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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霸者的江湖

111、上山

一個(gè)霸者的江湖 道無厓 2954 2019-12-15 23:06:37

  湊熱鬧?

  同樣的話,說出來的人不一樣,份量自然也就遠(yuǎn)遠(yuǎn)不同。

  習(xí)煉天三人避到一旁,聽到這等赤裸裸羞辱的話,實(shí)在不敢開口,更不知如何開口,沒人看見他們的臉,但想來那副不人不鬼本就丑陋的相貌,如今肯定會更難看。

  他們緊握著手里的刀,手上青筋暴跳,仿佛因氣力太大而在顫抖,但非怒意,而是懼意,只因他們面前馬車?yán)镒娜怂哪昵熬鸵呀?jīng)橫行江湖,稱霸武林。如今四年已過,誰也不知道這人武功到了何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他們也只能懼,懼的立在風(fēng)刀雪劍之中,忍受著潑天的寒意,不敢動,只能等。

  而那些酒館里人,現(xiàn)在無不面色蒼白的局促站著,冷颼颼的寒風(fēng)直順著衣領(lǐng)子往里竄,不多時(shí)個(gè)個(gè)都成了雪人,渾身是雪的人。

  風(fēng)雪猶在。

  天地銀裝素裹,蒼??慈碎g。

  “你們先走吧!”

  見無人應(yīng)聲,馬車?yán)锏娜艘菜茮]了興致,對著馬車前兩個(gè)縱馬的大漢吩咐了一下,又對酒館里探頭探腦的伙計(jì)道:“小二,來壺酒!”

  小二是個(gè)愣頭愣腦的少年,眉目稚嫩,十余歲,艷羨好奇的望著馬車,出神久已,像是沒聽到,直在一根銅煙管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這才“哎呦”痛呼一聲,揉著腦袋一個(gè)激靈。

  “臭小子,客人要酒哩,還不快去!”

  說話的原來正是之前的老倌,看架勢,這賣酒的營生顯然也是他家的。

  “哦,好!”

  少年忙小跑到酒館里,取出一小壇酒,趕到馬車旁。

  擋風(fēng)的簾子被手撥開,他卻呆在了原地,眼神發(fā)怔,癡傻的望著接過酒的人,原來那居然是個(gè)翠袍素襖的小女孩,約莫八九歲的年紀(jì),明眸皓齒,粉雕玉琢。

  這一晃神的功夫。

  “哎呀,酒!”

  怯生生的驚呼開口。

  少年如夢方醒,就見自己手里的酒壇子已滑出了手,到了空中,眼看就要落到地上,他右手陡然一抓,這一抓,只似清風(fēng)自來,又似蝴蝶飄飛,漫無軌跡,卻靈巧的驚人。

  如那猴子撈月,酒壇又到了手里,不想這孩子竟然身懷絕技。

  但還沒拿捏穩(wěn),少年驚駭發(fā)覺,自己手里的壇子就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絲線牽引,橫著飛進(jìn)了馬車,同時(shí)傳出了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

  “你姓唐?”

  少年眼睛瞪大,然后搖搖頭。

  “不是,我姓柳,我叫柳隨風(fēng)!”

  “柳隨風(fēng)?隨風(fēng)?呵呵,這個(gè)名字可不太好,天底下萬事萬物能隨風(fēng)者,皆如那無根浮萍,隨波逐流,難得自由,不好!”

  說話間,馬車又動了,同時(shí)一錠銀子從里頭落到了少年手里,卻是連那些江湖人士都未曾理會,骨碌碌的聲響中,直直趕入風(fēng)雪深處沒了蹤影,只剩下少年悵然若失的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直到馬車遠(yuǎn)去不見,風(fēng)雪里像是冰雕般不敢動,也不敢說話的人這才如蒙大赦,一個(gè)個(gè)心有余悸,習(xí)煉天三人更似與人激斗惡戰(zhàn)了一番,氣息起伏劇烈且急促,驚魂未定的望著空中木桿上那面迎風(fēng)獵獵作響的黑色旗子。

  原來,對方竟只是停下來買酒的。

  而在馬車?yán)铩?p>  三個(gè)人正坐在里面,身下鋪著軟榻,一角燃著香。

  “怎么?這個(gè)柳隨風(fēng)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白飛飛見燕狂徒一邊小酌著酒,一邊面帶笑意,仿佛想著什么事,不由心生好奇。

  可哪想燕狂徒忽大灌了一口酒,扭頭瞧著身旁的白飛飛,盯著看了許久。

  白飛飛尚未覺得什么,只以為自己易容的相貌有了變化?!霸趺??我臉是不是又花了?”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取出隨身攜帶的銅鏡去看,但下一刻她嬌軀一顫,眼波只似江南煙雨般泛起迷蒙,眼角緋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燕狂徒輕聲道:“此事一過,我娶你!”

  話語雖輕,卻顯得無比鄭重,又像是驚雷般落在白飛飛的心頭,燕狂徒替她裹了裹身上的狐裘,溫言道:“如今我們看似風(fēng)光無限,但一個(gè)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的下場,蔡京終究還是未能深信我們,京城之勢已到千鈞一發(fā),我猜測用不了多久他便會讓我進(jìn)京,到時(shí)候兇險(xiǎn)難料,強(qiáng)敵無數(shù),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想提前給你一個(gè)名分,你愿不愿意?”

