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嘯他們回到帝都的時候,為期三日的全城戒嚴已經(jīng)取消。
這里畢竟是聯(lián)盟首都,即便是有十大領(lǐng)袖的寧余天和北宮家族的現(xiàn)任族長北宮婧祎合力扛下所有壓力,三天也已經(jīng)是極限了。
風嘯沒有第一時間就回臨嵐書院,而是搭上晶石懸浮車,直奔帝都第一醫(yī)院,宓蘿自然是緊緊相隨,而有些疲憊的蕾芙尼雅也沒有回書院的意思,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
在飛船上的時候,她就聽風嘯詳細說明了寧如如的事情,也包括了一些夏芷晴的情況。
別看她表面上跟夏芷晴相處得不怎么融洽,每次在實驗室見面還會情不自禁地互相挖苦一番,但兩人的情分著實不淺,就像一對沉迷于互懟的歡喜冤家。
所以,此刻聽說夏芷晴因為好友的傷痛而悲苦得心神失守,茶飯不思,蕾芙尼雅才會如此擔心。
到了人流密集的第一醫(yī)院,風嘯等人直接上了醫(yī)院頂層的重癥監(jiān)護區(qū)。
當走進病房的時候,三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膠囊治療艙旁邊的夏芷晴。
形單影只,煢煢孑立,從那明顯消瘦了一圈的背影就可以看出,這3、4天,夏芷晴必然是備受煎熬。
風嘯嘆息了一聲,這幾天,他幾乎每天的早中晚都會定時給她發(fā)簡訊,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但就眼前的情況來看,一向乖巧聽話的夏芷晴這一次明顯很是“叛逆”。
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唯一的希望還是在寧余天夫婦身上,只有抓到施術(shù)者,才能解除詛咒。
過了今天,也就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時間了···
“導(dǎo)師···”等風嘯他們進來了好一會兒后,失神看著寧如如的夏芷晴才有所發(fā)覺,連忙轉(zhuǎn)過身站了起來,向風嘯問好。
看到平日里花容月貌,神采奕奕的少女變得如此憔悴,風嘯不禁心里微緊,但就在他準備柔聲勸慰的時候,身后的蕾芙尼雅突然沖了上來。
“啪!”只見蕾芙尼雅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夏芷晴臉上,打得她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倒在地上。
夏芷晴捂著通紅的臉頰,呆呆地望著面無表情的蕾芙尼雅。
風嘯也被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兩女。
就連小臉上寫滿了“事不關(guān)己”的宓蘿也眨巴了下大眼睛,愣愣地觀望了起來。
“夏芷晴,你真是重情重義??!”蕾芙尼雅冷冷地盯著面頰微凹的夏芷晴,從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化妝用的翻蓋鏡子,甩在了她的身上,“好好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不是非要我聯(lián)系吳阿姨,你才能稍微懂點事!”
聽到“吳阿姨”三個字,夏芷晴明顯嬌軀一顫,瘦削的臉上頓時浮起了慌張之色。
蕾芙尼雅深呼吸了一口,緩步走到了夏芷晴面前,無比認真地凝視著她,“我知道你和寧如如姐妹情深,但也別忘了,吳阿姨含辛茹苦地把你撫養(yǎng)成人,不是為了讓你自己作踐自己的!而且,我相信如如肯定會吉人自有天相,別到時候她醒過來了,你卻病倒了?!?p> 說著說著,她的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起來,并輕輕地拉住了夏芷晴的雙手。
夏芷晴的眼眶頓時變得紅潤,她輕輕靠在了蕾芙尼雅懷里,壓抑著聲音,小聲啜泣。
蕾芙尼雅也環(huán)抱住她,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后背和長發(fā)···
————
是夜,風嘯再次見到了寧余天夫婦。
這才分別了3、4天,他就有點認不出這兩位老熟人了。
寧余天這個1米9幾的中年大帥哥臉色黢黑,眼窩深陷,兩鬢霜白,胡子拉雜,竟然有一種形銷骨立的感覺,北宮婧祎要好一些,但同樣消瘦,原本充滿英氣的丹鳳眸里布滿血絲。
這么看來,他們估計還是沒有什么收獲。
三人相對而坐,沉默了良久,氣氛也顯得格外凝重。
終于,寧余天抬起頭看向了風嘯,遲疑了一下后,還是咬牙道:“小風,我聽說蕭風大師也去了千雪城?”
風嘯點了點頭,他知道千雪城的事情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傳開了。
“那能否拜托你請蕭風大師出手救救如如?”寧余天急切地追問道。
北宮婧祎也是一臉期盼地看著風嘯。
風嘯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寧老哥,你以為我沒有找過我?guī)煾得矗吭缭谌缛鐒偹偷结t(yī)院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我?guī)煾盗恕V皇前菽敖痰脑{咒實在太過詭異,師傅他老人家也很難在短短的幾天里就找到解救的辦法?。 ?p> 寧余天夫婦頓時失望至極,如果連蕭風都覺得無計可施,那就是遍訪三族,也很難再找出一個能拯救寧如如的人了。
兩夫婦頹然地坐到椅子上,眼神空洞,情緒有些崩潰的北宮婧祎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厲聲責備起寧余天的無能,責備他沒有保護好女兒的安全,責備他非要將女兒寄養(yǎng)在他人家里。
如今,不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寧如如淪為活死人,還將永遠失去與女兒相認的機會。
這是多么痛的領(lǐng)悟!
寧余天不置一詞,任由她責罵,身形則愈顯佝僂,剛毅肅殺的面龐充滿了悲痛,淚水也逐漸盈滿了眼眶。
“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
看著兩人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風嘯有些不忍地摸了摸額頭,猶豫了半晌,才沉聲說道:“其實,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p> 會議室里頓時一靜,兩雙再次煥發(fā)生機的眼眸猛地看向了風嘯。
風嘯深吸了口氣,將之前跟宓蘿說的方法告訴了兩人。
聽完風嘯的說明,寧余天夫婦不由神色復(fù)雜地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沒想到,竟然是一命換一命的辦法。
五星白金或圣魔以上的修為?五成概率殞命?除了他倆,誰還愿意冒這么大的風險救人?
“我來吧!讓我盡一下父親的責任!”
“你來什么來!你是三族的支柱之一,總領(lǐng)一方防務(wù),怎么能因私廢公?這件事只能由我來!”
···
兩人爭論不休,都急赤白臉地想要攬下此事,甚至不惜翻臉拍桌子!
從未對北宮婧祎發(fā)過脾氣的寧余天也像一頭發(fā)怒的雄獅一般,不停地朝她咆哮。
對于兩人的抉擇,風嘯自然不會去多嘴,只是默默地感慨夫妻倆的伉儷情深,同時心里也不免哀傷,畢竟都是自己認識多年的前輩。
他站起身告辭離去,并不想知道此事的結(jié)果,因為無論最后究竟是誰賭上性命去挽救寧如如,這對寧余天一家來說,還是一個哀婉凄絕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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