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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者說

第十三章:半杯飲盡意不休

探秘者說 山澤乙 3199 2019-06-27 16:24:08

  文森那血肉模糊的殘臂不斷有暗紅的血漬滲出,讓人觸目驚心;血跡像一條小蛇一樣從他的身體下蜿蜒而出,混合著土腥味、汗味、焦糊味等輪番刺激著人們的嗅覺。

  我驚訝地抬頭望著吳祿,只見他好似根本不在意他的杰作一般:雙目赤紅,神情漠然而陰郁地站在那里,卻給了周圍人一種攫人心魄的壓迫感,強大氣場猶如上古神祇,使人不敢接近分毫。

  眾人見此猶如殺神臨世一般的景象,紛紛連滾帶爬地往后退去。

  隊伍里有人想趁亂騎摩托車跑掉,隊長Esther震怒不已,五十米開外把那人一槍爆頭,瞬間腦漿四濺。此時此刻我才知道,當初在她面前用假槍?;ㄕ?,是多么愚蠢的行為!

  隊長的行為起了很好的殺雞儆猴的作用,內(nèi)部和外部的雙重恐懼猶如兩座大山一樣,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騷亂終于平息了下來,所有隊員都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有夕霧還在緊緊地捂住小湯圓的眼睛,我在一旁抑制不住地嘔吐著......

  這時,埃絲特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面向吳祿,狂怒的眼神猶如數(shù)以萬計個飛刀般筆直地刺向我們,瞬間從身體中迸發(fā)出濃烈的殺氣,怒吼著:

  “monster?。ü治铮?p>  接著朝她的隊員吶喊呼吁:“Fucking the Boss!Let's us kill them!”

  話音未落,幾十條槍口齊刷刷地對準我們,毫無疑問,下一秒我們就會被打成篩子。

  “Fire!(開火)”無數(shù)的子彈從四面八方向我們襲來,猶如一場血色的絢爛煙花雨。

  吳祿體力終于支撐不住他的站立了,沉重的眼皮“嗒”地一聲合上,身體軟得像煮過的面條一樣,向后仰去。我使盡全身力氣緊緊抱住他,用身體為他盡可能多的遮蔽向他射來的子彈。

  那一刻,好像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安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我們四個都慢慢闔上眼睛,靜靜享受著這生命最后時刻的安詳。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被小湯圓的啼哭聲驚醒。睜開眼,我有點恍惚起來,我是到了天堂嗎?但當我看到向我們射來子彈的槍口還冒著熱氣時,我知道顯然不是!事實是我們沒死,我們還活在這個修羅場!

  我腕間的手串發(fā)出來耀眼的雪白光芒,產(chǎn)生了一層淡藍色半透明的類似保護罩的膜,將我們五個完好地護在里面,周圍射過來的子彈在它的表面高速旋轉(zhuǎn)著,兩者摩擦產(chǎn)生了刺耳的“沙沙”聲。終于,子彈的速度慢了下來,最終噼里啪啦,盡數(shù)掉在了我們身旁。薄膜也破裂成無數(shù)個美麗的泡影,升騰在空中。

  扛把子們看到我們竟還好端端地喘著氣,并未向料想的那樣倒在血泊中,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游疑不定之時,埃絲特手機突然響了,看了一眼來電人,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了:“Boss......”交談了幾句,她神情逐漸嚴肅起來,板著臉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好似無可奈何般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說了句:“Let's go.”接著轉(zhuǎn)頭惡狠狠地警告我們:“等著,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說完便風一般地走了。

  云杉大汗淋漓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嘟囔著:“終于......躲過一劫......”

  等到人全部走干凈了,我才小心翼翼地松開緊握住的左手腕,串珠瑁絲早已斷裂成兩半。我終于支撐不住了,腳下一踉蹌,隨著我的動作,整串珠子“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它的光澤逐漸暗淡下來,最終恢復原樣,云杉夕霧還有小湯圓趕緊幫我找拾散落了一地的明珠,可是不管怎么找、怎么數(shù),竟都只有九顆!

  “奇怪,”云杉皺皺眉頭:“難不成是長了翅膀飛了不成?這珠子不會是像人參果一樣,一沾地就消失了吧?”

  我捧著剩余的珠子,嘆了口氣:“算了,都是命唄,先去別管這些了,看看吳祿的情況再說吧!”

  吳祿像一只受傷了的小狗一樣蜷縮在一邊,精疲力盡、氣若游絲,讓人看著揪心。

  我輕輕觸碰著他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給他喂了幾口水,然后讓他放松平躺在我身上,應該會舒服很多。

  云杉和夕霧合力把車從坑里弄了出來,然后把吳祿抬到車上休息。

  現(xiàn)在再看到這個坑,我不禁大為光火,就是這破玩意兒,把我們害得如此凄慘。

  想到這里我不禁吐槽了兩句,忽然,夕霧的背影一頓,只見她轉(zhuǎn)過身對我們說道:“不對啊,照理說我們把車從幻境中開出來……出幻境的位置應該是在我們之前進入幻境位置的后面,只有這樣,那群雇傭兵出現(xiàn)在我們前面才是合理的,因為他們出幻境的位置剛好就是我們?nèi)牖镁车奈恢谩?p>  我朝她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既然是這樣,那么從出口到入口的這一段路程,我們之前一定是行駛過的。我記得在進入幻境之前,我們的行程一直都很平穩(wěn),所以……哪兒來的坑呢?”

