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梨花的香氣從香爐中四溢出來,空氣中除了熏香的味道,再無其他。
蕭子傾心里已經(jīng)漸漸的沉了下去。
賢妃不緊不慢的說道“本宮聽說沈家當(dāng)年可與蕭家是姻親關(guān)系呢,當(dāng)年這檔子事,相比蕭大人可比本宮清楚多了?!?p> 蕭子傾說道“那如今臣投靠了娘娘,便是棄暗投明了嗎?”
賢妃說道“蕭大人不信本宮??扇缃颀R王都以倒戈本宮,蕭大人還要掙扎嗎?”
蕭子傾說道“可臣畢竟沒有殺人,并無謀逆之心?!?p> 賢妃說道“人雖不是你殺的,可是你自己也清楚,究竟是誰殺的。本宮已經(jīng)跟你說的明明白白,想必蕭大人也不是真的愚鈍。如今朝廷里有多少太子的黨羽,你自己應(yīng)該清楚,就算蕭大人有志氣,可畢竟你的親妹妹是齊王的人,若日后太子登基掌權(quán),那才是你們蕭氏一族的滅頂之災(zāi)。”
賢妃將話說的明白,剩下的就看蕭子傾如何接受了。
蕭子傾沉默一會,然后抬起頭看向那珠簾內(nèi)的虛影。
他問道“娘娘真會保全我蕭氏一族?”
賢妃笑道“那是自然?!?p> 蕭子傾一字一句的說道“好,那臣就遵照娘娘的心思?!?p> 賢妃瞧著蕭子傾說道“你妹妹可比你聰明多了。”
蕭子傾愕然。
從王家那邊回來的時候,蕭子傾的腦袋還是空的。
不過,此時此刻,他內(nèi)心的所有盤算都不知道盤算到哪里了,他不禁悲涼的認(rèn)識到,他曾經(jīng)認(rèn)為自己是扛起蕭家的人,如今卻不如自家妹妹裙帶關(guān)系來的實惠。
果然父親一心想用女兒換取的利益的想法是對的。
送走了蕭子傾,王洋也是松了一口氣。
賢妃瞧著王洋說道“本宮還得找個時間,去瞧瞧那位側(cè)妃。”
王洋說道“娘娘相信蕭子傾真會投靠著我們嗎?”
賢妃笑著說道“有些人不是用錢就能收買的,你若是知道了這點(diǎn),也不至于事事都要我操勞?!?p> 說著賢妃起了身,叮囑王洋道“這些日子先不要盯太緊,刑部那邊已經(jīng)有人遞過折子了,你盯著點(diǎn)東宮那邊,如果稍有動向,就直接要蕭子傾上報陛下,讓大理寺收拾爛攤子?!?p> 王洋疑惑的問道“娘娘,東宮那邊一直都默不作聲的?!?p> 賢妃冷笑道“這兩日漢水那邊雨勢洶涌,洪災(zāi)來了,昔日主理兩江之堤修建的太子自然難逃干系?!?p> 王洋說道“兩江水災(zāi)之事,臣請示陛下,而陛下早已讓太子殿下去料理水災(zāi)的事了?!?p> 賢妃回身瞥了一眼王洋道“很好,太子想抹平過去欠的債??善珗髴?yīng)來了,冤死的黎明百姓也不會就這么白白的死去?!?p> 王洋見著賢妃,光灑在賢妃的臉上。他眼中的姐姐目光透著讓人戰(zhàn)栗的精明。
而齊州,坐在府衙內(nèi)的商瑂百無聊賴的擦拭著手上的匕首。
一邊的美人緩緩走出,端著一碗蓮子羹走上了堂前。
商瑂瞥了一眼,萍萍顫顫巍巍的將那碗羹放在了桌案上,轉(zhuǎn)身便要走。
商瑂瞧著,叫住了萍萍道“來了就想這么走了?”
萍萍不敢看商瑂的眼睛,連忙跪下低著頭說道“殿下,妾身見著殿下天天忙著,就,就想著下廚給殿下弄些東西,妾身知道來,來這邊不合規(guī)矩,下次妾身不會這樣了,求陛下寬恕?!?p> 商瑂將手指挑起了萍萍的下巴,說道“你以為還有下次嗎?”
萍萍連忙求饒道“殿下,妾身再也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商瑂見著萍萍如此,又覺著無趣。便收了手不再戲弄她。對她說道“以后別再來衙門了?!?p> 萍萍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忙起身走了下去。
商瑂又叫住她道“本王才是你的夫君,你記住了?!?p> 萍萍站在那里,被這句話定住了一樣。
商瑂又說道“這事以后叫下人做就是了,不必親自動手?!?p> 萍萍松了一口氣。
萍萍從衙門回來的時候,倒是直接去了敬顏齋。
路上,萍萍對身邊的丫頭桐兒說道“信可曾寄出去了?”
桐兒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主子,奴婢早就給您寄了出去了?!?p> 萍萍自顧自的說道“那就好?!?p> 桐兒瞧著萍萍說道“主子這是不高興?”
萍萍搖了搖頭說道“竟說渾話,我哪里有不高興了?!?p> 桐兒笑著說道“剛才殿下說的話奴婢可都聽見了,殿下心疼主子呢?!?p> 萍萍訕笑著,她自己都差點(diǎn)信了這個謊言。
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位置到底是什么。林婉珍說的沒錯,自己本來就是個奴婢,當(dāng)真這輩子都洗刷不了了。
回了府上,去了敬顏齋,萍萍又扮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進(jìn)了門,見了林婉珍,恭恭敬敬的請安道“奴婢給側(cè)妃主子請安?!?p> 林婉珍見著萍萍,對雅蘭說道“去搬把椅子讓姨娘坐下吧?!?p> 雅蘭聽了林婉珍的話,這才搬了把凳子過來,萍萍連忙謝道“多謝主子抬愛?!?p> 林婉珍說道“東西送過去了?”
萍萍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說道“可殿下嫌棄奴婢,叫奴婢不要去送了?!?p> 林婉珍嗤笑道“你眼巴巴的去齊州衙門去送,也不知道是打誰的臉,我若是殿下,沒賞你頓板子就不錯了,還出去現(xiàn)眼了?!?p> 萍萍說道“是奴婢不好,弄巧成拙。”
林婉珍說道“也沒什么不好的,去了衙門溜達(dá)一圈,正好也惡心惡心王妃。我現(xiàn)在越來越發(fā)現(xiàn)她是個對手了。也難怪,她家世擺在那里,自然對咱們這些人都瞧不上了。”
萍萍說道“王妃不是您的對手,主子侍奉殿下多年,主子才是了解殿下的人?!?p> 林婉珍說道“她當(dāng)然不是我的對手,小丫頭一個,不過是得了新鮮罷了。我也就是不愛與她計較,若真計較起來,你們這些人又有哪一個是我的對手呢?”
林婉珍自信的笑著,對于男人她一向很自信。
萍萍說道“那下一次奴婢給殿下送到書房里去。”
林婉珍搖了搖頭說道“不急,趁著這個機(jī)會,我也去勸勸殿下,叫他關(guān)照關(guān)照你,從前你做得事,現(xiàn)在也做得?!?p> 林婉珍笑著,萍萍瞧著,心里滲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