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子走后,老孫頭坐在門牙上抽著帶煙。孫才躺在炕上色瞇瞇的看著海藻。孫旺將海藻護(hù)在身后,指著弟弟說:“不許!”
孫才不屑的一笑,老孫頭看了眼他,拿著手里煙桿徑直的扔過來打在小兒子身上。孫才燙的立馬起身:“爹,你這是做啥呢!”
老孫頭冷哼,冷著鐵青的臉說:“一會兒你娘給你領(lǐng)回媳婦,你倆就到西屋住。以后別打她的注意,她是是大哥媳婦聽到了嗎?”
孫才看著老爹的臉,不敢頂撞連連點頭。想著以后自己就要有媳婦了,臉上浮上一絲猥瑣。海藻看了不禁心一緊,她緊緊的攥著孫旺衣服。
老孫頭向她這邊看來,她急忙低下頭。
“你就別想著逃跑了。幾十年了,這里買來的媳婦沒有一個跑的出去。乖乖的給俺們生個孫子,好好過日子?!?p> 海藻低著頭不吱聲,老孫頭起身向外面走去。沒過多久,孫婆子領(lǐng)著鄭雯進(jìn)來,看著炕上的海藻鄭雯瞬間淚流滿面。沒等她跑到海藻身前,中間就沖過來一個男人一把抱住了她。
“這個長得好??!”孫才把鄭雯抱了個滿懷,呲著大黃牙說道。
“放開我!放開!”鄭雯兩手使勁的打著她的頭,海藻跑過去從后面打?qū)O才。孫婆子見兒子挨打,猛虎一般撲過來抓著海藻的衣服領(lǐng)子甩到一邊。
“沒治了,你們,敢打俺兒子!”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鄭雯頭上。農(nóng)村婦女手勁大,鄭雯又好幾天沒吃東西,被孫婆子一巴掌打暈過去。
海藻哭著爬過去,生怕鄭雯再也醒不過來抱著鄭雯拼命的喊:“雯雯!雯雯!”
一旁孫家的娘倆看著鄭雯過去也蒙了。孫婆子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一把搭在兒子的脖頸上:
“都怨你,非得買個病秧子。”
孫才摸著脖子嘴硬的說:“誰叫你打她了,你打我這一下我的迷糊!”
孫婆子不理他,走到鄭雯身前,推開海藻大拇指掐著她人中,等了半天鄭雯才慢慢醒過來。
海藻擦擦臉上的淚珠趕緊拉著她的手:“沒事吧,雯雯?!?p> 鄭雯有氣無力的看著她搖頭,孫婆子嫌棄的看她一眼:“不是有癆病吧!”
海藻看了看她:“我們已經(jīng)三天沒吃東西了?!?p> 原來是餓的!孫才這才敢靠近鄭雯,看著他娘說道:“娘,你給她做點餑餑吧?!?p> 孫婆子看了看兩兒子,還有這兩個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咬牙道:“討賬鬼呦!”
孫婆子給兩人用熱了早晨吃過的剩菜剩飯,幾天沒吃飯的兩個小姑娘把小半盆飯都吃了才感覺自己真的活了過來。
看著吃過飯依舊病懨懨的鄭雯孫婆子嘟著臉埋怨兒子:“你看看,你看看你要的病秧子!瞎了老娘的錢了。要不娘去把她退了。”
孫才雖然舍不得,但也沒說什么。導(dǎo)致坐在一旁一直沒出聲的老孫頭道:“大張那個人出了名的只進(jìn)不出,他能給你退錢?”
孫婆子瞬間泄氣,兩手交叉在身前看著鄭雯:“那咋整?!?p> 老孫頭嘆了口氣,咋整,誰叫自己倒霉呢!
“晚了,睡吧。今晚讓她倆住西屋?!崩蠈O頭指著海藻和鄭雯說道。
孫才聽了頓時不干了,明明之前說他跟媳婦睡的!
“爹!”
老孫瞅了他一眼,指著鄭雯道:“這樣的你敢睡?你是不想她活了咋的!”
孫才低頭不語,起身走向外面。以為兒子在鬧別扭,孫婆子粗著嗓子叫住她:
“你干啥去?”
孫才賭氣冒煙的說:“窗戶頂上,省著她們跑嘍!”
經(jīng)兒子提醒,孫婆子在炕上的柜上翻翻找找拿出一把大鎖頭,打算一會兒把鄭雯和海藻鎖在西屋。
海藻和鄭雯丟失的第四天,警方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因為海藻外公有病,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他海藻丟了的事情。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夫妻兩個人坐在床頭,相顧無言。
“陸行,我們能找到乖乖吧。”陸夫人靠在老公的肩頭,默默的流著眼淚問。
陸行緊緊握著她的手,點頭:“一定能?!?p> 陸夫人點頭,剛想說讓他給警察打電話問問,就見紀(jì)鳴一的電話打了過來。陸行趕緊接起來:“鳴一。”
“叔叔,鄭雯父親那邊傳來的消息,好像有人在嶺?鎮(zhèn)見過海藻。警察已經(jīng)在路上了,到了我給您打電話?!?p> 陸行起身一邊穿衣一邊說:“行,我這就穿衣服等著。”
掛了電話,陸夫人看著老公急切的問:“是不是乖乖有什么消息了?你等等我,我也要去?!?p> 說著,就下床打開衣柜把衣服往身上套。陸行拉住她:“你留下來,你要是走了爸會懷疑的,嗯?”
陸夫人搖頭:“不,我就說,就說和姜澄越好了要出去?”
陸行繼續(xù)安撫她:“聽話,爸爸的身體好不容易好一些。你也不想乖乖回來看到外公因為她又病了吧。我答應(yīng)你,一定把乖乖安全的帶回來好不好?”
陸夫人抹著眼淚,坐在床邊無力的點點頭。
夜里,身下的火炕傳來暖意。門和窗子被緊緊鎖死,兩人想出去是不可能的。因為怕讓她們住的太舒坦養(yǎng)精蓄銳,所以孫婆子只給兩人一床被褥。
空蕩蕩的農(nóng)家屋里鄭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月亮,忽然有點希望時間就這么停止。因為明天等待她們的還不知是什么?逃不開,跑不掉,難道他們就真的要在這里呆上一輩子嗎?
“海藻?!?p> “我們……”
“我們要活下去?!?p> 沒等她說完,海藻便打斷她。她知道鄭雯是如何想的,外面的月亮那么亮,灑在地上那么美,可是他們卻被關(guān)在這個牢籠里,明日又不知要面臨什么樣齷齪的事情。想著家人,想著老師同學(xué),一切都仿如隔世。
“你答應(yīng)我,好好的活著,堅持到他們找到我們?!?p> 海藻攥著她的手腕,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們不能現(xiàn)在就放棄,不能!一行清淚從鄭雯的眼眶中滑落,她抱著海藻微微點頭:
“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
第二天,沒到5點,孫婆子走近西屋看著熟睡的海藻和鄭雯,伸手掀起她們的被子,粗魯?shù)暮暗溃?p> “還不起來做飯?”
冷氣一下打透兩人的衣服,讓她們瞬間清醒過來,坐在一起防備的看著孫婆子。
看著兩人完全沒有下炕的意思,孫婆子伸手掐住海藻的耳朵往炕下拽:
“她有病你來做飯!”
海藻握著她的手連連答應(yīng):“行行行,疼?!?p> 看著紅透的耳朵孫婆子撇撇嘴:“城里的娃就是細(xì)皮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