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呂小樹親隨將領和府中親隨仆從、女仕皆聚首于臥房門外,各自貼耳探聽,只聞得屋內一時輕聲細語,一時高聲呼喝,一會兒疼,一會兒不疼,更有新婦軟語嗔罵,新郎猥瑣奸笑!眾人神色各自精彩無比,再聽得屋內異響頻傳,而新郎居然縱聲高歌,不由內心佩服之極,皆心道:我們將軍果真乃世間奇人,如此緊要關頭竟還能縱酒高歌,實在是匪夷所思!
高順稍飲幾杯,微覺酒意,行至院中散心,只見新房門外,眾人擠做一團,各自交頭接耳竊笑不已,不由心下不悅,沉著白臉走近,將眾人一一驅散。高順從軍日久,于軍中威望頗高,這時眾人見其面色不善,盡都一哄而散。高順見眾人走遠,四下無人,附耳傾聽屋內,卻靜悄悄并無聲息,便自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嚴秀麗但怕呂小樹再口中胡言亂語,只是壓著他,以手掩其口,但覺心驚肉跳,再顧不得少女矜持。相持良久,發(fā)現(xiàn)身下之人并無動靜,細細打量,原來他竟已沉沉睡去。一路走來,二人首次身體如此貼近,此時見他一動不動,自己附身其上,心頭溫馨一言難盡。便以掩口之手,輕撫其眼耳口鼻,只覺手指所觸每一分每一處都如此迷人,心中愛慕之情奔騰翻涌,有若醉酒,雙目迷離。
附身凝視良久,嚴秀麗只覺天色已晚,便為其除去身上滿是酒漬的錦衣,脫去華頂錦靴將他扶正躺直,這一番折騰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累的氣喘吁吁。只是刺鼻酒氣依舊濃烈,便取了熱水為他擦拭身體。見夫君雄健的肌肉如同山丘溝壑,心臟怦怦亂跳不已。好在他不省人事,倒也不是太難為情。
嚴秀麗輕輕擦拭,只見夫君身體傷痕密布,雖早已愈合,只是這留下的疤痕恐難消除,每一處都觸目驚心。尤其左胸處被棕熊撕掉的一大塊皮肉,皺皺巴巴,當時痛苦自不必說。想起當時險境,夫君奮不顧身,以性命相搏,雄壯偉岸之姿從此烙印心頭。只覺得有他在,便再無任何可怕的事。觸景生情,不覺幽幽掉下淚來。
呂小樹正做得美夢,忽覺周身發(fā)涼,此時正值隆冬,屋內雖有炭火,卻還是被凍了醒來,睜眼一看,見嚴秀麗正含淚而坐,手持棉巾為自己擦身,發(fā)髻稍亂,顯得楚楚可憐。心想定是自己冷落了嬌妻,才使得她暗自流淚。
心頭大慟,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擁住,以慰其委屈之情。嚴秀麗本在暗自神傷,突遭襲擊,一時驚的花容失色。這時被夫君緊緊相擁,附身在他懷中,竟沒了原先的窘迫,心頭甜蜜無限。
呂小樹手撫佳人秀發(fā),嗅得清香悠悠,只覺志得意滿,緩緩道:“我吃多了酒,讓娘子受苦了!”嚴秀麗面色彤紅,頭枕在夫君胸口,聽他穩(wěn)健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身體的溫度,又有些心慌,便要掙扎坐起,奈何自己仿佛被抽光了力氣,半分也動彈不得,只得嬌羞的道:“夫君,時辰不早了,快歇下吧。”說完說完更是羞不自勝,將臉埋在夫君懷中。
呂小樹恍然大悟,才想起自己還有大事未辦,此時軟玉在懷,羅帳輕掩,正是美景良辰,此時不辦更待何時?遂翻身而上,將嚴秀麗按在身下。見嬌妻雙目緊閉,面若桃花,風流韻味撲面而來,更讓他心癢難耐,迎著鮮艷欲滴的嘴唇親了上去。一時間地動山搖,天地變色。
翌日清晨,呂小樹看著懷里像小貓一樣熟睡的嬌妻,溫香軟玉在懷,竟舍不得起來。見其朱唇輕啟,眉目安然而眠,情動之處,輕吻朱唇,竟再不想分離。
嚴秀麗被攪醒美夢,嬌羞依舊的道:“夫君不要出操嗎?”
呂小樹長嘆一聲,尤自擁緊嬌妻,不由想起西廂記里的一段話,便自脫口而出:“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舍得疊被鋪床!”
嚴秀麗大羞,埋首夫君懷中。呂小樹心頭瘙癢難耐,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晉陽大營,大軍呼喝操練,聲勢響徹云霄。呂小樹行至軍帳,見眾將早已列排而坐,只待呂小樹這個司馬大人。
呂小樹行至上首坐定,致歉道:“今日來遲,還請諸位見諒,我當自罰尋值三日以正軍紀?!?p> 高順抱拳,一臉曖昧神色的道:“司馬大人日夜操勞,我看就免了處罰,日后出操早些來便是?!?p> 眾將盡皆轟然大笑,人人都一副‘我懂’的神情。
呂小樹臉頰發(fā)熱,不理眾人調笑,便自正色問道:“今日可有軍情?”
高順神色一肅道:“平難中郎將張燕遣來使者,欲要回投降我部的五萬降兵!”
呂小樹冷笑一聲道:“這燕賊還真是不知羞恥,竟想來虎口奪食!可上奏了州牧大人?”
高順道:“已上奏州牧大人,州牧大人下令不予理睬?!?p> 呂小樹點頭道:“正該如此,食入腹中還想拿回,燕賊真是癡心妄想!”又問其他軍情。
高順道:“朝廷最近傳言,皇帝身疾加重,恐時日無多。如今朝野上下暗潮洶涌,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天下恐將有變?!?p> 呂小樹恍然,最近他苦思冥想都想不起歷史上并州的情勢,只因他看的三國演義就是從漢靈帝去世,董卓進京開始的,雖有黃巾大亂的介紹,卻只是只字片語提過。如今皇帝病危,這天下大亂的局面終于要開始了。只是自己的歷史學的亂七八糟,前世時吹吹牛皮還可以,到如今卻似乎毫無用處。
歷史上呂布殺丁原,投降董卓,被人罵做三姓家奴,自己決不能重蹈覆轍。丁原對自己信任有加,也拿自己當家人看待,自己說什么也不能行此忘恩負義之事。只是丁原不死,董卓不是沒了呂布?這歷史如何發(fā)展便難以預料了。
想到此處,呂小樹正色道:“我等身為大漢軍人,當以自身職責為己任,斷不可參與朝中權利之爭?!?p> 眾將齊聲稱是。
呂小樹心想,有必要提醒丁原,切莫參與朝中權利之爭,否則引火燒身,悔之晚矣。便辭了眾將,奔丁原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