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先天五太,至太極,陰陽不分,盤古生于混沌亦初開混沌,力竭而隕身死即為盤古大陸,太極生兩儀,兩儀交感生先天之神祇。
兩儀逐生四象,四象即生八卦,八卦通萬物生靈,大地莽荒,陷無垠黑暗,鐘山之巔,盤踞創(chuàng)世神祇龍之始祖,燭陰,銜火精以照天門,睜眼天明,閉眸為夜,掌管世間歲月。
后經(jīng)萬世諸神并起,造萬靈之宗,三界漸成,天地人三足鼎立,后大道生昊天,其掌天道之序,窺創(chuàng)世三祖之權,欲罪雷澤一族,遂燭龍大怒,引先,后天神大戰(zhàn),天地陷入永夜。
鏖戰(zhàn)持續(xù)千年,后三祖之一斗母攜諸星加入戰(zhàn)局引爆元神,燭龍敗,匿于鐘山崖底,后被押至北地極寒之淵,途中挖右眼懸于天際,以照永夜,后世稱其為——玄燭。
楔子
“姐姐,你的笄的真好看?!?p> 紅墳從沒想過,龍骨笄會有掉落的一天。
也不曾料到,居然有人類能夠觸碰到它。
小孩兒長著一張性別難分的可愛臉龐,小小的虎牙摻和著稚嫩的笑臉,整個人看上去像只長了腿的叉燒包,他朝她遞還發(fā)簪,慘白的龍骨笄不斷向外散發(fā)烏煙,籠罩在其肉肉的手上。
“謝謝。”
接過這柳條般細長的圓錐物體時,烏煙瞬間消散得一干二凈。
“小也,小也!你在哪呢?”
“爸爸!媽媽!我在這兒!”
小孩兒在聽到父母的呼喚后,笑得更甜了,隨即轉過頭,全力沖刺進前來迎接他的雙親懷里。
“小也不乖,亂跑小心遇見大灰狼!”小孩兒的父親提了提厚重的眼鏡,輕柔地刮了下小孩兒的鼻梁,
“不會噠,小也很乖噠!做了好事耶,拾金不昧!大灰狼舍不得吃我!”小家伙鼓起腮幫。
“是嗎?拾金不昧呀?小也真懂事!講給爸爸媽媽聽聽?”
“我剛剛……”
……
駐足在原地的女人望著一家人在歡聲笑語中漸行漸遠,微微蹙眉。
“怎么?想管一管?”空靈的渾厚嗓音頓響在半空中。
女人稍稍一怔,嘆息:“沒有,只是……”話在口中難以咀嚼,索性,就先囫圇咽下去罷了。
“只是覺得惋惜是嗎?”
“嗯。”女人點點頭。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fā)生,這是命數(shù),你我管不過來的?!?p> 將龍骨笄重新插回腦后的丸子狀發(fā)髻中,隱下內心浮涌而出的那些莫名情緒,踱步至街道拐角處,右手拇指與中指輕輕合攏,當摩擦還未開始,響指沒能如約出現(xiàn),一聲震耳欲聾的碰撞聲伴隨著人群的驚呼,齊齊竄入女人的耳畔。
車輛的安群氣囊向外泄著氣,安全栓被撞出好幾十米遠。
“我的天哪,一家三口全都被壓在車底下了!”
“車子被擠在路牙邊,打不開門??!鎖死了!”
“快撥120!快——!”
過路的人們對眼前的車禍進行著搶險,有人報警,有人搭把手想要將翻車后的車門打開,副駕駛車窗內,母親維持著緊緊抱住自己孩子的動作,手臂形成了扭曲的形狀,尺骨在巨大沖撞力的作用下,生生戳了出來,露出森森慘白;父親的頭埋在安全氣囊內,鮮血灑滿了整個擋風玻璃。
“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他還有呼吸!”
是誰在用力拉扯女人的衣擺?
低頭俯視,一團湛藍色的光芒正歇在女人的衣角處,是她,年輕的母親,車內的她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遲遲未能了結的執(zhí)念,促使她沒來得及真正離開。
“呵!退下!”不知從哪吹來一道強勁的氣浪卷著叱喝聲,將藍色光團震出很遠。
藍光在遠處不敢造次,瑟瑟哭泣,聲音聽來凄厲至極也悲慟至極。
“別這樣,阿祈,她只是想救她的孩子?!迸嗣蛄嗣虼?,擔憂地望向不遠處的擁擠人群。
空靈的渾厚嗓音仿若來源亙古:“命數(shù)已了,再生執(zhí)念則為怨?!?p> 女人緊握雙拳,聲音仿若來自極寒冰淵:“我也是怨……”說罷,沖向了被人群圈住了的車禍現(xiàn)場。
第一章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這里好黑啊……小也好怕……不要丟下小也一個人……嗚嗚嗚……”漫漫的長路,走來時,腳跟沾滿了泥濘,拖累了步伐,他不敢停下,生怕錯過了爸爸和媽媽;黑色濃霧迷住了眼睛,他摸瞎其中,撕心裂肺地呼喚著,哭泣著。
前方微光亮起,小孩兒嚎啕著扭在一起的五官因此瞬間舒展開來,邁開步子,大步朝前狂奔而去,光芒越來越刺眼,他無措地伸出手遮住眼簾。
模糊中,是誰赤瞳玄發(fā),明明渾身散發(fā)著令人膽顫的戾氣,卻讓他感覺溫暖無比?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一雙桃花眸噙著水霧猛地睜開,渙散的視線漸漸開始聚焦,直到恢復瞳孔黑寶石一般的攝人光彩。
“怎么了大明星,又做惡夢了?”一旁,身著過膝長襖的助理正在熱著奶茶,見自家老板突然驚醒,為其端上熱騰騰的飲品。
