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田公子買單
此話一出,船上眾人皆是嚇得面無血色。
胡謙四處看了看,見并無什么怪異之處。
但雖是如此,這陡然出現(xiàn)的暴雨和巨浪也實在太奇怪了。
眼見浪頭忽地拍在甲板上,船老大又磕頭道:“誰?。〉降资钦l犯了忌諱!快點說出來,要不然大家都沒命!”
這時一個老頭指著那個抱小孩的女人道:“是她!她的孩子一直哭,她就說再哭就把他扔下去!”船老大立即跑到女人跟前,瞪大了眼睛道:“這樣的話怎么能在船上說!現(xiàn)在水神老爺當(dāng)真了!趕緊把孩子扔下去祭拜水神老爺!”
女人嚇得大喊道:“我只是個沒見識的,求水神老爺息怒!”
然而風(fēng)雨越來越大,哪里有停歇的意思。
船老大立即去搶女人懷里的孩子,女人雖然極力護住,但她哪有常年跑船的船老大的力氣大,當(dāng)即被推倒在地,懷里的孩子也被搶了去。
船上人雖然不忍,但若不把孩子扔下去,大家都得死在這里,所以一個個只是看著。
女人在雨水里摔了好幾下,連滾帶爬地拽住船老大的腿,哭喊道:“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
船老大哪里肯理會她,硬拖著她,走到船邊,做勢就要扔!
胡謙忽地閃在船老大的面前,手中龍淵劍一指,喝道:“把孩子還給她!”
船老大哀求道:“公子,不把孩子扔下去,咱們都得死在這!”
胡謙將劍尖一挑,冷冷道:“還給她!”
船老大怒了,喝道:“你一個書生!你懂什么!你想害死大家嗎!”
胡謙也不廢話,手腕一抖,立即有一道劍光掃到河面,涌起的巨浪竟然一下被一分為二。
船老大嚇得跪在地上,女人趕緊奪回自己的孩子。
船上的人本來還在責(zé)怪胡謙多管閑事,此刻也都噤若寒蟬。
胡謙縱身躍在桅桿上,沖著河面喝道:“若再生事,必要你性命!”說完又是一道劍光掃了下去。
“轟?。 ?p> 河面像是豆腐一般被切開,兩側(cè)的水浪振出百十丈,將兩岸的樹木沖倒一片,河面久久不能聚攏,竟連下面的泥沙都漏了出來。
包括郭宇和杜健知在內(nèi),所有人都嚇傻了。
船老大更是一個勁的叩頭,“神仙老爺饒命……”
待水面重新合攏,船體忽地一動,竟然緩緩向前走了。
再看河面,哪里還有什么巨浪旋渦,頭頂?shù)臑踉祈暱涕g散去,暴雨瞬時停了,沒過一會,河面竟架起一道彩虹。
船老大還在叩頭,胡謙走過去踢了他一腳,喝道:“快去開船!”
船老大如蒙大赦,趕緊跑開了。
女人抱著孩子走過來,跪倒在地,“多謝神仙老爺救命之恩?!?p> 胡謙將她拉了起來,“我可不是什么神仙老爺?!?p> 然而他雖這樣說,但船上所有人無不將他奉若神明,言行舉止皆是畢恭畢敬,就連從旁邊走過,也不敢大聲。
郭宇和杜健知驚駭?shù)溃骸半m然早知道敬恭手段不凡,但也絕不想到會是如此驚世駭俗的神通,不怪他們把你當(dāng)成神仙,這般手段只怕神仙也比不了?!?p> “就是,早知道這樣咱們還拜什么水神,就拜你不就好了?!?p> “沒錯,就連那水神也得乖乖聽你的話。”
胡謙正要說話,忽地水浪一起,一個半臂長的青魚忽地躍到了甲板上。
幾人嚇了一跳,再不敢夸耀。
胡謙走過去將那青魚撿起來,見只是一條極為普通的青魚,隨即用龍淵劍將魚剖開,魚肚中鼓鼓囊囊的,竟然藏著東西。
待打開一看,見是一石頭模樣的東西,用清水一洗,竟然就是胡謙之前在泗瀧碼頭買的瑤琴石雕。
胡謙哈哈一笑,“這水神倒也有心了?!?p> 隨即朝水神廟方向拱了拱手,至于那青魚,他本想用來熬湯,但是郭宇幾人推說這魚不吉利,便扔到河里。
一路再沒什么波折。
第四天,六人到了山南府直隸州,梁京。
下了船,六人仍舊租了馬車往梁京城內(nèi)而去。
一路上繁華熱鬧自不必說,打聽了貢院的位置,三人便決定先在附近找個客店住下來。
然而一問才知道,一般的客店早就滿了,只有貢院斜對面的玉滿樓還有房間。
無奈,六人只得到了玉滿樓,見到柜臺后掛的價格才知道這玉滿樓為何還有空房。
貴!
