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表姐

　　穆航騎著一輛小電車在路上跑，后面坐著蘇悅，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個夜宵攤。

　　小電車開得很慢慢，風在耳邊吹著，感覺有點涼快。現(xiàn)在路上的車和人還不多，入夜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街道兩邊的各種霓虹燈都亮了起來，景色還挺好看。如果不是穆航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他并不介意在這路上慢慢地騎，看看風景。

　　他把油門扭到底，但是電車還是快不了多少。這讓他很無奈，這輛電車已經(jīng)是他家里價值最高的交通工具了，比他的自行車好多了。這輛電車他已經(jīng)騎了好多年，已經(jīng)年老了。這幾年他爸媽給他的錢越來越少了，他想換輛新的都不行。

　　“你不用這么著急，我也不是很餓，遲點也沒有關(guān)系。”蘇悅在后面說。

　　“不行，不能讓你一來就餓著了，都怪這破車?！蹦潞秸J真地說，其實他心里想的是：你不餓我餓啊，你讓我等這么久，大姐！

　　蘇悅不知道穆航心里的想法，聽到他的話有好像有一點小感動，不過下一秒就聽到了他肚子發(fā)出的叫聲。

　　電車在一個路口轉(zhuǎn)彎急剎車，停在了一個小吃攤里，他們到了目的地。

　　“在這里吃嗎？”蘇悅有一點驚訝地說。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穆航?jīng)]有注意到。

　　蘇悅笑著搖搖頭，“沒有?！?p>　　“那就先點東西吃吧，我快餓死了?！?p>　　這是一家露天的夜宵攤，老板是一對夫妻，每天在一個小店外面擺了四五張桌子做夜宵。穆航一直都很喜歡在這里吃夜宵，雖然這里的設(shè)施看起來不怎么樣，但是這里的東西很合他的胃口。他這個人沒有什么追求，怎么樣舒服他就怎么過。

　　“劉嬸，給我炒幾菜?！蹦潞綄π〕詾┥系睦习迥镎f。

　　“是小航啊，好久沒見你們來過了！”劉嬸抬頭看到穆航笑道，她又看到了穆航身邊的蘇悅，疑惑地問，“你這是，換女朋友啦？”

　　“沒有，沒有?！蹦潞接悬c尷尬地說，“這是我表姐?！?p>　　“阿姨好！”蘇悅笑著和劉嬸打招呼。

　　“欸，你好！”

　　劉嬸又隨便和穆航他們聊了一下，穆航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時間久了和這里的老板都很熟絡(luò)了。

　　他好像沒有什么心情在這聊下去，點了幾個小菜，叫蘇悅坐下一起吃。他看到蘇悅穿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但是上面沾了不少污漬，那些污漬呈黑色，好像是被雨淋濕的黑泥沾在了上面。但是今天并沒有下雨，而且列車上也不應(yīng)該有黑泥才對。

　　他沒有想太多，因為飯菜已經(jīng)上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你女朋友在你家？”蘇悅突然問穆航。

　　穆航正拿著碗往嘴扒飯，聽到蘇悅的話停頓了一下，聲音模糊地說，“沒有啦，是前女友。不對，她也不在我家！”

　　蘇悅看到穆航的樣子，饒有興趣地說，“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了？”

　　“說了是前女友！”穆航突然有點暴躁起來，他聽到好像有類似老鼠的“吱吱”聲在響，同時好像有什么在身后飛過。他奇怪地用手在身后拍了拍，又對蘇悅說，“我們還不是很熟吧，你怎么那么多問題。趕緊吃飯吧，吃完我?guī)慊匚壹??！?p>　　“不用那么么緊張嗎，就是隨便問問，畢竟我們要一起住，先了解一下?！碧K悅咯咯地笑起來，之前穆航看她像一個好看但有距離感的女神，現(xiàn)在她的樣子看起來卻像一個俏皮的小女孩。

　　“以后再慢慢了解吧。”穆航無語，他問，“對了，你要住多久？還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爸的?！?p>　　“還不知道，大概十幾天吧。至于我怎么找到你爸的，保密！”蘇悅說。

　　“還保密，無聊?！?p>　　穆航又低頭吃飯，不過心里卻很困惑。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主動聯(lián)系得上他爸媽了，他爸媽也越來越少聯(lián)系他，這樣下去他很可能就要沒錢吃飯了，因為他爸媽給錢他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了。

　　在穆航低頭的瞬間，坐在他對面的蘇悅卻突然變了臉色。她手往那個一直放在她身邊的天藍色行李箱上一摸，一把短匕首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這是一把軍用的888匕首，刀身短小厚實，看起來有點像一把廚刀，但是在這憨厚的外形卻藏著可怕的殺氣。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這樣一把藏在行李箱里的，而且還過了安檢。

　　她將匕首擲向穆航的頭頂，因為有一只全身漆黑且雙眼冒著紅光的蝙蝠飛在穆航的后面，在穆航低下頭的時候，剛好讓它露出來。蝙蝠血紅的雙眼盯著穆航的脖子，卻沒有注意到蘇悅投過來的匕首。

　　888匕首的錐形刀身劃開空氣，精準地刺入蝙蝠的體內(nèi)，并且飛出十幾米遠，插入到街邊的水泥路面上。

　　穆航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自己頭上飛過，伸手摸了一下頭頂，摸到了幾根頭發(fā)，看著手上的頭發(fā)，心想這是掉頭發(fā)了？

　　他抬頭看了一下蘇悅，發(fā)現(xiàn)蘇悅正在安靜地吃著東西。他奇怪地問，“你剛才有沒有什么東西從我頭上飛過??？”

　　“啊！什么東西？我沒有注意到，怎么了？”蘇悅搖搖頭說。

　　“哦，沒什么，吃飯吧。”穆航又摸了摸頭，然后接著吃飯。

　　他們吃飯只用了十幾分鐘，結(jié)完賬后就走了。在走的時候，蘇悅看似無意地經(jīng)過那把匕首所在的地方，迅速彎腰把插在地面上的匕首拿起來并放進行李箱里。行李箱上面也沒有孔洞，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放進去的。

　　地面上還有那只蝙蝠，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出是一只蝙蝠了。那只蝙蝠在地上快速地腐爛掉了，有90%的皮肉都化成了濃稠的液體，露出森然的白骨，看起來像一只死去很長時間的鳥類動物。

　　這些穆航都沒有注意到，他只是和劉嬸說了一聲走了，然后開著自己的小電車叫蘇悅上車。他抬頭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看不到月光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天空中已經(jīng)布，黑暗下似乎隱藏著什么。

　　蘇悅走到電車旁上車，在她走向電車的時候，她經(jīng)過那只蝙蝠死的地方。蝙蝠死后流出一種暗黑色的液體，和她鞋上的污漬的顏色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