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明一覺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偌大的房間里,里面的設(shè)施,讓他覺得應(yīng)該是一個豪華VIP單間病房。
他強撐著身體疼痛,這東西帶來的后遺癥太大了,仿佛身體就不是自己的,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說疼。
陳天明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李文華紙鳶風語都不在這個屋子,風語不在還好理解,畢竟男女有別。
可是紙鳶李文華不在就怪了啊,他一個高中生,何德何能讓一個醫(yī)院給自己準備單間呢?
此時一個一身白大褂的醫(yī)生推門走進,將一碗瘦肉粥,一杯豆?jié){三條油條放在陳天明的面前。
陳天明看呆了,現(xiàn)在醫(yī)院都這么人性嗎?
年輕醫(yī)生笑了笑:“這是我們家大佬讓我們給你們準備的?!?p> 陳天明剛想直起身子,就被醫(yī)生按下:“你現(xiàn)在還是太脆弱了,先別起來。”
陳天明只好乖乖躺下,問:“請問,他們?nèi)齻€人在哪里???”
醫(yī)生想了想,說:“你是指那兩個身上帶劍的高中生吧,隔壁躺著呢,你說你們高中生,一天天不好好學習,玩什么cosplay……”
陳天明哭笑不得,這醫(yī)生怎么這么嘮叨,但李文華呢?
陳天明再次開口問到:“這才兩個啊,還有一個又高又瘦的呢?”
醫(yī)生疑惑著看他:“他出院了啊,你不知道嗎,這整個醫(yī)院幾乎都是他家的,他是這整個醫(yī)院吃的最好的,回復(fù)的最快的,也是你們里受傷最輕的,自然出院的早啊?!?p> 陳天明聽的有點懵,李文華家里的確有錢啊,但好像還沒有錢到這種程度吧?
陳天明不知道,在這個大城市,起碼有一半的醫(yī)院餐廳是李文華他家開的!
陳天明點點頭:“好吧?!?p> 醫(yī)生笑了笑:“你先安心吃飯吧,吃完要是身體好了點就去下地走走,沒好的話你就在床上玩手機,千萬別亂跑亂蹦啊,我還得去看那孩子呢……”
陳天明心說這醫(yī)生可是真話癆。
醫(yī)生剛出去,沒過多久,一道白色的身影就閃了進來,紙鳶就忽然出現(xiàn)在了他床前。
陳天明嚇得一口粥全塞進了鼻子里:“你不會先敲門啊……你這樣早晚要嚇死個人……”
紙鳶歉意的笑了笑,說道:“這醫(yī)生可真墨跡……要不是我說要去上廁所,我估計還在床上呢,對了,你的傷怎么樣了!”
陳天明抬了抬手,說道:“我身上基本沒有傷痕,就是太累了,肌肉拉傷太疼了?!?p> 紙鳶“哦”一聲:“沒事就好,謝謝你啊,沒拋下我們?!?p> 陳天明說道:“你們不是也沒丟下我嗎,我丟下你們就有點不厚道了,你的傷呢,腿沒事吧?”
紙鳶仿佛恍然大悟:“我就說腿為啥有點疼?!?p> 陳天明一陣無語……
這心得有多大??!
陳天明又問:“風語呢?”
“不知道,我還沒見到她,女生的病房我們不好進?!?p> 陳天明撓了撓頭:“沒事,那風語的醫(yī)生啥的也應(yīng)該是女人。”
紙鳶抬腿,開門要往外面走:“你接著吃吧,快開學了吧,高三課程據(jù)說很緊啊,你早點養(yǎng)好吧,我憋不住了?!?p> 陳天明心說紙鳶也是個話癆,還關(guān)心起自己學業(yè)來了。
不過這種朋友還是挺好的。
……
紙鳶身手矯健,跳出窗外抓住欄桿,一翻就到了樓頂,這樓頂并不像那種全開放式的,而是有一個小亭子,勉強能藏得住人。
紙鳶往外望,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風景,整個城市一目了然,高樓大廈林立,在視野所見末端,還有一片山脈。
然而紙鳶還是沒有心情欣賞這一片美麗的風景,他回頭看向那個小亭子,一個人影輪廓半隱在陰影里,明滅可見。
其實不難看出他的身材衣著,一米九多一點,身上肌肉應(yīng)該不少,將長衣?lián)蔚脻M滿,手里還拿著一柄劍。
可就是看不見臉。
紙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玄墨劍竟然與那柄劍有著強烈的共鳴,就好像要立馬沖去那般猛烈地悸動。
紙鳶面色凝重,手上摁著玄墨劍。
來者倒是很淡定,開口說道:“來這里坐坐吧。”
紙鳶走過去,發(fā)現(xiàn)離他越近,玄墨劍的共鳴越強烈。
紙鳶心中有了不少猜測。
可是當他看見那劍上的字還是震驚了!
失傳已久的九夜劍!
這九夜劍也是一把上古神兵,相傳,在干將莫邪將死之際,最后打造了兩把劍,一喚玄墨,一喚九夜。
他夫妻二人又將自身的魂魄封印在劍里。
這玄墨九夜一輕一重本就是良配之劍,又封印了夫妻二人的靈魂,神兵二字早就不能概括兩劍的強度。
但要說起能力來,還是九夜劍更加兇悍。
玄墨劍自身攜帶土木屬性,中毒能力。
九夜劍不帶絲毫能力,它帶來的是最純粹的攻擊性。
九夜劍本來就輕的很,在手中若無物,九夜劍自身還會降低重量,這一來二去,九夜劍每次出手,對手幾乎沒有看到劍的實體便倒下了。
他們在臨死之際看到的只是一道紫色的劍影。
不僅如此,每個死在九夜劍下的亡魂,都會被封印在劍里,所以九夜劍也被人稱之為兇劍,魂劍。
可九夜劍失傳已經(jīng)數(shù)百年了,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對面的中年人緩緩開口說道:“你劍用的不錯嘛?!?p> 紙鳶眼睛瞇成一條縫,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家?guī)熡H傳?!?p> 眼前的人呵呵笑道:“家?guī)??狐言那家伙??p> 紙鳶心里一驚,狐言正是他師父的名字。
這人比與師父有關(guān)系。
對面的人笑道:“告訴狐言那老家伙,他老朋友稽康在老地方等他。小子,這東西給你?!被祻堥_手掌,一枚碩大的青色石頭遞給紙鳶。
紙鳶定睛一看,那正是玄晶石!
