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瓦爾斯塔公國上議院議事廳內(nèi),內(nèi)閣御前會議在此如期舉行。
瓦爾斯塔公爵薩蘭托斯·米德奈特親自主持會議,落座于長桌的主位王座之上。
公爵的丈夫,瓦爾斯塔公國首相蘭福德·奧納西斯伯爵坐在她左手邊,戰(zhàn)爭大臣,首席軍事顧問,西蒙·加利埃尼元帥坐在她右手,其他重臣和部長們圍坐成一圈。
“就在前天,弗蘭迪亞教皇國發(fā)生了大事,帕拉迪亞·基亞拉蒙蒂一世駕崩了?!笔紫嘧x出了這一則重要消息。
聽到這消息,公爵開始努力隱藏起自己內(nèi)心的喜悅,“真是可惜。”她淡淡地說。
心里卻想:(不錯,我的復仇名單上少了一位,但這老混蛋死得太早了,應該由我親自動手,為我父親和哥哥們報仇。)
“這怎么回事?我記得教皇陛下的身體一直很不錯,怎么會突然離世?”一位大臣問。
“據(jù)圣堂教會的官方說辭,教皇是在外考察民情的時候遭遇到突發(fā)事故,那個著名的星月馬戲團飼養(yǎng)的一頭大象失控了,這些巨獸沖出了帳篷和圍欄,正好撞倒了教皇和他的隨從們,隨后一腳踩在了教皇的腦袋上?!笔紫嗷卮鸬?。
“我的天吶!”一位大臣驚嘆著在胸前劃著十字?!肮馐锹犅牼妥屓擞X得可怕,被大象踩死……這也……太慘烈了。”
“我國圣堂教會已經(jīng)自成一派,不受教皇國的管制,況且還是敵對關(guān)系,在戰(zhàn)場上兵戎相見,就不用派人前去吊唁了吧,讓我們在當?shù)氐耐饨还俪鱿⒃岫Y就好。”有人建議道。
“我覺得不妥?!巴饨淮蟪妓魉股w特伯爵搖了搖頭,“我們瓦爾斯塔是禮儀之邦,可不是什么不開化的野蠻民族!
一國之君駕崩,況且還是宗教領(lǐng)袖,神之代言者,全大陸的國家都會派出使團,我們怎能缺席?
依我看,不僅要派出使團前去吊唁,而且最好是讓位高權(quán)重之人帶領(lǐng)使團,一來凸顯我國的文明禮儀,二來可以緩解對外的緊張關(guān)系。陛下,這就是我能給出的最佳建議!”
公爵立即予以回應:“您說得有道理,索斯蓋特叔叔?!?p> 她雙臂交叉,拄著下巴思考片刻,隨即對首相說道:“夫君,這事……我不方便親自出面,他曾經(jīng)參與策劃政變,害死我的家人,我怎能前去吊唁?
勞煩你帶領(lǐng)使團去一趟弗蘭迪亞,參加教皇陛下的葬禮?!?p> 首相點了點頭:“我會帶著國內(nèi)的教會代表一同前去,正好去見見下任教皇,疏通關(guān)系?!?p> “說道這……下一任教皇,那肯定還是基亞拉蒙蒂家族成員?”有人問道。
“那是肯定啊?!笔紫嗷卮?,“我的商界朋友們不止一次跟我提過這事,神跡鑒定委員會的多半席位都被這個家族牢牢把控,他們想推舉誰,誰就是神的代言人,教皇國的政治主體看似是教會,實際上還是世襲貴族?!?p> “從基亞拉蒙蒂家族成員中選出,會是誰呢?教皇不能娶妻生子,那會是他弟弟嗎?”
“應該不是吧,他們喜歡選年輕人繼位。”
一直未曾言語的西蒙元帥突然開口:“我猜是教皇最喜歡的那位侄子,與他同名的帕拉迪亞二世?!?p> “那個首席圣堂騎士?”巴蒂斯特伯爵說道,“我見過他本人,是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但那家伙看起來腦子不太靈光,有些迂腐?!?p> “您被他的表演欺騙了,那年輕人看似有些迂腐,實則城府極深,”西蒙元帥說道,“在座的各位,一定都知道‘肅正騎士’和‘圣堂刺客’這兩個組織的大名?!?p> “當然知道,前者是規(guī)范教廷紀律的教法執(zhí)行者,后者是教皇國的秘密情報部門,都是相當可怕的組織。”
“但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兩個組織的領(lǐng)導者,都是那位年輕的帕拉迪亞二世?!?p> “那么說來,他一個人掌控著教法審判和情報暗殺兩個重要部門?這可厲害了!”
“正是如此,基亞拉蒙蒂家后輩中的佼佼者,毫無懸念。”西蒙元帥對自己的判斷非常有信心,繼續(xù)說道:“所以我才認為他是下一任教皇,而且非??隙??!?p> “一個城府極深的年輕人?”公爵從中嗅出了危險的氣息,“老師,請問此人是否好戰(zhàn)?”她問道。
“如若這年輕人當選教皇,肯定要比老教皇更加好戰(zhàn),陛下,我有種不詳?shù)念A感,
這家伙并非是把宗教當成統(tǒng)治的工具,他有可能真的像表面上那樣虔誠,由他領(lǐng)導的圣堂教會,或許會滋生出更多瘋狂的信徒。”
“知道了,老師,我會小心提防?!惫酎c了點頭,“對了,還有件事,聽說我的老同學達利·艾因富特到了米德奈特堡?”
“是的,他和他妻子簡寧一起來的,他們參加了梅耶王子的命名日晚宴慶典,這會正在軍官公寓里休息?!?p> “我有事要找他單獨面談,就在今天下午,西蒙老師,勞煩您安排一下?!?p> “我會派人前去通知?!?p> 五小時以后,
達利·艾因富特男爵獨自一人來到金湖宮,王家侍從將他領(lǐng)入王宮內(nèi)庭。
他在公爵的書房門口來回踱步,等待君主的召見。
來到首都的這些日子里,他們夫妻倆每天都去參加貴族們舉辦的宴會沙龍,享受著難得的和平時光,玩得相當盡興。
妻子與新朋友們聊得火熱,此刻,簡寧正和那些闊太太們前往商業(yè)街挑選流行服飾,她已經(jīng)不像以往那般青澀,時光的流逝讓傷痛有所淡化,她的性格也變得開朗多了,逐漸融入到瓦爾斯塔公國上流社會的圈子里。
達利自己被戰(zhàn)友們灌得醉醺醺的,躺在公寓的床上醒酒,公爵召見的消息一來,他馬上用冷水沐浴,迫使自己徹底清醒。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金湖宮內(nèi)廷,這里是王室成員的生活住所,很少允許外人進入,他完全搞不懂,公爵為什么突然召見自己?為什么要選在這?
正當他滿腹疑問之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公爵的貼身女仆走了出來:“達利·艾因富特男爵大人,陛下請您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