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葉星河如約赴宴。
和這個素未謀面的街頭人提前半個小時在約架的地點見面。
約定暗號,兩人都穿了一套黑色惹衣服。
葉星河打算在打完架之后,一定要問清楚那四個人千方百計的找自己做什么。
一切都如約而至,街口的風吹來,穿過葉星河瘦弱的身子,不帶著一點兒憐憫之意。
南鹿做好偽裝不動聲色的向葉星河走了過去。
葉星河有一絲察覺,迅速扭過頭去。
“想不到‘二姐’這么準時赴約。”
葉星河看到眼前的人,無比熟悉,那人不就是在沈華街街斗時幫自己的人嗎?幾個零星的身影片段在葉星河眼前閃過。師父家門口跟蹤自己的人,在半夜和四個人來便利店的人,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熟悉感。
“是你?”
“南鹿猜到了葉星河認出了自己,就是我,請‘二姐’出面,是有要事相商,不知道可否給個面子?”
“那今天的約架,也是沒有的了?”
“不錯,不想欺騙‘二姐’,只是沒有辦法請您出來了?!?p> 葉星河沒有回話,轉(zhuǎn)身便要離開。無論今天的假打成打不成,都是已經(jīng)收到了一千的定金,而且是他先違約的,通俗點說,自己就是一個打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其他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違約金拿了心里也沒有愧,畢竟是他先欺騙的自己。
南鹿伸手攬住,一下抓住了葉星河的手腕,“我知道你是誰。”南鹿說得無比認真。
葉星河:“???”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怎么可能把自己認出來了的!但那人的話說的無比認真,都會讓人信以為真。
葉星河轉(zhuǎn)過身來,甩開南鹿的手說:“對不起,那可能是你認錯人了?!?p> 一個人若是處在極度驚慌地狀態(tài)下,會變得緊張萬分,精神也會進入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做出一些錯亂的舉動,有的人還會反應變慢,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謊言與偽裝被直面識破。
“對不起,你真的很像我一個朋友。我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成為北郊區(qū)的代理人?!?p> 葉星河解釋道:“這件事你也不用找我考慮,我沒有任何發(fā)言權(quán),但一切對東民街不利的事情,我都是不會同意的?!?p> “那如果我打贏你,是不是會考慮一下?!?p> 南鹿的話剛說完,就動起手來,伸出右手攻擊,葉星河快速閃避,這個舉動葉星河始料未及。雖然說他幫過自己,但一碼事歸一碼事,沒有商量的余地,而且這個人竟然能猜出自己來,一定要搞清楚他的身份。
南鹿不給葉星河任何空隙時間,繼續(xù)進行攻擊。葉星河從上次街斗就已經(jīng)見識到了這個人的身手,是麻煩的類型,是一種沒有見過的打法,也不像是一般的混子,不識路數(shù),而且很多招式都是針對自己的,很久沒有遇到過這種對手了,或多或少都要認真一點兒了。
南鹿一開始一連幾招壓制著葉星河,這不是偶然。打從上次和“二姐”聯(lián)手,他就有意而為之的回想她的打斗聯(lián)系技巧,一步一步破解。但“二姐”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僅僅是九牛一毛,沒有過多的復雜招式。破解的路數(shù)將近,葉星河也開始了反擊,兩人正式敵對開戰(zhàn)。
南鹿也真正的開始自己的招式,“二姐”難以應對的程度已經(jīng)在他心里運算了很久,他需要越來越多的對戰(zhàn),來估量勝率。但“二姐”總給他一種難以想象的熟悉感,甚至還有一種親切感,就連那句“我知道你是誰”也是沒有想到的脫口而出。
葉星河對于這個家伙,一開始只是想盡快打敗,讓他閉嘴,停止針對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到后來越來越覺得自己想要看清楚這個人的真面目,他的這種熟悉感,吸引著自己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兩個人在打斗中都忘卻了最開始的目的,轉(zhuǎn)向去揭穿對面的真面目。兩個人也都意識到對方的目的,也警惕了起來,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面目。
在交手中,葉星河身體靈巧取得了先機,手迅速伸到南鹿的耳后,而這種近身戰(zhàn),也最容易把自己陷入到危險當中。南鹿雖無法躲避葉星河的攻擊,但也同樣取得了機會。
幾乎同時兩個人撕開了對方的面罩。
一時間,感覺時間停止,隨后又緩緩流逝,口罩一點點離開面部,漸漸呈現(xiàn)出南鹿和葉星河兩個人的整張臉。
“南鹿!”
