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裝備齊全
“叮咚~”門鈴?fù)蝗豁懥恕?p> 許若黎打開門,穿著紅色小馬甲的快遞小哥們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徐煦?”為首的快遞小哥原本是標準的職業(yè)微笑,未曾想開門的是個氣質(zhì)出眾的美女,一時慌了陣腳,笑容反而憨厚真誠了不少。
“我是徐煦。”徐煦從沙發(fā)上起身,將不明所以的許若黎擋在身后。
“您購買的單人床,麻煩簽收一下。”快遞小哥再次換上了標準的職業(yè)微笑臉。
徐煦簽完字,沉著冷靜地指揮小哥們把床抬到許若黎的書房。
因事發(fā)突然,許若黎一言不發(fā),只是愣愣地看著。
直到快遞小哥們手腳麻利忙活完,又一陣風(fēng)似的迅速撤離。
“你什么時候買的床?”許若黎站在書房,看著本來還算寬敞的空間,因為一張床而顯得格格不入,心中很不是滋味。
“下午買的啊,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網(wǎng)上物流就是快,嘿嘿~”徐煦刻意避開許若黎的眼神,一心撲在自己新買的床上。
總算不用睡地板了。
睡了一晚,腰都快斷了。
徐煦看似皮實,但架不住十幾年的嬌生慣養(yǎng),實則是個嬌氣十足的主兒。
雖脫離家庭管教好幾年了,但骨子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氣質(zhì)卻是抹不去了。
之前為了留在許若黎家中,對自己高估了不少,睡在地板上也甘之如飴。
結(jié)果白天回過勁兒來,有些腰疼。
腰,多么重要的東西。
于是先斬后奏,果斷下單買了床。
考慮到許若黎書房的大小,徐煦沒敢買個舒舒服服的雙人床,怕被許若黎打出去。
不過這單人床卻也不便宜,想來躺起來也還行。
既然買都買了,徐煦自然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委屈自己。
許若黎無奈的看著在床上又是伸懶腰又是打滾兒的徐煦,就算心中有不高興,也被眼前這出整得沒了脾氣。
想來也是,總不能讓他一直睡地板。
許若黎做完心理建設(shè),愉快地提醒徐煦:“那你看看還需要什么日常生活用品,一并買齊了,省得要用的時候不方便?!?p> “放心啦,我已經(jīng)下過單了~”徐煦眨了眨眼睛,心情大好。
他暗暗慶幸許若黎對自己新買的床沒有表示任何懷疑。
下午和凌辰吵架拌嘴的間隙,他就死皮賴臉地讓凌辰以個人名義,從自家商場下單了這張床,又指使凌辰給他家物流公司招呼一聲,今晚就送到這里來。
整個操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當然,這一切都是凌辰做的。
為了表示內(nèi)心坦蕩,徐煦二話不說將買床的錢轉(zhuǎn)給了凌辰。
凌辰一邊收錢,一邊罵人:都把床買到人家里去了,你在這給老子裝什么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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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
許若黎一個人出來買菜,剛好也清凈清凈。
徐煦剛剛死活要跟著一起,被許若黎嚴厲制止。沒什么別的原因,而是徐煦的快遞真的是……太多了。
本想著大件快遞床到了,其他的零零碎碎也就沒什么了。
然而,許若黎低估了徐煦的精力和財力。
那張床的牌子許若黎并不認識,但看起來隱隱透著貴氣。包括后來陸陸續(xù)續(xù)到達的快遞也是走量又走心。
他不是很窮么?哪來的錢一下子買這么多東西?
