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柒姐弟倆從來沒穿過新衣服,奶奶從垃圾破爛堆里,挑幾件稍新的,在河里洗一洗修一修就給姐弟倆穿上了,媽媽清醒點的時候,還會給姐弟倆洗洗澡,給子柒扎個小辮,現(xiàn)在沒有了媽媽,大人們也都忙碌郁悶,十天半個月,奶奶才抽個空給孩子們洗一次。姐弟倆小臉上整日里都是臟兮兮的,頭發(fā)粘成一綹一綹,小手也黑乎乎。
家華媽媽不忙的時候,會叫子柒來家里,給她洗洗臉,梳梳小辮子。家華就在旁邊搗亂,笨拙的小手揪著子柒的頭發(fā)也要梳小辮,伸進子柒的脖子里哈癢癢,把媽媽扎好的小辮也弄亂,家華的奶奶笑話他,說你給子柒梳了頭,以后就當你媳婦。家華拉著子柒的手,說你就是我媳婦,童言無忌,子柒這時候也忘掉了煩惱,變成一個開心的小姑娘。
家里的陰霾隨著弟弟的病好轉(zhuǎn),也漸漸的散去,一家人也逐漸接受了沒有子柒媽媽的生活。到了入學年齡,子柒和家華一起上了村小學。家里雖然苦,父親路美吳下定決心要讓兩個孩子讀書有出息,便跟著村里的包工頭,到縣城里的一個建筑工地,瘸著腿看場子去了。
孩子們不會理解生活的貧苦,無憂無慮的快樂成長,放學了,淘氣的家華會帶著弟弟和子柒子發(fā)到處野,夏天的時候去鄰居家的菜園里偷番茄黃瓜,秋天去果園里偷臍橙葡萄,冬天生個柴火,烤香噴噴的紅薯和竹筒飯,幾個小伙伴常常小肚子脹鼓鼓,身上留著瓜果的汁液。
家華因為經(jīng)常跟著爺爺去細竹林抓竹鼠的緣故,九歲那年的暑假,逞能好強,帶著三個小伙伴偷偷去抓竹鼠。四個小孩只顧著滿山坡的找,越走越遠,竹鼠沒抓著,卻把家超弄丟了。天黑了,家華嚇得也不敢回家。子柒一只手抓著子發(fā)的手,另一只手緊緊拽著家華哥的衣服,三個小伙伴慢慢往前挪。黑暗的細竹林里各種恐怖的聲音,貓頭鷹時而凄厲的發(fā)出叫聲,黃鼠狼咔咔的叫聲,還有可怕的蛇,墳頭上瑩瑩的鬼火。。。子發(fā)嚇得快哭了,子柒卻很鎮(zhèn)靜,拽著焦急的家華,急急地趕路,小聲安慰道“阿超找不著我們,自己也會往回回去的。”
三個小伙伴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迷了方向,又餓又累,子發(fā)實在走不動,三個孩子瑟縮在一起等天亮。
終于,村里人的火把和呼叫傳來,三個孩子還有家超都被找到了,大人們松了口氣,楊老師把家華狠狠揍了一頓,關進屋里鎖上門窗,一個暑假哪也不讓去了。
童年,就像一把玻璃彈珠,細碎、清澈、五光十色。不知不覺的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