沙發(fā)上,目光最終停留在韓十步臉上,姿態(tài)看似隨意,實際,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重,若是一般人,就這氣場就會讓其渾身不自然。
“不知小伙如何稱呼?”他平淡道。
若來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人,或就是下午那個形象,他還會重視三分,可現(xiàn)在,基本上認同了女兒的看法。
韓十步感覺到他的氣場,下午的‘先生’也變成了小伙,林國雄那雙眼里,也充滿審視,大概明白其中原因。
“韓十步?!表n十步徑直走去很自然坐沙發(fā)上,這沙發(fā)他感覺可比九幾年的坐著軟和多了。
“那你接下來要如何做?”林國雄并不死心。
至少要看看接下來這人還要如何騙。
真被騙了,那就讓他一騙到底,騙得越狠越好,他林國雄有的是資本。
中邪?
這確實可笑了…
他活了五十年,都從來沒見到過,當真有?
“等,它還沒來?!?p> 韓十步說的它,正是那道陰魂。
也快來了。
噠噠噠!
這時,一串高跟鞋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林韻從樓上下來了,“爸,蘇伯伯打電話說他已經(jīng)趕來,要為我媽探查病情?!?p> 至于韓十步,如此氣質(zhì)出塵的人坐那兒,不容易忽略,她神色詫異看去。
但此刻,她只關(guān)心母親的病情并沒多探究。
只瞬間,按照邏輯,她就定了性,團隊詐騙!
這人,與下午那人,定然不是同一人。
而此人,如此好的皮囊,卻干如此勾當,心頭更加冷冽。
“蘇伯伯,哪個蘇伯伯?”林國雄愣了愣。
“就是珊珊的大伯啊,前幾天珊珊聯(lián)系不上,今天才聯(lián)系上,他快到了!”林韻神色雀躍急切道。
林韻稱呼的蘇伯伯,是醫(yī)學界的泰山北斗,也是海外留學歸來、頻繁參加國際醫(yī)學盛典的醫(yī)學教授,只不過前段時間參加一個秘密研究,連家人也聯(lián)系不上他,剛剛林韻接到電話,蘇教授回來了,一聽林家發(fā)生的事就立刻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