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讓我心里悶悶的
——紀嘉禾日常寵江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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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好像還要上晚自習(xí)。
紀嘉禾哼哼唧唧,走到校門口,突然回頭,看向不遠處那個筆挺疏淡的少年:“硯硯,你還要回去上晚自習(xí)嗎?”
那人垂著眼,白皙修長的指尖捏著小巧的入耳式耳機,猝不及防被紀嘉禾逮住,抿起唇,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于是紀嘉禾很耐心的再次重復(fù)一遍。
“不上?!?p> 少年乖乖把耳機纏好,裝進校服口袋里?,F(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了,校園里的路燈亮起來,柔和卻寡淡。
江硯就藏在那一片無力的燈光中,虛無縹緲的不真實。
紀嘉禾伸手把他從那一片陰冷的地方扯出來:“那你跟我一起去恰飯吧?!?p> 江硯忽然記起上次在家胃疼的感受,微冷的指尖被輕輕握住,掀眸撞進她漆黑瀲滟的眸底,搖頭。
她嗜辣。
他卻碰不得辣。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撫了小丫頭的意。
卻也怕疼。
“我叫漾漾給程予白打電話了,他說他馬上到,”紀嘉禾以為江硯認生,安撫性的捏捏少年的指尖,微涼的溫度在她手心逐漸溫熱起來?!皼]事兒,就咱們幾個?!?p> 程漾,程予白。
她,江硯。
鐵打的四人小團體。
其實她剛才有點想把何嶼況也一起叫上,畢竟人兒給她解決了那么多難題,總得請人家吃頓飯。
但是回想起今天中午江硯恨不得把她從何嶼況周圍一腳踹開的模樣,還是犯慫。
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他不去才會撫了小丫頭的意。
江硯眸色糾結(jié)片刻,垂著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家里的胃藥好像也沒有了。
這人似乎是體寒,認識他這么久了,吃他豆腐也不止一次兩次了,但每次接觸到他,還是會被他指尖微涼的溫度嚇一跳。
大夏天怎么還有人手這么涼呢。
紀嘉禾“嘖”一聲,感覺手里就跟攥了個小冰塊似的,放在掌心捂好。
“小學(xué)妹!程漾漾!江硯!”
在校門口杵了一會兒,便看見一少年眉目清逸的走過來。
雙肩包極不安分的單肩挎在一邊,得到三個人的回應(yīng)后便加快了腳步,走了幾步,停下,大喘氣。
紀嘉禾冷呵呵的嘲笑他:“走幾步就喘成這樣,你的腎是不是也到了七十歲高齡了?”
程予白瞪她:“你是不是想挨打!”
紀嘉禾不甘示弱,干干脆脆的瞪回去:“你欺負江硯硯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啊……雖然我不一定打得過你,但是我可以欺負漾漾?!?p> 江硯臉那么好看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還下那么狠的手。
難怪江硯很少主動跟人講話。
肯定都是因為平常被程予白欺壓的太狠了!
“幼稚!”程予白不屑,一只手“哥倆好”似的攬住身側(cè)程漾的肩,另一只手惡作劇似的揉亂她的發(fā)頂,笑容肆意張揚,“想好去哪兒吃了嗎?”
“還沒呢,你們定?!?p> 程漾狠狠一腳踩上去,反手鉗住程予白的胳膊,一臉冷然的朝紀嘉禾仰下巴。
“醬燒豬蹄……怎么樣?!?p> 程予白瘋狂點頭:“疼疼疼疼疼,小祖宗你先放開我……”
“放開任憑你嘴臭嗎?”
“我嘴哪里臭了?你要不過來親一個試試……嗷嗷嗷嗷……!姐!哥!爸爸!我錯了!”
“卸了你的胳膊,我們今天的晚餐就有著落了……”
“我不好吃!江硯好吃!”
???
???
?
紀嘉禾一臉冷漠的站在一旁添油加醋:“漾漾,他還想欺負我們家可愛無辜的硯硯,揍他?!?p> “嗷……嗷嗷嗷嗷?。。 ?p> …
某包廂內(nèi),一少年齜牙咧嘴的揉著肩。
“你們能吃辣嗎?”
點菜之前,程漾象征性問了一句。
“江硯不能啊。”
“人兒江硯還沒說話呢,你怎么又開始了!”
“他胃本來就不好,前不久還受了傷……沾點辣就疼的死去活來嗷嗷哭……再說他拘束的很,讓他開口比放屁還難?!?p> 這么幾年,江硯早已清楚的明白,自從嚴小寒離世后,便再也不會有人心甘情愿的順著他了,同樣,他沒什么資格開口希望別人能夠適應(yīng)他的喜好。
所以能不能吃辣,能不能上臺演講,能不能……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那我們今天就吃的清淡點吧……”
紀嘉禾摸著下巴,盯著菜單一臉深思。
“程予白,江硯有對什么過敏之類的嗎……”
提筆寫下幾個菜后,紀嘉禾把已點的菜名兒都報出來,而后抬眼,問坐在自己對面的程予白。
她也發(fā)現(xiàn)了,江硯似乎好像不太愿意麻煩別人。
就算開口問他,這家伙估計也啥也不愿意說。
“過敏倒沒有……那就這些吧,服務(wù)員姐姐麻煩來一下!”
經(jīng)過他的初步鑒定,程予白“嗯”一聲,透過敞開的門,向一位服務(wù)員小姐妹招手。
“那行,我出去買飲料,你們先聊著,”紀嘉禾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啥大問題了,便想著出去走走,順便把賬給結(jié)了……“江硯,你跟我一塊兒。”
“……哦?!?p> 少年乖乖的眨了眨眼。
去服務(wù)臺付了錢后,小姑娘領(lǐng)著江硯去了餐廳外面,隨后轉(zhuǎn)身,扯過他的衣袖,默默的垂著腦袋看他手腕。
“怎么了?!?p> “程予白說你前不久受了傷……我怕你憋著,又不肯去醫(yī)院?!?p> 手腕已經(jīng)消了腫,只留下淺淺的青色痕跡。
那人唇色忽然蒼白,指尖都有些下意識緊繃起來。
“沒事?!?p> 關(guān)于那個人的記憶,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了。
疼。
自從嚴小寒走了之后……那個人所給予他的,似乎……全是疼痛。
他也是一個很怕疼的人。
卻再也沒人愿意寵著了。
他不愿意想起來那一晚的棍棒相加。
不愿意想起來那個人一腳踹在他腹部時是用了多大的狠勁。
撕扯。
灼傷。
耳光。
還有……酒瓶。
落在身上,都好疼啊。
好難過。
不過好奇怪啊。
在紀嘉禾面前,他好像怎么都裝不下去了。
“想喝什么?今晚你可愛機智大方善良溫柔體貼的禾姐姐請你!”
看出江硯眸底的抗拒,紀嘉禾默契的沒有再問,隨手從身邊的貨架上拿下幾瓶康師傅綠茶,彎著眼睛沖他晃晃。
那人回神,把雪白紐扣一顆一顆扣好,將腕上的痕跡遮住。
“想喝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