  聽她這么說,我也疑惑了,到底坑從何來呢?

  云杉立刻翻身下坑,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沒過一會兒,云杉上來,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夕霧和我趕緊問他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他說,除了我們車造成的刮痕外,坑四壁上還有很多雜亂的痕跡,而且夾雜著些許焦黑的顏色;土的整體狀態(tài)顯得比較松軟、比較凹凸不平。此外,坑口周圍生有一些苔蘚類植物,但坑底和坑壁上卻很干凈。

  “這說明什么呢?”云杉問。

  “難道……這是個新坑?”夕霧道,云杉點點頭:“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會不會是那天天生異象造成的呢?”

  我想,就憑著那電閃雷鳴、彗星隕落、天幕殘缺的架勢,地上被砸個坑應該也不為過吧。

  云杉基本認同我的觀點,然后向我伸出手來,遞給我一塊通體烏黑的焦石?!斑@是我在坑底發(fā)現(xiàn)的,留著吧,以后可能有用?!蔽抑缓檬掌鹗^,跟著他們一起照看吳祿去了。

  眾人擔憂地圍坐在吳祿身旁,不過從面相上看,吳祿已經(jīng)比剛開始的時候好多了。

  想起他剛才從掌中噴出的熊熊烈火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我還是為之一震,但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他突然有了這樣的神力,難道是因為標記的作用?

  我輕輕掰開他蜷縮著的左手掌,發(fā)現(xiàn)并沒有我想像中的焦黑傷損、皮肉開綻,他的手,依然白皙完好如初!只是正中心的記號,顯得更加生動明艷,仿佛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

  此時,我腦海中又響起了那句被復述了多次的話:播州之野生異人,紋列缺而行似魅,觸草木盡焚,以攻人,無御之者,時人謂之曰,釋!

  呵,有意思,又是播州。

  我想著需要跟云杉他們交談交談來捋捋思路,就問:“你們想過沒有,在這整個事件中,有幾次提到了播州這個地名?”

  我想了想接著說:“第一次出現(xiàn),應該是在誘使我們來到這里的那篇博客上,那個冰藍色的標記……第二次,檔案室里的古籍上。第三次,檔案室老頭的話里,他說他去了解過播州弘農(nóng)楊氏,雖然都是假的。第四次,老太婆講的故事,就發(fā)生在播州!”

  “這一次又一次的出現(xiàn),難道沒有說明什么問題嗎?”

  “出錢買我們的人一定知道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比如播州、手串、釋人、異化、神力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

  總之冥冥之中,我感覺這一切背后都有一個極深的淵源,就像一幅拼圖,我們才拼出了整個故事的冰山一角而已。

  正當我沉浸于自己的思潮中時,云杉的話打斷了我,他說:“我覺得吳祿的突然爆發(fā)和手串對我們的保護并非偶然,這兩者都或多或少有所預兆?!?p>  云杉問我倆還記得上次的測試嗎?

  他的話把我們拉回到不久之前,有一次,我們行駛在半途中,云杉忽然提議做一個測試。

  所謂的測試,其實他已經(jīng)醞釀了很久。他想,既然他手里有一本記錄釋者高級術式的古籍,何不趁此機會讓我們練個一招半式,要是成功了,不正說明古籍無誤嗎?我們也好更放心大膽地去尋找余下的古籍。

  于是按照古籍指示,我和云杉就從最基礎的氣沉丹田開始,我憋了半晌,毫無感覺,連個屁也沒憋出來。而吳祿雖然也沒有成功,但我記得他說他明顯感覺身體里有一股熱流在竄動。

  當時我們都以為他在開玩笑,就調(diào)侃他是不是吃壞了肚子,現(xiàn)在想來,可能是他快領悟到了精髓吧!

  “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我當初沒有任何感覺呢?難道是因為我生性愚鈍?”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就要說到你手串的功效了,我猜想你的手串大概有極強的防御、保護和凈化治愈的能力。”云杉神秘一笑,接著說:

  “我這樣說原因有三:第一,我們進入幻境時,手串因為共振的原因能力大為提升,導致我們直接開掛隱身,說明它可能有很強的保護和防御的能力。第二,你的身體原本被共鳴震傷,但現(xiàn)在并無大礙,我覺得可能是手串起了治愈作用。第三,就是為我們擋下致命一擊了,再次佐證了它的能力!”

  “所以,它就像一層厚厚的盔甲,擋在你的身體和外界之間,恐怕連你體內(nèi)的異能也無法輕易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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