“葉星河!”
之前的一切疑惑都被這解開的面罩解開了,原來他/她是他/她啊。怎么會是他/她?
就像是費勁心力解開的問題答案,卻在知曉答案之后,那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隨后又有一種不可思議,答案讓你不敢想象卻又合乎常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兩人停手后,一陣極大的尷尬感撲面而來,兩個人都不知道開口要說些什么,這個問題的答案真的很難,很難回答。
南鹿在解開葉星河的口罩后,手也跟著停頓了,下意識的捏起了葉星河的臉,軟軟的,滑滑的,先開了口,“好巧?”
“好巧?!比~星河的臉被南鹿扯著,帶著一絲絲尷尬的語氣說。
就在這尷尬萬分的時候,猴子、阿文、眼鏡還有胖子四個人一起趕了過來。兩個人心里都感到松了一口氣,破了這種尷尬的境地。
“老大,這么樣了?”猴子問著南鹿,頭卻轉(zhuǎn)向一邊,看向葉星河。
葉星河迅速從南鹿手中奪過口罩,帶了上去。
猴子他們只是看了個大概,這個傳聞中的“二姐”究竟是什么樣子,“二姐”的樣子還真的是令人好奇。就在南鹿注意到猴子他們時,葉星河迅速跑走離開。
猴子起身就去追。
“大哥,追嗎?”眼鏡看著沒有動地方的南鹿問。
“不追了?!蹦下够氐馈?p> “那我去把猴子追回來。”眼鏡說。
南鹿沒有一點兒想追上去的意愿,這也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追上去又能怎么樣呢?解釋清楚,那又要解釋什么呢?南鹿的腦子有些亂,一時半會兒捋不出頭緒來,只能回去從長計議了。
在別人看來,其實問題很簡單,一直想要商討的人,竟然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桌,與旁人看來事情將會解決得更加順利,但對南鹿來講,事情要棘手得多,他到底以后到底要怎么面對葉星河,往后的每一步要怎么走。一整晚,南鹿未眠,他要重新思考到底要怎么去做,去規(guī)劃未來的每一步,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差錯。
同樣陷入沉思的還有葉星河,但葉星河想的遠遠沒有南鹿多。她對南鹿沒有其他的思量,想得更多的是疑問。南鹿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會功夫的?他究竟要做些什么?難道和自己一樣有著秘密,偽裝自己?想得太多,葉星河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受不住,反應不過來了,還好明天是周末。葉星河躺在床上安靜地睡了一覺,沒有再多想。
沒有人會想到相處朝夕相處的同桌,竟然會以另一種方式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或許是偶然的機會,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接近你才布的局,只是沒想到進入局的是你。
或許是上天的注定,幫助我推了我一把,讓那個人剛好是你,我也從未想到過——會是你。
一開始的就以利用為目的,沒想到,你會成為我爭取來的最大利益。到底該把你怎樣,怎樣處理?你又該如何面對我,質(zhì)問我,還是不理。這一切我都應該是計算的。
今天的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快,太急太急。
我真的希望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要開始。也許這個錯誤的開始是由我決定的,本想充分利用你,到最后,玩跳了,玩脫了。受傷的是我們倆個人。不知道你會怎么想,會不會把我想的太壞,這一切都是實現(xiàn)安排好的。
不知道你會怎樣想我,認為我是一個壞女孩,每天打架斗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愛財如命,是個十足大騙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偽裝好的,都是騙人的,騙人同情,騙人憐憫騙你上鉤。我沒有辦法去解釋這一切,最大的愿望就是所有人當做今天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撕裂彼此的偽裝之后,我們都無法平下心來,看待對方。
我們是同一類人,偽裝自己,害怕識破,卻讓最在意的人,撕開了自己的偽裝,無法轉(zhuǎn)變時空,讓一切都沒發(fā)生。
我們都會認為,如果一切都有發(fā)生該有多好。明天的你,還會和我一起去上自習。今天的我,還會和你說著晚安。
到底哪一個是真實的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帶著偽裝,混跡在人群中,從不會將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讓人識破。
最真實的一面,只會深埋心底,不讓人探知到,到了最后,就連我自己都不會清楚哪一個到底是最真事真實的我。
就連這片街區(qū)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偽裝的基礎(chǔ)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