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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紅鸞

第67章 要變天了

懿紅鸞 花開沐眠 2050 2019-11-02 19:00:00

  長孫信此時坐在刑部喝茶,聽著手下的人聊著鬧市區(qū)月半斬首示眾的事情。

  她是公主,是皇帝要殺荼悠的……

  他微微蹙眉,事情多少有些荒謬了,但他可不認為月半是什么傻子,昨天審完后聽說皇帝身邊的張彧借口落了東西夜里又去了一趟大牢,在這之前月半都是清醒的。

  雖然她不是什么聰明人,但斷然不是那種會在刑車上說胡話的樣子。

  長孫信放下茶杯,默默記下了月半這臨死前的瘋話,深深嘆了口氣,荼悠此去月城,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此時他只覺得心累。

  但有些時候,不是他想歇會兒,就可以歇的。

  荼悠遇到山匪襲擊后驚懼之下高燒不退的消息,和追去找七皇子的人發(fā)現他在邊境附近突然失蹤的消息,幾乎同時傳回了京城。

  長孫信咬牙。

  “誠則,切勿沖動?!币呀浬眢w大好的朱謙輕輕按住長孫信的肩膀,阻止他試圖奪門而出的動作。

  “七哥是替我去追北齊人失蹤的,而荼姑娘明顯是有人還不死心?!遍L孫信黑著臉坐回了椅子上。

  他突然想到荼悠身邊那個叫純兒婢女,那天聽牢頭說,就是她鬧著要見月半。若不是她,荼悠也不至于再次吐血昏迷,然后匆匆前往月城養(yǎng)病。

  現在正是夏末的季節(jié),夏季人易燥,是除了冬季外最易鬧匪患的季節(jié),本想先要個賜婚的圣旨,等天氣涼快些了再多增派人馬送荼悠離京,如今倒是好。

  圣旨沒有,山匪倒是有了。

  “那個叫純兒的婢女先控制起來。”長孫信說道。

  “突然控制起來,恐旁人生疑,不過為了防止再有意外,我已經暗中增派了人手,等風頭過去了再撤了就是。”朱謙安慰長孫信道。

  之前聽長孫信提了一嘴要提防真正的兇手賊心不死,朱謙還有些疑惑,月半已死,難道月半真的是替人背鍋?

  如今看來的確如此,幸好他們好歹派了人,否則恐怕就是把荼悠嚇得發(fā)高燒這么簡單了,指不定荼悠已經命喪山匪的刀下。

  有了朱謙增派人手的承諾,長孫信揉了揉眉心思考起另一件事:“七哥不在,恐怕皇后要起心思了。也不知道那天為了給皇后送東西,半夜還開個城門,是無意還是有心?!?p>  從另一方面想,管這些的本就是七皇子,所以讓北齊賊人抓到了疏漏,也是七皇子全責。

  這么一來,皇后最多落個訓斥,倒是把自己全須全尾的給摘了出去。

  沐貴妃吃了個啞巴虧,兒子甚至還暫時生死未卜,若想再斗皇后,恐怕得放出點兒新的底牌來。

  “既然如此,不如咱們就把這水攪得再渾些?!敝熘t展開扇子,輕笑一聲。

  “正合我意?!遍L孫信也笑了。

  小時候,皇后和貴妃為了爭寵,把他的生母硬生生趕去了冷宮,他也被生父送去了北疆。

  京城安靜太久了,也是時候鬧上一鬧了,否則哪對得起這些人這么多年的籌謀。

  另一邊,去往月城的路上,荼悠服下了解藥,如今除了有些虛弱外,并無其他不妥。

  “這些山匪來勢洶洶,對錢財毫無興趣,卻刀刀斃命,明擺著就是沖我們來的。”盧謹放下窗簾,蹙眉嘆氣。

  荼悠倒是很看得開:“他倒是為了除掉我這半個北涼血脈,煞費苦心啊。”

  他們看著身后那片還依稀可見的被血染紅的土地,同時搖頭。

  身后那輛馬車上坐著皇帝派的內侍和林太醫(yī),等到了月城,想辦法換掉身份,等替身混得時間差不多了,還得支開他們假死,真是麻煩。

  只是另一方面想想,有了這兩個皇帝的人見證,也不怕有人懷疑荼悠的死有異。

  “到了以后,我們休整兩天就繼續(xù)北上,回北涼?!北R謹說道,“替身早就尋好了,‘荼悠’這個身份,會在月城高燒昏迷一段時間,醒來后會失去從前的記憶?!?p>  “皇帝信嗎?”荼悠有些擔憂。

  盧謹笑了笑:“信不信,他親自派的人看著呢?!?p>  荼悠一愣,了然失笑。

  是啊,他自己派的人守著呢。

  更何況替身是個確確實實對往事沒有任何印象,但身形和容貌都是荼悠的人,怎么試探也不可能探出什么來的。

  “盧謹?!陛庇仆蝗唤械?,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直呼盧謹的名字,“對不起。”

  聽了這話,盧謹一愣:“為什么突然道歉?!?p>  荼悠搖頭:“若不是為了圣物,你的表妹可能還可以好好的活著,雖然會被皇帝猜忌,但你肯定有辦法保護她的?!?p>  盧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緊抿著嘴唇看向窗外發(fā)呆。

  他對真正的那個荼悠的心思,她怎么會不清楚,早些時候,他看向自己那一瞬的柔情而后轉為隱忍的厭惡,荼悠都看在眼里。

  更不用說后來,逐漸了解到了北涼權力核心模糊的真相后,她也感受到了一種被蒙在鼓里般的憤怒。

  ‘荼悠’這個身份,怎么都不像是有利于接觸到圣物的身份吧,否則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依靠盧謹的能力來拿到圣物。

  只能說,比起讓她來拿圣物,實際上是為了給他們除掉荼悠的行為一個合理的理由罷了。

  但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是沒有感情的死物。所以他們忽略掉了盧謹對荼悠的感情,認為盧謹不過是他們安插在東黎的人,他身上留著百分之百北涼的血,也只會百分之百執(zhí)行任務。

  荼悠嘆了口氣,她和盧謹,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他們一輩子都在為所謂的圣物、圣女、圣女殿而活。

  “其實我本是打算讓你留在東黎的?!北R謹過了半晌,說道,“你身上有傷,不宜舟車勞頓。但……”

  他忍不住看向荼悠:“北涼的回信,是讓我跟你一起,我想,這可能和你的身份有關,這也是為什么‘荼悠’這個身份最合適,即便不是那場落水,只要現在北涼需要圣物,她就必須得死?!?p>  他自嘲般得笑了笑,把那天紙條上的字告訴了荼悠:“其實比起你,現在我更討厭我自己。若我不是這個身份,她大概還能好好活著,至少還有一個愛她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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