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家之人
天色完全黑下來時,她的內(nèi)丹周圍才又充盈起薄薄的一層靈力。
若想使靈力達(dá)飽滿狀態(tài),需要一天的時間打坐調(diào)息??伤遣荒茉谶@里過夜的,打坐時五感遲鈍,最容易遭襲。這荒野之中,實(shí)在不是打坐的好地方。
另外,這會兒父母找不見她肯定已經(jīng)急壞了,她無論如何都要連夜趕回去。
此次來,完全是準(zhǔn)備不周,只能等下次再來。
躍上水心劍,匆匆往回趕,冒著幾欲從空中掉下來的危險。時而空中飛行,時而落下來打坐調(diào)息一會兒,終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家里。
果然,整個白氏家族中的人都被折騰的一夜無眠。
看著紅著眼圈,打著哈欠的師兄師弟們,白芨表示出了深深的歉意。
師兄師弟們當(dāng)然不會說什么,一臉焦急的指責(zé)她的,是自己的娘——靈毓秀。
“你跑哪兒去了?”她情急之下落了淚,“知不知道娘有多擔(dān)心你?”
白芨知道自己犯了錯,低著頭不敢說話。
“吭······”父親佯裝嗓子不舒服,故意發(fā)出聲響,以此吸引女兒的注意,并使勁兒給女兒遞眼色。
白芨領(lǐng)會了父親的意思,走到娘親身邊,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我錯了!”
然而此時白芨的認(rèn)錯好像沒什么作用,靈毓秀依舊扯著嗓子指責(zé)她:“你怎么這么任性?才僅僅練氣期的修為,就敢一個人跑出家門去······”
這話白芨聽不下去了:“依娘親這么說,那凡人都不敢出門了?”
這一頂嘴倒好,靈毓秀怒氣拔得更高,氣急之后一時間反倒說不出話來。
面對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白老爹扶額,自己的夫人數(shù)落起人來沒完沒了,從不會見好就收。閨女又是個犟脾氣,兩人對上,受傷的總是自己。
果然,靈毓秀調(diào)轉(zhuǎn)槍口:“看看,看看你的好女兒。都說養(yǎng)不教父之過,她今天這脾性,全是你給慣得,你們父女兩個沆瀣一氣······”
“哪有?”老爹很無辜,“你說女兒就說女兒嘛,怎么又說到我頭上了?”
白芨:“······”
老爹很會明哲保身,一看火苗要往自己身上燃,趕緊摘干凈,哪怕把自己的寶貝閨女推出去也沒關(guān)系。
白芨挨訓(xùn)的時候,師兄師弟們自然是早就溜走了的。靈毓秀的怒火無常,常常會波及他人。
“哎呀,”老爹的表情很夸張,摸著她的脈搏說道,“氣息虛弱,你靈力枯竭了?趕快去閉關(guān)室。”
聽白老爹這么說,靈毓秀也瞬間熄火,眼中含淚,又氣又急。
“你這丫頭,怎么不跟娘親說呢?快去運(yùn)功調(diào)息,靈力枯竭的時間久了,要把身體拖垮了?!?p> 白芨默默點(diǎn)頭,“嗯!”離去前與白老爹遞交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進(jìn)入閉關(guān)室,調(diào)息了十二個時辰,隨著靈力的恢復(fù),背后的傷口也逐漸愈合。
第二日中午,她精神抖擻的走出閉關(guān)室。
母親已經(jīng)燉好了一鍋靈獸肉等著她了。
她跟隨師尊修習(xí),利用辟谷術(shù)洗髓伐毛,食物于她而言,不是必不可少的。
但在家里的時候,母親習(xí)慣性的給她燉靈獸肉吃。
而且白家對辟谷沒有硬性要求,白家的術(shù)法就算不辟谷,也能修煉至最高境界。
“趕快來吃飯吧,”老爹已經(jīng)率先在桌前坐了下來。
白芨在丫鬟的服侍下洗了手,這才一臉被美味迷醉的樣子,坐在了老爹對面。
丫鬟幫忙布完了菜退出去,房內(nèi)就只剩下這一家三口。
自跟隨師尊修煉,她每年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就算回來也呆不了太長時間。
而醒來后,娘親每天給她開小灶,把飯給她端到床上吃。
像這樣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的溫暖畫面,反而讓她感到陌生。
“你娘特意買了牛獸的肉,快嘗嘗。”老爹把肉撈起一塊兒,夾到她碗里?!暗彩钦戳四愕墓猓饺绽锟沙圆坏降?。”
聽白老爹這樣講,靈毓秀狠狠剜了老爹一眼:“閨女醒來這一個月,你哪頓少了肉吃?”
白老爹語噎,他委屈的想:這一個月來,哪怕閨女吃剩下的,也得留著,等下頓再吃,他只有聞味兒的份兒。
雖然白老爹沒說什么,但白芨卻敏感的聽出了不對勁來。饒是靈獸肉不便宜,但家里的各項(xiàng)產(chǎn)業(yè)都做的不小,老爹身為族長,怎么會短了他的肉呢?
“爹,是不是族里出了什么事?為何您和娘親會過的這樣拮據(jù)?”
“拮據(jù)?”白老爹眸光閃過一絲異樣,“我什么時候說拮據(jù)了?”
靈毓秀再次狠狠剜了白老爹一眼,轉(zhuǎn)而說道:“家里不拮據(jù),若拮據(jù),哪兒來的錢給你買靈獸肉吃?”
父母雖然嘴上這樣說,但面上一閃而逝的異色,卻還是暴露了兩人言不由衷。
“為何娘親平日里不給爹買靈獸肉呢?而且我看,家里的仆人的也少了?!?p> “嗨,這個呀,”靈毓秀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是打發(fā)走了一些······”
話沒說完,丫鬟適時走了進(jìn)來。
靈毓秀松下一口氣,剛才她還真不知道該找什么理由搪塞過去。
“老爺,之初要見您,現(xiàn)在書房等著呢?!?p> 白芨并不知道之初是誰,白氏門下的弟子太多了,更何況近十幾年來又有不少新入門的。
“好,我這便去,”他站起來對妻女道,“你們先吃,我去去就來?!?p> 目送老爹離去,母女重新拿起碗筷。
“娘親,剛才的話,您還沒說完呢?!?p> 想這樣糊弄過去,哪兒那么容易,你閨女又不是三歲小兒。
“食不言寢不語,”靈毓秀板起了臉,“趕緊吃完了回房歇息?!?p> 娘親無話可說的時候就會這樣,以蠻橫的方式堵住她的嘴。
可她又是個倔強(qiáng)的性格,心有疑慮,怎會善罷甘休。
“娘,族里若出了事,瞞是瞞不住我的。您若不說,我就去問師兄弟們?!?p> “問就問唄,”靈毓秀一副問心無愧的表情。
“那我去問了?”她站起身來,意欲往門外走。
靈毓秀叫住她,“先把飯吃了?!?p> 她回過頭來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怎么樣?知道我一定能在師兄弟們那里詢問到真相,你心虛了吧?”
“誰心虛?”靈毓秀嘴硬,“你要問就去問,我還怕你不成?”
嘿?這么理直氣壯?
“你真不怕我問?那我就去問了?”說完,一扭頭,離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