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吧邱天從睡夢中吵醒,陽光透過紗窗照進(jìn)來,窗外是樓下市場門店喇叭叫賣的噪音。
邱天睜開惺忪睡眼,一手按著發(fā)脹的腦袋,一手拽過身上的被子蒙過頭頂。
宿醉后的腦袋疼得像是炸裂開來一般,只覺得腦袋里在上演愛的魔力轉(zhuǎn)圈圈,暈的不行。
敲門聲還在響,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討債的一般讓人心神不寧。
“誰???誰?”邱天的語氣十分煩躁,帶著起床氣和怒意。
“我,炳樵。今天畢業(yè)典禮,快遲到了,快點(diǎn)起來!”門外傳來青年催促的聲音。
“噢噢,知道了知道了,馬上來。”邱天有氣無力的回應(yīng),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開被子用手撐起身子。
“你快點(diǎn)兒!”外面的聲音也有些疲倦。
邱天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下床發(fā)現(xiàn)拖鞋跑到了床下面。于是他探著身子去夠鞋子,出來的時候一個不注意,抬頭狠狠的磕在了床沿。
霎時間后腦勺疼的要命,腦袋一片空白,迷迷糊糊中,聽見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啟動時間:2018年6月9日?!?p> “啟動空間:不詳?!?p> “宿主狀態(tài):符合寄宿。”
“基因鎖定。”
“靈魂綁定?!?p> “系統(tǒng)自動加載中……”
什么玩意?
邱天呲牙咧嘴的站起身來,用手摸了摸后腦勺,然后拿到眼前看了看。
還好沒出血。
他用手揉著磕的生疼的后腦勺,腦子因?yàn)樘弁捶炊逍讯嗔恕?p> 邱天走到床邊的窗戶旁拉開窗簾,溫暖刺眼的陽光毫不吝嗇的照射進(jìn)來,他瞇著眼睛,窗外是樓下的綜合市場,早上來買東西的人多,叫賣聲混雜著人聲,吵得很。
這是片半新不舊的小區(qū),竣工于2013年。市場夾在兩個小區(qū)之間。邱天住的藍(lán)天別苑小區(qū)和緊鄰著的嶺平花園小區(qū)之間。再遠(yuǎn)處,便是一所高中。
時間是2018年,六月初夏,嶺城。
邱天迎著陽光,漫無目的的瞳孔中倒映著市場來往的人流,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學(xué)校畢業(yè)典禮。
客廳里,杯盤狼藉,餐桌上還有昨晚剩下的大半個必勝客什錦披薩,肯德基的全家桶里只剩下啃的十分難看的雞骨頭和幾片被咬了的漢堡面包片。
除了殘羹剩菜,桌子上還擺滿了各種飲料酒水的瓶子,綠茶、紅茶、啤酒、紅酒、葡萄酒、旺仔牛奶、蒙牛酸酸乳,還有幾瓶Rio……都可以開食雜店了。
地面上全是撕碎了的書頁,數(shù)學(xué)書、語文書、物理化學(xué)生物……無一幸免,都慘死在了這場畢業(yè)狂歡。
邱天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嘆了口氣,簡單收拾了一下。剩下的等參加完畢業(yè)典禮之后再說。他神色疲倦的走進(jìn)衛(wèi)生間,洗臉、洗頭、刷牙,一番洗涑之后,才覺得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他悠哉悠哉的走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牛奶和燕麥片,又從碗架里拿出一個干凈的瓷碗,灑進(jìn)一點(diǎn)燕麥,然后倒入牛奶。
簡簡單單,一頓早餐。
說實(shí)話,不咋好吃。
邱天更想去樓下的包子鋪點(diǎn)上一屜小籠包喝一碗紫菜蛋花湯,但有人在外面等自己,沒有那個時間。
用難吃的食物欺騙完自己的肚子之后,邱天帶上家里的鑰匙,準(zhǔn)備離開這里。
這套房子不大,六十平米左右,一居室的。
這是邱天上高中那年,他父親買的學(xué)區(qū)房,離他上學(xué)的高中只有不到兩百米的距離。
小學(xué)初中一直住校的邱天在上高中的時候決定走讀,本來想租房子,但家里怕租的房子條件不好,水電房租怪麻煩的,索性他老爹就在學(xué)校旁買了一個。
于是,邱天就在這里過了幾乎三年的獨(dú)居生活,只有放寒暑假的時候回去和親人一起。
一開始家里是很不同意的,一來三餐沒人做,二來沒人照看邱天,怕他自己出點(diǎn)什么事。
沒錯,就是沒人照看。
邱天四歲那年,父母離異,之后一直是由姥姥姥爺照顧,父親在冀省一所大學(xué)教書,母親在嶺城旁的春城開著鹿場。
家里老人年紀(jì)大了,嶺城又沒什么親戚,當(dāng)然主要還是邱天自己想一個人住。
家里拗不過他,沒辦法同意了邱天的要求,只是有時候偶爾過來看一下。時間長了沒什么事,便放心讓他一個人住了下來。
“走吧?!贝蜷_防盜門,對著在樓道等的不耐煩的青年,邱天說道。
