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淺哥哥?!庇嘞ь^瞧他一眼,很快她就移回目光,手拍拍自己身邊的空地道:“過來坐?!?p> 我:……
沒想到,小丫頭認識的神仙還挺多。
我打量了一會兒樹下站著貌似在糾結(jié)該不該過來的青衣神仙。
他抬眼與我對視片刻,眼中并沒有情緒,又將視線移到了水里。
那只水鬼見他沒做什么,在水中微微露出一個頭顫巍巍的看著他,時而也看看我。
眼神很是悲愴。
青衣上神咳了咳,水鬼便往我與余汐這邊靠近些,眼下也只敢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我。
“汐兒?可是又人傷你了?懷淺哥哥剛剛有點事耽擱著來晚了。”
余汐這才注意到水鬼的害怕,忙把衣服放下?lián)踝∷淼溃骸皼]有沒有,慧慧是個好鬼來的。”
思索片刻,她又小心翼翼開口問道:“懷淺哥哥,你能幫慧慧投胎嗎?”
水鬼一聽這話,往岸邊游過來些,顫顫巍巍的趴在岸上,也不敢說話,只敢摳著地上的土。
“可以。”青衣上神走過來,站到余汐旁邊。
他問:“只幫一個嗎?她呢?她不投胎?”
他眼神看向我。
“啊?”余汐很是奇怪的看著他問:“大俠姐姐為什么要投胎?她又不是……”
說罷恍然大悟的看向我,下一秒就趕緊擋在我身前道:“懷淺哥哥,大俠姐姐也是好人……好鬼,她救了我呢?!?p> 我站起身朝他鞠一躬道:“我就不必了,神仙您幫幫水鬼就可以了?!?p> 那水鬼也咕嘟咕嘟哭出一串水,爬上岸老老實實的蹲在我和余汐身后。
青衣神仙微微笑道:“可以,對了,我是青華帝君北懷淺,不必喚神仙?!?p> “在下南魚?!蔽遗牧伺挠嘞募纾凳舅裏o事,然后又坐下繼續(xù)烘衣服。
北懷淺將水鬼收入袖中,然后頗不介意的同我們一起坐在地上。
很是接地氣的神仙。
北懷淺:“汐兒怎會在此?”
余汐:“我悄悄跑出來了,你可不能告訴我父皇。”
北懷淺:“為何偷跑出來?父皇待你不好嗎?”
余汐:“沒有,父皇特別好?!?p> 北懷淺:“哦?那又是為何?”
余汐:“父皇太好了,但是父皇想把我嫁給謝家大小子,我不愿,便偷跑出來了?!?p> 北懷淺:“謝家大小子?”
余汐點點頭道:“嗯,就是謝員外家那個大兒子謝正。”
“汐兒不喜歡他?”北懷淺問道。
余汐忙不迭點點頭,他又問道:“那為何父皇會將你嫁給他?”
“我也不知道?!庇嘞蠈崜u頭道:“那謝家大小子對我是挺好的,就是太傻了,我喜歡他家那個教書先生?!?p> “教書先生?”北懷淺似乎還想問什么。
我與水鬼同時看向他們,等著聽八卦。
誰知他沒繼續(xù)往下問,停了一會兒道:“汐兒,我有些事得先走了,你同大俠姐姐待著,莫要亂跑,再遇見鬼怪很危險的?!?p> 他說完看了我一眼,恍惚間我有種被委以大任之感,于是忙沖他笑道:“帝君走好,我會好好照顧余汐的?!?p> 待他走了約莫一刻鐘,便聽有人大著嗓門道:“小丑魚!你可讓我們好找?!?p> 我與余汐同時看去,自林中深處走出兩人。
一個一身黑色,一雙鷹一般的眼睛在黑夜中耀耀生輝,偏偏一張嘴就壞了形象。
另一個還如我第一次看到他時那般一塵不染,眉眼間都是清冷,色若清輝,月光下像是從夢中行來一般。
我與他對視良久,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直至身旁的余汐滿臉驚喜的開口大呼:“夢里的神仙哥哥!你,你是從我的夢里走出來的嗎?還是我現(xiàn)在還在做夢?”
何止是你?
他也是從我夢中走出來的。
我將視線移到余汐身上,心里略覺苦澀。
“是你??。 ?p> 殘殉像是看到什么可怖的東西一般,雙手突然聚了一團黑氣,雙目赤血。
突然他身后長出一雙黑色翅膀,揚手就要朝余汐打來。
我連忙將她拉到身后,上神也極快的自手心幻化出木魚打開那一擊。
“殘殉你發(fā)什么瘋?”我踢一個石子落到他跟前。
他冷笑著看著面前的上神,他問:“四百年前你就為了她殺了我一次,怎么,現(xiàn)在又要殺我第二次?”
???
我看了看身后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的余汐,她滿臉好奇,似乎并沒有在害怕。
很是驚奇地小聲問我:“南魚姐姐,你看,那個人他有翅膀?!?p> “他不是人,他只是只烏鴉,烏鴉有翅膀很正常?!蔽乙残÷暢f。
“你才是烏鴉呢,小丑魚,給你說過了,我是鷹!”殘殉怒吼聲傳來。
余汐瞧了瞧我,自我身后探出圓溜溜的小腦袋揮手同殘殉打了個招呼道:“哦,鷹哥哥好?!?p> ……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上神收了木魚道:“殘殉,桃月清當初自散魂魄你是親眼看見的,她只是個凡人,只是和桃月清長得相像而已?!?p> 殘殉朝后退了一步,翅膀扇動,卷起一陣狂風。
他道:“你們神仙,哪有那么容易死。風月,你當真還要同我再打一次?”
上神轉(zhuǎn)過頭,我猜他可能是要看看余汐,便識相的給他騰出視線空間。
也不知他眼里到底是什么情緒,片刻之后就轉(zhuǎn)過頭去了。
他道:“若是不可避免——”
余汐小心地拉了拉我的衣衫,我側(cè)過頭看著她,她像是快哭了,眼里沉了許多小星星。
她哭喪著臉問道:“那個鷹哥哥是來殺我的嗎?”
我搖搖頭道:“不是的,他眼神不好,認錯人了?!?p> ……
殘殉:“小丑魚,我和風月,你幫誰?”
我莫名被點名,看了看殘殉,但到底沒敢再看上神,嘆氣道:“你們要打便打吧,打死打傷,身體健康?!?p> 然后帶上余汐離他們遠一些,摸摸她的頭道:“咱們離遠一些,待會兒濺血弄臟衣服?!?p> ……
“神仙哥哥真的會和鷹哥哥打架嗎?”余汐一眨眼,眼淚就掉下來了,月光下像是珍珠一般一顆顆落到地上。
“可是鷹哥哥的翅膀那么大,要是把神仙哥哥扇飛了怎么辦?”
我發(fā)現(xiàn),余汐總有一種將局面緩和的魔力。
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道:“不哭不哭,那只烏鴉打不過神仙哥哥的,神仙哥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神仙?!?p> 正在哄她開心之際,突然聽得很好聽很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轉(zhuǎn)頭,只感覺像是吹來一陣春風。
那人似乎是踩著夜色而來,偏偏不帶一絲黑暗,倒像是溫暖了人間的陽光。
他走到上神與殘殉中間,看著殘殉問道:“哥哥,你怎會在此?!?p> “九夫子。”余汐嘟嘟囔囔喊了一句。
說完便擦了眼淚躲到我身后,似乎很不想見到九令一般。
九令朝我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很是無奈道:“小丫頭,讓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