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仇恨
“爸，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楊啟問。
楊滄海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楊啟哭笑不得：“你不是說和老媽去度假嗎？世界那么大，別告訴我你真就‘恰好’在這里度假?！?p> “啊哈，那倒沒有，我和你媽是在羅馬度假來著。”
楊滄海指了指坐在后座上的埃里克和洛伊爾：
“他們兩個(gè)跟那戰(zhàn)爭騎士拼得你死我活的模樣，老爹我可都看在眼里。于是我就一路跟著你到匈牙利來了。而且，似乎你和血族女王相處得還蠻不錯(cuò)？”
楊啟愣了愣，隨后忍不住了：“喂，臭老頭子，你原來這么懂啊，我長這么大你一個(gè)字兒都沒跟我提過，還連哄帶騙把教堂扔給我——”
楊滄海搓了搓楊啟的腦袋：“哎喲，乖兒子，我這不是怕你一時(shí)半會(huì)接受不了嘛。畢竟，不是誰都能在接觸了這‘世界的暗面’后，還能保持三觀正常的。”
他一邊駕著車，一邊意味深長地說道。
“兒子，這背后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從百靈市出發(fā)后經(jīng)歷的一切我都清楚，包括小離這孩子和血族女王...”
楊啟說：“等等，老爸！你知道她？希莉歐特為什么會(huì)在我們教堂的地下室？這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你到底——”
“別急，現(xiàn)在還沒到你該知道的時(shí)候?！睏顪婧Ｕf道。
“我出于擔(dān)心才一路尾隨你到這里來。而現(xiàn)在，我得回去度假了?！?p> 楊滄海將汽車停靠在一間旅館前，下了車，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了楊啟，鑰匙串上還別著幾張旅館房間卡。
“老爸？！”楊啟一頭霧水。
楊滄海摸出墨鏡戴上，沖楊啟比了個(gè)拇指。
“你媽還在羅馬等我，這都多少天了，我再不回去她得把我電話打爆。”
“喂??！”
楊滄海走過來，手伸進(jìn)車窗，再次搓了搓兒子的腦袋。
“你已經(jīng)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了。老爸相信你。”
他看到葉柳離在后座一直看著自己，他也沖葉柳離招了招手。
“小離，等回來我在讓小啟他媽做你最喜歡的烤肉排?！?p> 葉柳離還沒能和楊滄海說上幾句話，在這里難得遇到他一次，她不舍地說：
“楊叔叔...”
“好了好了，又不是說以后見不著了。我跟著你們就是想確認(rèn)一下你們倆有沒有危險(xiǎn)?，F(xiàn)在看來，也沒我什么事兒了?！?p> 楊滄海墨鏡后的雙眼，掃過一眼那一言不發(fā)的希莉歐特，隔著一層墨鏡，二人的視線短暫相接。
“回頭見?！睏顪婧＾D(zhuǎn)身道。
...
楊滄海叫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而楊啟一行人也入住了這間被楊滄海訂好的旅館，在前臺(tái)辦理了入住手續(xù)。
“哈哈哈，你這父親真有趣?！卑＠锟诵Φ馈！拔一蛟S可能和他相當(dāng)合得來?！?p> 楊啟嘆氣：“唉，我這一身圣咒術(shù)的本事都是看他的筆記學(xué)的。我早覺得我這老爹不簡單，但現(xiàn)在看來我還是小瞧他了。他到底在賣什么關(guān)子？”
希莉歐特從楊啟手里搶過自己的房卡，扭頭就走。
“我們沒時(shí)間耽擱，仆從。我只給你們兩小時(shí)的時(shí)間，恰好是我從入浴到出浴的時(shí)長。”
她側(cè)目回頭。
“然后立刻出發(fā)。我并不信任剛才那個(gè)人類?！?p> 楊啟說：“那可是我老爸——”
然而他這話立即激怒了希莉歐特。
“你父親又怎么樣？很了不起嗎？”希莉歐特瞪起了眼。
楊啟嚇了一跳：“行行行——”
看著她氣沖沖地甩上房門，楊啟和埃里克面面相覷。
...
