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中,商瑂坐在轎子中,行至半路,見著迎面走來的翩翩倩影。
蔥綠色的繡緞,沒有多余的顏色花紋。頭發(fā)盤起的精巧,只兩朵絹花做了裝飾。
陽光灑在初冬未見雪的午后。
商瑂在轎子上微微頷首。
底下的人默默的經(jīng)過轎子,眼淚卻落下了一顆。
碧瑩見著心疼的替李書伽拭去了淚痕。
李書伽回頭看向那個身影,那個人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她轉(zhuǎn)過身鎮(zhèn)定了情緒。
碧瑩小心的說道“娘娘,人都過去了,就別再看了?!?p> 李書伽平靜著說道“知道了?!?p> 碧瑩說道“老爺已經(jīng)將藥配好了,各種劑量已經(jīng)給娘娘分類清楚,只等今日陛下來宇陽宮?!?p> 李書伽說道“陛下如今的病是愈發(fā)的厲害了。我只是覺著納悶,陛下如今正是壯年,怎么這一年來身體愈發(fā)的差了。”
碧瑩說道“也是奇怪,陛下對人疑心病愈來愈重。瞧著現(xiàn)在皇后娘娘,已經(jīng)是大氣不敢出了?!?p> 李書伽走了一會忽然想起來說道“你說,會不會有人動了些手腳?”
碧瑩一下子嚇得不輕,連忙拉住李書伽說道“娘娘,這事不敢亂猜測的。陛下貴為天子,誰敢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p> 李書伽搖搖頭說道“棋行險招,也不是沒有這可能。當(dāng)年先帝就是在位置上坐的時間太長了,眼見著子嗣凋零干凈了才退位給陛下的?!?p> 碧瑩說道“娘娘是說,皇子中有人起了歪心思?”
李書伽說道“這事也不過就是我的胡亂猜測罷了。說不定是殿下身邊嬪妃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有野心的人太多了,絕非皇子而已?!?p> 夜晚天氣涼透。宮人們紛紛躲在宮殿的檐下,瑟縮這喝著哈氣。
棲雁宮里,火盆暖烘烘著燃燒著。
賢妃端著一碗燕窩,用著湯匙小心的送到皇帝的嘴邊。
皇帝面容又添了幾道皺紋,歲月匆匆流逝,已經(jīng)是不惑的年紀(jì)了。
賢妃幽幽的開口說道“陛下這兩日身體有些好了,以后藥還是得按照太醫(yī)的囑咐,按時服下?!?p> 皇帝起身,舒了一口氣??粗t妃說道“斯佩,到底還是你這里最清靜。”
賢妃將干凈了的碗放在溫燕端著的盤子中。
小心的給皇帝掖好了衣角。
賢妃說道“陛下煩憂國事,每每都是心煩了就來臣妾這里,臣妾看陛下的臉色也討不上什么好處,還得受著陛下的脾氣?!?p> 皇帝說道“怎么,你不喜歡朕來見你?”
賢妃嘆了一口氣說道“臣妾怎么會不想見陛下?只是陛下每每憂思,雖然臣妾可以解憂??沙兼M菹掠肋h(yuǎn)都不要有有仇煩心的事?!?p> 皇帝見著賢妃這樣說著,半晌笑了出來。
他與賢妃已經(jīng)安然度過半生,除去溘然消逝的貴妃,唯有賢妃最和陛下心意。
吳進喜走了進來,面漏難色的說道“陛下,娘娘。宇陽宮那邊來人,說李婕妤請陛下過去坐坐。”
皇帝臉色一下子恢復(fù)了平時一般。
賢妃聽著,說道“陛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完了晚膳,出去走動走動也是好的。何況婕妤妹妹平日不爭不搶,這次能來祥云宮請人,恐怕是思念陛下久了,情之所至。”
皇帝聽著賢妃說完這些,說道“這些日子政務(wù)太忙,冷落了她。吳進喜,去宇陽宮通知婕妤叫那邊準(zhǔn)備好,朕馬上就去。”
吳進喜立馬說道“是,陛下。奴婢這就去那邊打點好。”
賢妃見著此景,起身說道“進了冬日了,陛下還需添衣防寒?!闭f著賢妃拿過了溫燕遞來的披風(fēng)走到了皇帝的身邊。
“陛下,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