整整是平??偷甑囊槐哆€多,一般來考試的秀才哪里能出得起這么多錢。
但是周圍都沒有房間,也不得不多花冤枉錢住在這里。
胡謙六人前面本來也有三個學(xué)子在詢問價錢,其中一人還道:“你們把附近的客店都包了,再抬高一倍多的房價,這不是賺黑心錢嘛!”
“就是,在下有個先來的同窗,都住到十里外的城隍廟了!往來極為不便!肯定要耽誤考試的!”
但那掌柜卻只是咬著茶壺壺嘴道:“愛住不?。”镜昃褪沁@個價!”
三人據(jù)理力爭,但掌柜絲毫不放在心上,不一會,三人便都無奈地?fù)u搖頭走了。
而在一樓堂中,許多衣著錦繡華服學(xué)子一邊看戲似的坐著,一邊談笑風(fēng)生,無比愜意。
胡謙雖不缺這些錢,卻也不想當(dāng)冤大頭。
正要說話,忽聽樓上傳來一個聲音,“胡謙公子到了,周掌柜為何不好好招待。”
一句話落下,整個大堂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直直地望著胡謙。
“胡謙,就是那個金陵胡謙?”
“應(yīng)該不會錯吧?!?p> “這時候還有誰會冒名頂替他??!”
“看他弱不禁風(fēng),若是我現(xiàn)在打敗他,是不是就可以當(dāng)駙馬了。”
“做夢呢你!哪有那么簡單!”
胡謙抬頭看了看來人。
一身紫袍,腰間配有一黑一白兩塊玉,面容豐偉,嘴角帶笑,先是朝堂下眾人拱手,然后緩步從樓梯上下來。
還未到跟前,柜臺后的周掌柜早備好一杯茶端上來,恭敬道:“田公子,請用。”
田公子擺擺手,只是望著胡謙,斜眼打量了兩遍,搖頭道:“白兄說胡謙平平無奇時,在下還不太相信,如今一見,嘖嘖……”
見胡九等還拿著行李,他又道:“這是怎么了?堂堂同知大人的公子,不會住不起店吧,若真是住不起,在下倒可以慷慨解囊,只是……”
沒等他說完,胡謙忽地躬身施禮道:“公子大仁大義,在下無以為報,只好好默默為公子誦經(jīng),保佑公子高中頭名?!?p> 說完又朝周掌柜道:“謝謝,三個雅間?!?p> 周掌柜愣愣地看著胡謙,又看了看田公子,未及說話,胡謙喝道:“怎么,你覺得堂堂田公子說過的話會不算數(shù)嗎!會付不起這點錢嗎!瞎了你的眼!不要太小瞧人了!”
田公子氣得胡子直跳,見堂中眾人都望著自己,便咬牙笑道:“周掌柜,多少錢?”
周掌柜也不用算盤,信口算道:“從現(xiàn)在到考試結(jié)束還有二十五天,三間雅間每天三兩六,再加上吃食,算您一百兩銀子。
考慮到可能有其他開支,您看最好押上一百五十兩銀子在柜上。”
田公子心頭滴血,主要也不是因為錢多,而是這口氣咽不下。
胡謙一邊讓小二引著上樓,一邊高喊道:“多謝田公子盛情。
哦,對了,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