片刻后，埃里克出門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弄點(diǎn)”血漿袋。
現(xiàn)在作為吸血鬼的他，視覺是相當(dāng)敏銳的。
他出門的瞬間，眼角的余光看到墻角閃過一縷金色——那大約是莉格萊爾的金色卷發(fā)。
“饑荒騎士？她想干什么？”
埃里克心生狐疑，摸出一袋血漿袋在數(shù)秒內(nèi)吮吸干凈，隨即壓低身子尾隨了過去。
...
在旅館后的小樹林內(nèi)，一陣仿佛能掠走心靈的陰風(fēng)刮過，令埃里克不由打了個(gè)寒顫。
再抬眼看去時(shí)，那向來輕浮無比的莉格萊爾竟前所未有地露出了凝重、恐懼的神色，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主、主人...我...”她語無倫次。
埃里克定睛一瞧，她所跪拜的人正身披黑色風(fēng)衣，戴著看不清面貌的寬邊帽。
“你可知罪？”黑衣人說道。
莉格萊爾驚慌失措：“我、我——??！”
她被黑衣人掐住脖子，徑直提了起來，像被獵人抓住的小兔子。
黑衣人的聲音低沉，而又滿含著陰毒：
“背叛是不可容忍的，尤其是，背叛我。”
咔咔咔咔——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氣，莉格萊爾的脖子發(fā)出骨肉斷裂的聲音。
“咳咳咳嗚——”
...
與此同時(shí)，目睹著一切的埃里克，在聽到黑衣人開口時(shí)，他心靈深處那塵封的記憶被喚醒了。
那聲音，是刻印在他靈魂之中的聲音！
怒火頃刻間攻破了埃里克的理智，他的雙眼變得通紅，手臂青筋暴露。
“是他，血族之王?。?！”
埃里克憑借著最后的理智將自己沖上前宰了他的欲望死死壓制住了，就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黑衣人在對莉格萊爾實(shí)施懲罰的同時(shí)，卻也不忘向她下達(dá)最后的命令：
“告訴我，背叛者。你的‘同伴’，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莉格萊爾掙扎著，她的表情像是想說，但黑衣人手上的力道完全不像松開的樣子。
“嗚、嗚——我、我說——”
黑衣人一把松開她，她噗通一聲跌落在地。
“快說。只要老實(shí)交代，我還能保留你的本體——圣杯，用于完成最終的儀式。這是我對你這個(gè)背叛者，最后的仁慈?！?p> 莉格萊爾身軀一震，愣愣地抬起頭。
“您要...殺了...我？”
黑衣人僅是那樣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但莉格萊爾卻也沒有進(jìn)一步發(fā)問。
她接受了自己的結(jié)局：
“遵命?！?p> 砰砰砰——！
就在她呆呆地想要開口之時(shí)，槍聲當(dāng)即響起，雙眼血紅的埃里克，從他先前藏身的樹后站了出來。
黑衣人自然是完全閃開了這幾槍，并一腳把莉格萊爾踢到一旁。
“嗚呀！”
...
埃里克正想掏刀反擊，黑衣人便已沖到了他的跟前。
“爬蟲?！?p> 黑衣人不耐煩地一拳襲向埃里克，在后者閃開后轟在了樹干上。
埃里克回頭看了看折斷的樹干，又看向不遠(yuǎn)處滾了好幾圈、倒在地上的莉格萊爾，他咬著牙啐了一口。
剛剛被他打中的那棵樹...已經(jīng)枯萎得幾近化為齏粉了。
僅需看一眼，埃里克就知道自己對上他絕無勝算。
黑衣人身上繚繞著一股極其陰毒的氣息，埃里克的本能告訴自己，這家伙干掉他甚至不需要超過三招。
“混蛋?！?p> 埃里克反手向黑衣人甩出數(shù)枚爆破物，在他將它們打碎的瞬間，便噴射出大量煙霧。
在煙霧的掩護(hù)之下，埃里克撿走了倒地的莉格萊爾，帶著她一路沖回了旅館。
“這次我準(zhǔn)備不充分...下次，我要把你挫骨揚(yáng)灰！”
黑衣人并沒有追上來，似乎是在顧忌些什么，他就那樣看著埃里克帶著他的天啟騎士離開了。
他看向旅館，冷笑一聲，隨后消失在夜色里。
“遲早，你們都會(huì)自己送上門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