許若黎慢吞吞地走著,滿是疑惑。
再自然不過的,許若黎想到了徐煦背后雖已經(jīng)打斷骨頭,卻還連著筋的金主爸爸。
他的老板。
徐煦沒在身邊,許若黎又恢復(fù)了清醒敏銳的思考和判斷。
徐煦表現(xiàn)出來的和他口中所說的,似乎是兩個樣子。
舉手投足的安逸閑適和賣力工作卻入不敷出的對比,實在有些強烈。
看來徐煦先前的好日子怕是都仰仗那位老板了。
許若黎有意回避了“包養(yǎng)”這樣的字眼,即便在男女關(guān)系中,她都不喜歡這個說法,帶著一股子傲慢與刻薄,何況用在徐煦這種關(guān)系上。
不過徐煦和老板目前的僵局,不知何時破冰,或繼續(xù)僵持,下一步朝哪一步發(fā)展,就不是許若黎能想來的了。
但一想到,徐煦日后只能靠著老板的壓榨,辛辛苦苦工作,卻只換來不高的收入,許若黎就替徐煦感到不值。
人家都是買賣不成仁義在,這老板可好,仁義不成買賣倒是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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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黎買完菜回家,以為推開家門一定是小山一樣的快遞。
沒想到剛走到樓下,就看到徐煦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等了好久的樣子。
昏暗的路燈下,涼涼的夜色將徐煦的棱角勾勒出一絲凜冽的意味。
眼神明亮專注,就這樣被他直勾勾地盯著,許若黎拎著袋子的手心一陣陣的發(fā)熱。
“你怎么在這?”許若黎問道。
走近了,徐煦變得一臉無辜起來。
“我下來扔垃圾,結(jié)果想起來自己沒鑰匙。”徐煦孩子氣地嘟著嘴,拍了拍褲子的口袋,順勢接過手中的袋子,對許若黎一陣傻笑。
“噢,明天給你配一把?!痹S若黎手里沒了東西,只覺得輕飄飄的,一時不知道手該放哪里,嘴上卻順著徐煦的話頭說了下去。
徐煦自然的拉住許若黎的手腕,上樓。
“三四樓的燈壞了,小心一點?!毙祆悴惠p不重地拉著許若黎,淡然地說道。
像是說“今天吃什么”一樣尋常。
“嗯?!痹S若黎的手心開始出汗。
她去買菜的時候天還沒有黑透,所以并不知道燈壞掉的問題。
“回去休息一下,做好飯我叫你?!毙祆憷^續(xù)語氣平淡,和剛剛鬧著要和她去買菜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兩句不咸不淡卻曖昧十足的話,許若黎聽得一陣頭暈?zāi)垦!?p> 隨著走過去的路燈一一熄滅,轉(zhuǎn)而就是一片黑暗。
樓道里的燈經(jīng)常壞。
許若黎住六樓,這燈像是存心和她賭氣一般,每次都是挨個壞。
物業(yè)那邊也很佛,畢竟物業(yè)費良心,物業(yè)人員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什么好說的。
來回修了幾次,也就不那么熱心了。
最后統(tǒng)一的口徑是,臨街的聲控?zé)舯粊硗母鞣N聲音長期驚嚇,壞上一兩個純屬正常。
聽起來竟然也沒什么毛病。
黑暗中徐煦默不作聲,握住許若黎手腕的大手不經(jīng)意地滑動至手掌。
許若黎腳下一停。
握住許若黎的手,徐煦自然是不愿松開了。況且在黑暗中也看不見彼此的表情,他索性大著膽子繼續(xù)裝傻。
許若黎又開始了自我心理建設(shè),自打遇到徐煦以來,這類的工作變得頻繁起來。
他應(yīng)該是考慮到我害怕。
許若黎的自我心理建設(shè)很有一套,屢試不爽。
就在這時,徐煦刻意壓著嗓子,低沉的聲音傳來。
“許若黎,你害怕嗎?”徐煦停下來,聲音就在耳邊。
許若黎茫然地睜大雙眼,稍稍適應(yīng)了黑暗,尋找到徐煦深沉的眼眸。
兩人近在咫尺。
空氣中彌漫著欲說還休的氣息,許若黎似乎看到徐煦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她頓時也覺得口燥唇干,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