他拿過玄晶石,聲道:“多謝前輩。”
稽康大笑:“這快過年了啊,長輩給晚輩一點壓歲錢也是應(yīng)該的,記好,只有自己打出來的劍,自己用著才最順手?!?p> 說罷,稽康身影消失不見。
……
李文華坐在直升機上俯瞰著一整個城市。
臉上滿滿的陰沉。
后面伸來一只手,上面一個瓷器杯子裝滿了李文華平日里最愛的可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少爺,家族也是……”
一聞此言,李文華面色更加陰沉,暴怒的將那個價值不菲的杯子打下直升機,大吼:“滾!”
那個蒼老的聲音不在做聲。
“誒呀,多大點事啊。”
坐在副駕駛上的中年大叔拍了拍李文華的肩:“你張叔又做主不了這些事,他想讓你消消氣怎么了?他可是從小看你到大的啊。”
“乖,跟張叔道個歉?!?p> 李文華對著老人說:“對不起,張叔,我情緒還是不太穩(wěn)定?!?p> 張叔一臉誠懇,激動的說:“少爺,別生氣了,是我不對。”
李文華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張叔對不起,是我的錯,你沒錯。”
張叔如同枯樹皮一般的手握住李文華的手,眼中熱淚盈眶:“少爺……”
李文華回頭看了眼男人,眼中滿滿的戾氣,男人依舊笑著。
“多大點事啊,不就是不想去國外嗎,那咱就不去,四年看不到兒子我怪想的。”
“幾個破學位,拿不拿都一樣,老爹你考上了經(jīng)濟學博士我也沒見你多有本事啊?!崩钗娜A雙手抱胸,對著男人說。
男人哈哈大笑:“我兒子果然想我,當時我也是這么和我爹說的!”
“那咱們就去清華念數(shù)學物理化學!”男人豪氣干云,直接就將李文華要念什么選好了,“哈哈,開個玩笑,兒子我不強迫你,要選什么自己定?!?p> 李文華看著窗外,一言不發(fā)。
……
紙鳶坐在涼亭里一言不發(fā),靜靜地想著一些事情。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風語在紙鳶坐下,看著他。
風語并沒有穿那件古裝紅裙,還穿著一身醫(yī)院的病服,她內(nèi)傷太重,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倒是有著異樣的美。
風語開口:“你要去哪里?”
紙鳶手指磕著石桌:“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風語語氣中沒有任何感情,但又透著一股強烈的悲傷:“我沒有家。”
紙鳶忽然有些心疼這個十七歲的女孩,花一般的年紀卻被鎖在不見天日的山洞里。
紙鳶的童年已經(jīng)很悲催了,自幼無父無母,嚴厲的師父一直看著他成長,可此時他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孩更悲催。
紙鳶在每次進城的時候都會買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師父也會一改往日的嚴厲,笑呵呵的給他買東西。
紙鳶開口問:“你從幾歲被鎖在哪里的?!?p> “六歲,自我父母死后。”
紙鳶深深地嘆了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直視著風語的眼睛:“跟我回家吧!”
風語眼眶突然紅了,她有多久不知道家的感覺了?
十一年了。
風語撲入紙鳶懷中,發(fā)泄著自己的情緒,直至今日,她終于又有家了。
紙鳶輕輕地撫著她的背:“時間還長?!?p> ……
陳天明對著紙鳶風語,就像電視劇里的俠士拱拱手,說道:“那么,就此別過吧?!?p> 紙鳶無奈的輕笑,感嘆這家伙中二不變。
……
兩年后
陳天明剛剛起床,電腦就接到了李文華的視頻通話。
陳天明睡眼朦朧的接了視頻,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和李文華道好。
李文華倒是衣冠楚楚神采奕奕。
陳天明一邊和李文華扯著皮一邊詢問他的情況。
李文華說道:“怎么樣,兼職找了嗎?”
陳天明哈哈笑道說:“找了啊,我可沒你們家那么有錢。”
李文華哈哈大笑。
陳天明在電腦上忽然接到了一封郵件。
你好
我們接到了你的簡歷,我們覺得很滿意,請您于明天下午三點來本市本區(qū)本街左轉(zhuǎn)第二十四個屋子來報道,我們決定錄用你了,希望你在我們這里度過一段愉快的大學時光。
黑鬼獵所
寥寥數(shù)語,卻讓陳天明看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最后的落款。
陳天明轉(zhuǎn)頭接著和李文華扯皮,眼睛卻飄去角落里的一柄劍。
那是紙鳶送給他的。
……
“師父,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呢?”紙鳶表面是問師父,可眼睛一直往正在練劍的風語飄去。
“不知道?!焙岳项^唇齒旁忽然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仿佛是有了答案,卻是慵懶優(yōu)雅的躺在搖椅上,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著紙鳶,笑呵呵的說道。
紙鳶只好無奈的笑了笑,但仿佛跟老頭一樣,心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