“我睡多久了?”接過熱飲的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估摸著十七八歲的模樣,睡袍明顯大了一圈,沐浴過后未干的碎發(fā)微微卷曲,右額七開位置分離,瑣碎的劉海下,藏著雙攝人心魄的眸,瓣狀流線形像是落入平靜湖面上驚起微微漣漪的落花,當中映著一整個春季的爛漫;他的輪廓不似傳統(tǒng)意義上的棱角分明,而是柔和得像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絕塵女子,若不是他唇角的嬌媚弧度抿開了若有似無的桀驁,沒有人會懷疑他是為魅惑而生的載體。
要問這張臉有多精致?大抵令微博大幾千萬粉絲自發(fā)眾籌為他的臉上保險這種事也算是空前絕后了,傾國傾城一點不夸張。
問誰的名氣這么大,擁有這樣的影響力,就算是街邊小吃店雙耳不聞窗外事的小販都知道他的名字——明澤也,全國人民見證他從小小童星長大為國名弟弟,近年來頗有些向國名老公發(fā)展的趨勢。
助理想了想:“三個小時了?!?p> 熱飲只是起到了捂手的作用,明澤也并沒有打算喝它,他握住紙杯,思緒飄散。
眼前的人可是千萬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寶,他光是熬個夜自己這個做助理的都能被粉絲噴至祖宗十八代,就差寄來恐嚇信了,有先例在先,助理可不敢放縱這位頂級流量深更半夜陷入沉思,隨即訕訕道:“澤也,你不能因為做惡夢就不睡覺啊,咱明天要出席好幾場活動,另外還有樸導的戲呢,雖然您就只是露個臉說幾句臺詞,好歹得休息好,不能有黑眼圈什么的!”
“什么時候輪到你對我指手畫腳了?”明澤也的眉宇染上慍意,不耐煩的口吻隨即襲來,他習慣性摸了摸床頭,心下一沉,當即黑了臉:“你拿我手機了?”
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口袋掏出新款Plus,可憐兮兮地說:“雅梅姐命令的……她說你總喜歡半夜醒來刷手機,就讓我趁著你睡覺把手機藏起來,等白天再給你……”
沒好氣地一把奪過手機,美麗少年沒贈送過多少好臉色給這位新來的助理,或者說所有的助理他都未曾給過笑臉,換了一批又一批,任性挑刺,就連對方臉色長了顆青春痘也能成為他開人的理由;索性后來經(jīng)紀人劉雅梅準許新來的助理在自己被這位活祖宗刁難時報出她的名字做擋箭牌,畢竟明澤也是她從小帶出來的,將他從默默無聞的小豆芽培養(yǎng)成了如今年入上億的頂級明星,她算是半個母親,想著明澤也多少都會賣她一點面子。
只是劉雅梅低估了這位“祖宗”的劣脾氣,面對經(jīng)紀人名字確有收斂,但他并不會放過這位小助理,拿回手機,打開微博,刷了刷數(shù)以萬計的留言,手機的光亮映照進他通透的眸子里,熠熠生輝,許久,明澤也開口:“我想吃莉莉烘焙屋的藍莓甜甜圈,去買。”
“可……可是……”助理抬手看了看腕表,為難又扭捏地說:“他……他們家現(xiàn)在這個點已經(jīng)關門了啊……”
“總之,甜甜圈在,你就在,我吃不到,你算是失職,去找劉雅梅領完這個月工資就可以滾蛋了。”明澤也唇角蕩開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弧度,他頭也不抬地望著手機屏幕,刷完手機又將其橫了過來,點開了即時對戰(zhàn)類的游戲。
“我!我這就去!”大明星沒有給時限簡直就是大發(fā)善心了,比起熬夜在外等莉莉屋開門,失去工作明顯更加可怕,小助理想都不用想,便立正YesSir,急急忙忙套上圍巾出了門。
冬日的夜,寒氣逼人,霜與風混合在一起打在人臉上瞬間能起個紅印子,呼出的白霧打在鏡框上,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牙,小助理踉蹌了幾步,搓搓手,打算攔輛車。
孤寂的周遭,黑得讓人透不過來氣,歐式路燈的光源一投射出來就被黑夜吸收了似的。
蕭瑟的寒風卷起萬籟俱寂下空洞的回音,路燈忽明忽暗,隱約間是誰的呼吸聲透著負重的嘆息繞過耳側鬢發(fā)鉆入耳朵,敲擊的金屬音像是幻聽,似夢似真;小助理有些心虛的往路燈下靠了靠,一邊踮腳一點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
遠光燈進入視線時,蜷縮在路燈下的人才稍微松了松神經(jīng),夜跑的士司機不文明的燈光此時仿佛圣光降臨拯救了黑夜中瑟瑟發(fā)抖的他,小助理怏怏伸出手,然而這輛明明標示著空車的的士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灼目的大燈烘烤著視網(wǎng)膜,小助理下意識遮住眼睛,隨之,他便在自己的指縫間瞧見了一張女人慘白的臉,她面目猙獰,嘴角張開到夸張的弧度,兩個眼球像是假的,禿嚕在眼皮之外,死死瞪著他。
車輛加速駛過。
還未來得及驚聲尖叫,“砰——”的一聲,鮮活的血肉如刀俎之上被剁碎的爛泥,呼嘯疾馳過后,是誰如同沙包似的被撞出了好幾十米,落地之際,驚恐木訥的表情被永遠地定格在了血淋淋的臉上。
腥紅的液體滋出長長的輪胎印,融入了這一片繁華。
聲色犬馬的都市,五光十色的上層建筑,每個人都有做不完的事,沒有人會關心世界上是不是會少一個人,別人的故事,無痛關癢,哪怕,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