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dāng)空,夜風(fēng)習(xí)習(xí),玉魅河上小畫舫蕩漾,荷花爭相綻放,其中一朵開在最中央,靜靜倚在那艘最精致的畫舫旁,如水月光傾瀉而下,那動靜之間,宛若一幅畫,說不出的雅致動人。
岸上已經(jīng)聚滿了行人,似乎都為這樣的景致所吸引,卻無人知道河中央的詭異氣氛。
舒牧昭微微喘氣,有氣無力地趴在那朵“荷花”上。而想要對她下狠手的人,此刻都虎視眈眈地繞在四周,并不敢靠近——
像是忌憚著面具人的身份?
舒牧昭心中稍定。
此刻對她來說,有所顧忌就是最好的生命保障。比起這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刺客”,她更愿意跟面具人打交道——
畢竟,眼前這個人就算要對她出手,那手段也會是上得了臺面的。怕就怕那些暗中使陰招的小人,令人防不勝防。
她暗暗嘆了口氣,想著這運(yùn)氣可真是背到家了,隨便逛個夜市,都能碰上精心設(shè)計的刺殺。以后出門,一定要帶上李管家這等高手了。
正這么想著,一陣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舒牧昭吸了吸鼻子,抬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畫舫上擺出了一排色澤誘人的食物,此刻正在冒著熱氣。而那男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只酒杯,杯中盛著一半的酒,他微微傾斜晃動,皎潔月光傾瀉其中,襯得那酒越發(fā)晶瑩剔透。
舒牧昭眸色一深,偷偷摸了下肚子。
在水中折騰那么久,似乎有點(diǎn)餓了呢……
而那面具人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不經(jīng)意地瞟過來一眼,眸底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舒大小姐可要上船吃點(diǎn)東西?”他道。
舒牧昭下意識就想要搖頭——
說實(shí)話,她還真沒這個膽量。
但一想到這人要吃東西,必然需要除下面具,那雙清亮的眸子里頓時多了幾分興趣盎然。
那面具人早已看穿她心中所想,手腕一動,還不見他有什么動作,那酒杯已經(jīng)到了那名叫芙蓉的女子手里。
芙蓉愣了愣,低頭看了看握在手里的酒杯,隨即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樂不可支道:“奴家謝公子賜酒?!?p> 說罷,一口飲盡杯中酒。
舒牧昭瞧著芙蓉那感激涕零的模樣,忍不住唏噓一番。可不知為何,下一刻芙蓉的臉卻變成了陳瑤的,她怔了怔,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
如果換成陳瑤……
她覺得那杯酒肯定會潑到自己的臉上。
她艱難地挪動了下身子,泡在水中已有不短的時間,整個身子半冷半熱,像是有兩股邪氣在體內(nèi)流竄,四處沖撞著,一瞬間腦子也是暈沉沉的。
而最嚴(yán)重的的是右手,從普陀寺下山前,盡管已經(jīng)上了藥,但此前在水中掙扎了那么久,那點(diǎn)藥物早就失去了作用。
而右手不知是被玉魅河的河水凍的,還是剛才水中的搏斗誘發(fā)了更重的傷勢,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
沒有知覺,就是最嚴(yán)重的事情。
舒牧昭有些焦灼不安,動了動發(fā)麻的左手,抬頭直視那面具人,挑眉道:“你不是邀請我上船吃東西的?讓開啊……”
開門見山,向來是她的風(fēng)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