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對于商陽的話,小茵只是冷哼了一聲。
而后,便是一拂袖,徑直走出了軍帳。
“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杜麟看著小茵離開,也沒有出言阻攔。
看起來和這位小茵姑娘的第一次談話,應(yīng)該是以不愉快告終了。
接下來,杜麟又和商陽二人隨意地攀談上了幾句。從杜麟的話語之中可以判斷出來,他和小茵的意見并不相同。
他沒有要驅(qū)逐商陽二人離開的意思。
并且在商陽的一通裝神弄鬼,把自己和寅九兒兩個吹噓的神乎其神的嘴炮攻勢之下,杜麟最終還給了商陽二人在兵營里面活動的權(quán)限。
不過,杜總兵沒有給二人安排休息的地方,甚至對安頓臨時住處這件事情絕口不提。
看得出來,杜麟作為軍營里面的直接領(lǐng)導(dǎo)者,他想要權(quán)衡各方可以利用的力量。
他需要小茵的對抗人皮怪物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非凡的指揮與決策能力。
也想要利用這商陽和寅九兒兩個雖然來歷不明,但卻能夠驅(qū)使神龍的,所謂游俠術(shù)士的力量。
其實,杜麟沒得選。
也許是一直聯(lián)系不上自己的上級,得不到外界的幫助,很長一段時間里面,杜麟都感覺很無助。
即便是身處在軍營里面,甚至是刻意讓自己被那些形同兄弟的士卒們包圍,杜麟還是會感覺到,孤獨。
就好像他只是一座孤島,就好像,整個兵營之中,就只有他一個活人一樣。
這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孤獨感,深刻在骨髓里面,揮之不去。
也許,是因為杜麟長時間里一直是一個人,要顧全大局,要運籌帷幄,來對抗樹林里面那不計其數(shù)的怪物,沒有人能為他分擔(dān),才導(dǎo)致的這份孤獨吧。
這種孤獨感,在小茵出現(xiàn)之后,才得到了一定的緩建,小茵在杜麟的眼里,不知道為何,比軍營里面其他的人,都鮮活一些。
小茵對抗怪物的指揮才能,能為杜麟分擔(dān)很多。
雖然杜麟一直沒有承認(rèn),但小茵對他孤獨感的緩解,也是他接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孩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今天,在看見商陽和寅九兒之后,杜麟又一次有了這種,孤獨感得到緩解,壓力得到分擔(dān)的感覺。
讓他能長舒一口氣的感覺。
商陽和寅九兒已經(jīng)出了主營帳,還到邊上的那個小營帳里面,找到了李窈心,告知她與杜麟總兵的正經(jīng)事情已經(jīng)談完。
接下來,應(yīng)該是要輪到李窈心與她丈夫小別勝新婚的時刻了。
李窈心歡喜地提著她的小食盒,進到了主營帳里面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時候,小C的兩個微型攝像機還停留在主營帳里面進行拍攝。
一會兒夫妻相見的情景,估計會被全方位拍攝記錄下來。
雖然說,偷拍人家夫妻私處時光這種行為很不地道,但商陽沒有讓微型攝像機撤出來的意思。
萬一,可以在杜麟夫妻交談之中,獲得什么有利的線索呢?
商陽是這么考慮的。
“如果一會拍下什么少兒不宜的場面,我一定會及時關(guān)閉投影播放,并且把影像刪除,不留備份的!”商陽看著李窈心進入主營帳的婀娜背影,暗自承諾道。
不過,萬一少兒不宜的時候,杜麟夫婦兩個講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怎么辦……
想到這一點,商陽有點糾結(jié),緊鎖著眉頭。
“商陽喵,你也發(fā)現(xiàn)這里的不對了嗎?”這個時候,寅九兒悄悄湊到商陽的耳邊,小聲講道。
因為寅九兒身形嬌小,為了能湊到商陽的耳邊,她是踮起腳尖的。商陽可以感覺到暖暖軟軟的氣,呼在自己的耳根上,有些癢。
“這里不對的地方那么多,你指哪一個?”
“就是你說的,這里有扒皮女的氣息喵?!?p> 商陽在杜麟的面前,為了能夠得到留下來的機會,是胡謅過軍營里面有著扒皮女的氣息。
當(dāng)時,商陽記得很清楚,杜麟和寅九兒兩個人,都在用極其詫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如果說,杜麟是因為主觀的把人皮怪物和扒皮女聯(lián)系在一起,所以商陽的話,讓他在一定程度上信服的話。
他聽完商陽的話,感覺到詫異還說的過去。
但寅九兒詫異的點,商陽是不清楚的。
“這里不方便講,我們先出去喵……”寅九兒拉起商陽的胳膊,就朝著軍營之外走去。
她想要找一個無人的地方,然后把自己在軍營里面的發(fā)現(xiàn),全部告訴商陽。
……
主營帳之中。
兩個開著龍?zhí)啄J降奈⑿蛿z像機,正在一絲不茍執(zhí)行著拍攝任務(wù)。
一個鏡頭對準(zhǔn)了杜麟,另外一個的鏡頭,對準(zhǔn)了李窈心。
“窈心,你不應(yīng)該到這里來的?!倍坯肟桃庀氡憩F(xiàn)出慍怒來,但看著自己妻子的臉龐,卻又怎么也生不起氣來,最后臉上的表情都化作了憐惜。
“我擔(dān)心你……”李窈心手里的食盒還沒有放下來,在丈夫柔聲的苛責(zé)之下,她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局促不安。
“我明明和家里面通過書信,讓你們在這段時間里,不要過來的。”
說起來很奇怪。
杜麟寫書信給上級,甚至是寫給縣衙的時候,那些書信都像石沉大海一樣,得不到回應(yīng)。
但杜麟的家書,卻可以通過信鴿,暢通無阻的傳遞到他的家人手上。
杜麟曾經(jīng)試過,在家書里面夾帶一份密函,并且讓家人收信以后,將密函傳遞到縣衙去,以此連同他與上級的聯(lián)系。
不過,沒過多久,家里就來信說,負(fù)責(zé)傳遞密函的下人,在半道上,被扒了皮……
“可是……已經(jīng)一年了??!你為什么一年都不回來?”杜麟的話,讓李窈心激動起來,“阿麟,她又回來了……我真的,好害怕,我想你在我身邊?!?p> 李窈心講著講著,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淚,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啪嗒啪嗒打在食盒上。
面對自己的丈夫,李窈心沒必要偽裝自己,她可以任性一點點,自私一點點,可以把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加遮掩的表達出來。
李窈心想要她這個一年未見的丈夫,陪在自己身邊。
“我知道她又回來了……”妻子悲傷的樣子,讓杜麟很自責(zé),他的胸口很悶,呼吸變得短促又困難,像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一樣艱難喘息。
“昨天家里派人找過你,你為什么不愿意回來?你不回來的話,河州衛(wèi)還會死人的,她還會殺很多人的……”
……
李窈心的哭訴,讓杜麟動搖的很厲害,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有放下軍營這里的爛攤子,回到家人身邊的想法。
小茵的說法某種意義上很正確,后方被保護起來的那些人,會極大程度動搖軍營的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