  白飛飛眼圈一紅,頭一傾,慢慢靠在了燕狂徒的肩頭。

  “聽你的!”

  “好!”

  但白飛飛馬上又坐直了身子,而原因便是一旁小臉紅撲撲的師容。

  這丫頭生的乖巧,而且心思聰敏,被白飛飛收作弟子,平日里常帶在身邊,傳下奇技絕巧,而且進(jìn)境不俗,資質(zhì)天賦讓人大為吃驚。

  只是她的來歷有些不同尋常。

  據(jù)那李大勇所說,當(dāng)初拾來這孩子的時(shí)候,僅以襁褓就能看出非是尋常人家,黃袍紫緞,這等東西又豈是普通人敢用的,而且這孩子當(dāng)初懷里還塞著一方錦帕,其上繡著三個(gè)字。

  “趙師容!”

  趙姓,那可是與天子同姓,十有八九,這孩子身份決然是趙氏血脈,只是怎么流落于民間就不得而知了。

  “師傅,師容什么都沒看到!”

  女孩磕磕巴巴說話的同時(shí),一閉眼睛,像是個(gè)鵪鶉一樣把頭都快埋到毯子里去了。

  “撲哧!”

  白飛飛見她這模樣立時(shí)展顏一笑。

  就連燕狂徒也笑了,喝著壇子里的酒,身子一動,人已鉆出了車子,拉起韁繩。

  “駕!”

  一直到正午,風(fēng)停雪息,馬車這才趕到,到的地方正是傳聞中姜云所在的村子,武夷山下的梅村。

  可等他們到的時(shí)候,眼前一幕卻讓人吃驚發(fā)冷,就見雪地里橫七豎八躺著不少早已凍冰的尸體,地上一片狼藉,房屋俱是大火焚燒過后的痕跡。

  “那狂徒來了,且看看他是什么說辭!”

  “太喪心病狂了!”

  “不錯(cuò),喪盡天良,連普通人都不放過!”

  “殺人滅口,毀尸滅跡!”

  ……

  未等到近前,已見村落前聚滿了無數(shù)江湖人物,吵嚷的的厲害,一個(gè)個(gè)怒目而視,義憤填膺。

  至于“權(quán)力幫”的人,則是冷目相對,劍拔弩張。

  “幫主,昨晚有人趁夜把咱們的人先引走,然后又把這些村民全殺了,想要栽贓嫁禍!”靳無救寒著臉掃過那些江湖中人,眼帶殺機(jī)?!敖裨邕@些各派門人便不分青紅皂白襲擊幫中弟兄!”

  對面的人分明是聽到了靳無救的話,冷笑道:“栽贓嫁禍?人是你們守的,話也是你們說的,你讓我們?nèi)绾蜗嘈???p>  “哼,勾結(jié)權(quán)臣,這種人哪還有什么江湖道義,說來說去只怕也是他們占理!”

  “為了討好蔡京還殺了不少正道豪杰,簡直可恨!”

  ……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

  “把這些尸體都埋了吧,我們上山!”

  燕狂徒卻是連看都未曾看那些正道門人一眼,對他們的話更是置若罔聞,腳下一轉(zhuǎn),便往山上走去。

  “慢著!”

  一聲高喝憑空乍起。

  “閣下未免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吧?”

  四五十號江湖眾人里,就見兩條身影兔起鶻落,已躍出人群,落到了燕狂徒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找死!”

  一旁靳無救以及一眾幫中舵主弟兄紛紛抽出兵器。

  不過,就見燕狂徒抬手?jǐn)[了擺,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輕描淡寫道:“浣花劍派?”

  “不錯(cuò)!”

  “我且問你,這些人是不是權(quán)力幫殺的?”

  二人皆是青年,一身氣息鋒芒難掩,煞是逼人。

  燕狂徒忽然笑了,蒼老干瘦的臉頰一牽,但那笑容很快又隱去,他又看了看那些針鋒相對,目中噴火的一種武林人士,平淡道:

  “是!”

  “你待如何?”

  “果然是你們權(quán)力幫殺的,今天咱們便要討個(gè)公道!”

  人群中又有聲音吆喝了一句。

  可下一刻,所有人眼中就見那站著的燕狂徒身形乍動,只在雪地上拖出一串殘影,等他再站定,手中已提著個(gè)驚慌失措的瘦高漢子,他掙扎著呼喊:“大家伙,這狂徒如今這般喪心病狂,咱們絕不能放任不管,一定要為這些死難的村民求個(gè)公道……啊……”

  “公道?我的公道是用拳頭打出來的!”

  “給你,你接得住么?”

  燕狂徒說完五指一松,那人脫了束縛當(dāng)即轉(zhuǎn)身就跑,

  可所有人忽然神情大變,忙朝一旁躲去,那瘦高漢子也似意識到什么,一張臉剎那雪白,身子宛如被定住,然后渾身上下有一股氣勁爆沖,接著在“噼里啪啦”中先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飛出四五丈,身子在空中炸開。

  見到這嚇人的死法,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蟬,戰(zhàn)戰(zhàn)兢兢。

  燕狂徒又一瞥“浣花劍派”的二人,見他們神情凝重,如臨大敵,他也懶得理會,徑直領(lǐng)著白飛飛她們上山去了。

  “誰要是再擋路,一律殺無赦!”

  

道無厓

欠一更   李沉舟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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