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準備什么節(jié)日嗎？”月半采買回來，就看見府里上上下下似乎都在忙碌著什么，忍不住拉過一個小婢女，悄悄打聽。
“姐姐不知道？”小婢女驚訝。
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嗎？為什么她必須要知道？
月半微微蹙眉，疑惑地看著她。
小婢女見月半是真的不明白，于是拉著她向一旁挪了挪，這才開口。
“老夫人病了半月不見好，二夫人在張羅著請道士給瞧瞧呢。”
“請道士！”月半驚訝地脫口而出。
她聲音有些大了，還驚訝到有些變音，聽起來像是聽到老夫人要吃道士一般驚訝，旁邊的人都忍不住側(cè)目。
這場景過于丟人，小婢女趕忙捂住月半的嘴，眼神中透露出不滿和責(zé)怪。
“不是，皇后娘娘不是替老夫人請了御醫(yī)了嗎？”月半揮開小婢女的手，壓低聲音。
小婢女撇嘴：“誰知道呢，請是請了，但是也沒說出個好歹來，后來也沒再來過。老夫人雖然不說病一天比一天差，可是也沒見一天比一天好。這不是沒辦法的辦法嘛！”
“二夫人這么張羅，老夫人同意了？”月半看了看不遠處忙碌的一群人，還是感到十分不可置信。
小婢女點頭：“還是老夫人提的呢，二夫人先前還不同意，但是老夫人堅持要請道士，這才請了。好了我不說了，我還得去忙了?！?p> 她說完，就轉(zhuǎn)身跑去繼續(xù)忙活了。
月半站在原地，消化著這龐大的信息量。
可是，這些事兒，為什么她們悠然居什么風(fēng)聲都沒有聽到！
她感到不對勁，狂奔回悠然居，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撞進屋子。
“這么跑進來也不怕嚇到姑娘！”純兒正靠在門邊兒打瞌睡，被她嚇了一跳，小聲嘀咕了一句。
月半來不及解釋，開口就道：“老夫人讓二夫人張羅請道士作法呢?！?p> “可是我們悠然居居然什么消息都沒有?！?p> 聽了這話，荼悠停下了手上翻書的動作。
她慢慢合上書本，抬眼看向月半：“她們要對我動手了?！?p> 這話說的有點云里霧里，月半都有點迷糊。
“老夫人接連半月都免了小輩們?nèi)フ埌玻乙猜犝f了是最近身體有些不適，只是沒想到居然開始迷信了。”荼悠不疾不徐地說道，“看來人病久了，難免會開始相信鬼神之說。”
這世間的鬼神，多是人的心病而已，心病不除永遠都好不了。
“所以他們這是要把姑娘當(dāng)鬼驅(qū)了？”月半感覺自己被雷得外焦里嫩。
荼悠淡定地點頭。
這一點兒都不意外。
她不嫁四皇子，又頂撞老夫人，如今這也算是對她行事我行我素的報應(yīng)吧。
全家只有她和以前不一樣，老夫人的腿又老是不好，哪怕沒有人煽動鬼神之說，老夫人自己也難免會往這方面去想。
但她不能坐以待斃。
現(xiàn)在全家上下都瞞著她，明擺著就是沖她來的。
“月半，你去打聽一下，二夫人要請哪位道長?！陛庇谱笏加蚁?，還是決定想辦法自保。
最起碼不至于全盤被動地接受。
京城雖大，但是由于不流行請道士，所以在這附近靠作法糊口的只有一個梁仙姑。
據(jù)說還和梁氏票好有些親緣關(guān)系，靠她的指點，梁氏才有如今遍布全國的生意。
不僅如此，她最大的能力就是可以治小兒夜啼癥。
“所以不就是丑得駭人嗎？”月半心直口快。
荼悠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駁。
“那梁仙姑自從來了京城以后，有沒有什么特別厲害的事情？”她思索片刻，問道。
特別厲害的事情？月半蹙眉想了半晌，最后只能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過在一旁換熱茶的純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梁仙姑……是不是那個右臉上長了個大痦子，有些黑瘦，個子也不高的那個？”
月半點頭：“聽說確實是這副模樣?！?p> “姑娘，奴婢倒是知道這么號人，只不過……”純兒有些猶豫。
“你說吧，這兒就我們?！陛庇瓢参克?p> 純兒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道：“奴婢的老家有這么一號人，早些年風(fēng)評不太好，后來不知道去了哪里學(xué)了一身道法，然后就開始到處作妖?！?p> “先前還好，不過是喝個香灰符水之類的，橫豎死不了人，也碰巧有被治好的，所以名氣就大了一些。后來治死了一個鄉(xiāng)紳，沒過幾天人就消失了?！?p> 純兒頓了頓：“她的名字叫蘇梁，梁氏票號的本家和奴婢老家離得不遠，想來確實是親戚。”
荼悠憑直覺，感覺純兒說的這個蘇梁，十有八九就是梁仙姑。
“那現(xiàn)在那位鄉(xiāng)紳的案子，可還有在追查？”荼悠問道。
純兒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這些后續(xù)。她已經(jīng)離家多年，這些事也是前些年她回家的時候聽說的。
“不過應(yīng)該有相關(guān)文書存檔才對。”荼悠琢磨著。
月半腦子比較快，她立馬有了主意：“純兒的老家在月城，不如拜托一下表公子？”
這個主意不錯！
荼悠一拍大腿，對月半直伸大拇指。
這小丫頭偶爾腦子還是很靈光的嘛！是個可塑之才?。?p> 她正愁著找不到機會尋她那位哥哥來見一見，結(jié)果這機會就被送到了手邊上。
這還真是得感謝感謝二夫人呢。
不送她一份大禮，都對不起她給自己送上門的好機會。
只不過，出人意料的是，荼悠詳細解釋了一番這件事情，對面的男子卻沒什么表情。
“青鸞，這個事情是不是有點兒不好辦？”荼悠問道。
男子搖頭：“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你這易容術(shù)還挺厲害的。還有，我有名字的，我叫盧謹，你可以喊我表哥?！?p> 荼悠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有些心虛地不自覺看了一眼門外。
月半和純兒在院子里逗蛐蛐，沒有聽到他們倆的對話。
“好的表哥。”荼悠輕咳一聲，“這易容術(shù)厲害歸厲害，但是不能泡水里超過一刻鐘，否則就沒用了?！?p> 盧謹這才還算滿意地點了頭：“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的，有消息我派人送過來?！?p> 不愧是有些門路的朝廷新星，查個事情就是很迅速。
荼悠看著手里的信，內(nèi)心有些復(fù)雜。
蘇梁害死鄉(xiāng)紳的記錄只在月城有記錄，在刑部卻沒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