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奐第一次采人設(shè)，就到了精神病院
“靚姐，你吃早飯了嗎？”自己吃獨食之前一定要熱情又不失禮貌地詢問一下別人，這是姜奐從堂姐姜行那里學(xué)到的。
“沒吃?！?p> 張玉靚的回答讓姜奐有點措手不及，姜奐比量了一下，準(zhǔn)備把牛奶留給張玉靚。
“看什么呢?快點吃，一會到地方就沒時間了?！睆堄耢n余光見姜奐在那里擺弄著三明治和牛奶磨磨唧唧的樣子就有氣，她這人最受不了別人磨蹭，尤其是男人。
“靚姐，牛奶給你喝吧，這是即飲的不用熱。”姜奐心一橫，把自己的牛奶遞了過去。
“我沒有吃早飯的習(xí)慣，你自己留著吧?！睆堄耢n皺皺眉，她的車開得很快，基本全程超車，還好姜奐不會開車，不然換成任何一個會開車的坐在副駕駛，都會被張玉靚的車技嚇出心臟病來。
“不吃早飯，就喝杯牛奶吧，我給你放這，你想著喝?！苯獖J將牛奶放在車載杯架上，也不再多說，自己吃起了三明治來。
“我和你說一下接下來要做什么?！币娊獖J似乎要找筆和本，張玉靚說，“不用筆記，用腦子記就行。一會我們?nèi)サ牡胤绞巧蜇S安定精神衛(wèi)生醫(yī)院，目的是找人設(shè)素材原型。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一位主任，到時候她會給我們提供2到3個病人家屬的資料和聯(lián)系方式。我們這段時間主要集中跑這條線?！?p> “嗯，好。”姜奐將吃了幾口的三明治收進包裝袋，沒有水再加上要接觸陌生的工作，這本來很好吃的高級三明治讓他品不出一絲滋味。不過姜行的一句話他很認(rèn)同：“想做生活中的強者，要會享受，也要能吃苦?！?p> 車上了外環(huán)高速，一路向西，下了高速，又開了一段人煙稀少的土道，才終于在影影綽綽的樹林中看見一棟略顯陳舊的灰色6層樓房。一個寬敞的院子，一扇略微生銹的鏤空大鐵門，大鐵門旁邊有個小房子是保安室。進出的車都要經(jīng)過仔細登記。給張玉靚他們做登記的保安是個50多歲膚色黝黑的粗壯男人，個頭不算高，但說話聲音特別大，有種氣吞山河的氣勢，膽子小的非得被他的大嗓門嚇出點毛病來。
“干嘛來的？！”保安問。
“帶家屬來看病，跟劉主任有預(yù)約?！睆堄耢n答得再自然不過。
“電話留一個！”
“13555****76。”
“車規(guī)矩點停車位里！”保安記錄完囑咐了一句后，夾著記錄本走回了他的小屋。
大院里的車雖然不多，但是停得都非常規(guī)矩，個個筆直的停在白色的停車線之內(nèi)，不遠處還有個保安，正拿著本子對比著車牌號打電話。
姜奐朝那車看了一眼，只見那車雖然4個轱轆都在停車線內(nèi)，可整個車身卻是歪的，雖然歪的并不明顯，可是在這個每輛車都停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停車場里，一下子卻是顯得有點突出。
精神病院果真名不虛傳，從保安到停車場處處透著詭異，姜奐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停車的張玉靚，后者正面無表情地停車。
停好車向樓里走時，姜奐回頭看了一眼那詭異的停車場，張玉靚的寶藍色奧迪規(guī)規(guī)矩矩停在那里，周圍都是黑白灰的車與建筑，奧迪那獨特的顏色像水墨畫中不小心滴上去的藍色鋼筆水，格格不入，異樣突兀。
樓里十分安靜，偶爾有護士或者病人從他們身邊路過，護士們大多表情端莊麻木，病人偶有面露奇怪的表情，但也都不發(fā)出什么聲音。
張玉靚來過這里3次，今天應(yīng)該是第四次過來，對要去的地方輕車熟路，對強迫癥一樣的停車場見怪不怪，對護士與病人的微妙氛圍也多少有了免疫。
而第一次來這里的姜奐則完全不能做到波瀾不驚，從見到那個大嗓門的保安，到強迫癥一般的停車場，再到這陰沉沉的走廊，都讓他心里別扭，汗毛控制不住地豎起來。
再想想即將要見的醫(yī)生和要找的人設(shè)原型，姜奐在心里嘆了口氣，前路漫漫，需要適應(yīng)。
兩人走樓梯上到3樓，右轉(zhuǎn)第二個房間，上面寫著“精神康復(fù)科”5個字。推開藍色的房門，姜奐見到了有生以來第一個真正的精神科醫(yī)生。
這是一個劉姓的女醫(yī)生，40多歲的年紀(jì)，不施粉黛，可能因為燙了一頭小波浪的原因，顯得她要比實際年齡老一些。
“小張，你們過來的時間剛好，我這病人剛結(jié)束治療?！眲⒅魅我姷綇堄耢n時，本來嚴(yán)肅的五官調(diào)動了一下，嘴角扯起，小眼睛也跟著瞇起來，整張臉顯得有生氣多了。
屋子里除了劉主任，還有一個20多歲的男孩和一個50多歲的女人，男孩瘦瘦高高的一直沒什么表情。女人則有些微胖，一臉小心討好地和劉主任說：“劉主任，我們先走了。下周三我再帶兒子過來?！?p> “嗯，走吧?；丶覉猿纸o他做頭部按摩，不要刺激他。”劉主任的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又變成了之前嚴(yán)肅的樣子。
“是、是、是。我知道了?！迸艘笄诘攸c頭后，拉著男孩走出了屋子。
劉主任的這個診室面朝南，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將屋子照得暖融融的，與之前詭異的停車場和死氣沉沉的灰樓相比，這里多少讓姜奐覺得舒服一點。
女人和男孩走后，劉主任關(guān)好門，隨手撕下一頁診斷單，在上面寫了一串電話，和幾個地址。每個電話后面都寫著名字和年齡。
醫(yī)生寫的字一般人看不懂，字像畫一樣，龍飛鳳舞地在紙上浮著。
劉主任將這頁神秘的紙推到坐在她對面的張玉靚面前，說，“我手里這幾個病人的電話和地址都寫在這上面了，放心，這幾個人我之前都詢問過，都同意你去采。但是不要說起醫(yī)院這一塊……”
“明白，我知道怎么說。劉主任，上次在電話里提的那個有分裂人格的孩子，是哪個？”張玉靚看著紙上的地址電話，詢問道。
“第一個，叫李內(nèi)牛的?！眲⒅魅蜗掳臀⑻В焓殖埳夏莻€看不出一點筆畫的字上點了一下說：“李內(nèi)牛是個化名，真名他父母不同意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