“大哥你可真墨跡,等了你半個多點(diǎn)兒了?!蓖醣月犚婇_門聲,收起手機(jī)說道。
邱天輕聲咳嗽了一聲,“我這不得收拾收拾嗎,再說九點(diǎn)才畢業(yè)典禮,這不才八點(diǎn)半嗎。趕趟兒趕趟兒?!?p> 王炳樵和邱天都就讀于旁邊的嶺城一中,兩人是同班同學(xué),同時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昨天是一年一度的高考最后一天,千軍萬馬過獨(dú)木橋的戰(zhàn)斗結(jié)束之日。從考場出來之后,邱天本打算好好回家休息休息,高考這兩天他每天晚上都翻來覆去睡不著,精神極度緊張。
結(jié)果剛從考場出來,就被在考試樓門口等待的一幫損友給強(qiáng)行帶走,被坑蒙拐騙之下和一幫人走了。
“喂喂喂,拉著我干什么啊,我還得回家睡覺呢?!?p> “睡你麻痹起來嗨,高考完事兒不去放縱,睡個屁的覺。沒出息!”損友之一一把摟住邱天的脖子,限制了他的行為動。
邱天大聲道:“我兩天沒睡好覺了,你看我這黑眼圈,我困的不行,也沒法子和你們玩去。”
“沒事兒,一會兒玩著玩著就精神了,走!”損友之二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信了你的大頭鬼!”邱天還在掙扎,“我又喝不了酒,你們帶我去我看著你們喝多沒意思?!?p> “走吧走吧,大不了你喝旺仔牛奶,以奶代酒?!蓖醣钥辞裉觳幌肴?,便也出聲說了一句。
邱天見大家都這么說,自己再推脫就不好了,平日里不合群沒什么,這回畢業(yè)狂歡自己再不參加,大家以后估計(jì)都要把自己拉進(jìn)黑名單了。
“得得得,去,去還不行!”
于是他就上了這幫人的賊船。
一群人先是去學(xué)校旁的主考官烤肉店吃了一頓飯,啤酒烤肉配上高考結(jié)束的興奮,簡直完美。邱天跟著一群舉著酒杯的家伙吃著烤肉,時不時拿起手里的旺仔牛奶和大家碰杯。
“走一個!”
“走一個!”
“來來來!”
一群年輕氣盛的青年舉起酒杯碰在一起,然后邱天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旺仔牛奶,眨巴眨巴眼睛也舉起來和大家碰在一起。
場面十分和諧。
一頓奶足飯飽之后,一大群人去KTV開了個大包房唱了兩個小時的歌。
邱天也唱了幾首,干干巴巴的還有些跑調(diào),給大家笑話半天。他也不在意,開心就好。
大家輪流搶麥,放開嗓子賣命的嚎,像是要把所有煩惱全喊出去。
本以為唱完歌之后大家就散了,也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但邱天有些低估了年輕人,七八個半大小子拽著他去必勝客肯德基一頓采購,又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飲料酒水。然后不由分說的跑到了邱天家門口。
“開門!”一群人看著在門口愣著的邱天,說道。
“干什么啊?!笨粗谄岷跇堑览镅劬Ψ路鹈爸G光的一群人,邱天沒由來的覺得大事不妙。
“咚!”不知是誰狠狠跺了一腳,樓道的聲控?zé)粢擦亮似饋怼?p> “在你家里接著喝啊,這才八點(diǎn)多,難不成回家睡覺?。 睋p友之三大聲道。
邱天這才明白自己上了賊船,自己的家怕是要遭殃了。
于是他極不情愿的打開門,一群人瘋了似的擠了進(jìn)去。
聊天、吹牛、喝酒、打游戲,一群人瘋到了凌晨兩點(diǎn),在這期間邱天沒有滴酒不沾,他喝了兩瓶Rio雞尾酒,然后就迷迷糊糊的過了一晚。
邱天有點(diǎn)酒精過敏,一喝酒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臉紅的發(fā)紫,但沒什么事。兩瓶雞尾酒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其余人不管他,該喝喝該嘮嘮,到了點(diǎn)自行散去,都跟沒事人一樣。
東北人,能喝。
——
王炳樵住在五單元,邱天住在三單元,同一棟樓的二層,出門是公共緩臺,離的超近。
以往都是一同去學(xué)校,今天約好八點(diǎn)集合去學(xué)校參加畢業(yè)典禮,邱天睡過了頭。
打電話也不接,王炳樵就敲門把他叫醒了。
“兩瓶Rio不省人事,你也是個狠人?!蓖醣試K嘖嘴。
邱天聳了聳肩,兩個人往樓道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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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慕滄瀾
趕趟兒,意思是來得及。 東北話。(應(yīng)該是屬于東北話吧) 滄瀾一直覺得東北話就是普通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