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瑾只能安慰說:“咱們謝家分支雖多,但也連枝同氣。這件事中,姑姑覺得對你不住,所以想要多囑咐你些,若你日后生活美滿,夫婦和諧,姑姑才能安心呢!”
謝含英見姑姑開誠布公,也算是心結(jié)頓消,便叫譚訥說她家內(nèi)宅中諸事。
這一坐便是金烏西墜,三人各自回府。
謝宅里冷峻極了,當(dāng)謝氏夫婦將謝閣老的意思告訴自己女兒時,這倆口子還害怕謝含英哭鬧不止,自己沒法子回復(fù),卻沒想到女兒卻是沉著冷靜,兩口子大為驚訝,便傳達(dá)明日一早接賜婚圣旨之事。
譚府里就喜氣洋洋的了。譚誠剛知道這親事不久,心里激動極了,飯桌上不住得給妹妹夾菜。譚訥倒是覺著奇怪,她看看哥哥:難道不會是讓謝懷瑾說中了吧,哥哥有意結(jié)交這個弘文館里的東宮郡王,難道是要對自己仕途有利?
只聽著譚誠喝著小酒對她大聲說:“這些天,你像個沒事的人似的。你不知道啊,我都要被你愁死了。蒼天有眼啊,人家一眼相中了你,不顧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娶你過門。鄭索不僅是我譚誠的同僚,還是我的妹夫了,更重要的是,他是咱家的大恩人哪,肝腦涂地,無以為報(bào)。妹妹啊,你嫁過去,將那股子冷酷的性子稍稍改改?!?p> 譚訥一聽,心里又喜又急。喜的是自己的哥哥自己還是了解的,果然不是為了自己出賣妹妹的人。急的是,他居然要自己改改脾氣。這如何能忍,便回過去:“我性子怎么了,哪里冷酷了,有什么要改的。他若不喜歡,還娶我做什么?”
譚清波見兒子有些醉了,女兒有些生氣了,趕緊說:“夫妻之道,在于寬容,咱家女兒是正妻,又不是去做妾,沒必要逆來順受的。不過訥兒啊,你也別仗著豫陽郡王喜歡著,就侍寵生驕。豫陽郡王被凌大人教養(yǎng)得極好,你在那里,凡事不卑不亢,有禮有節(jié)即可?!?p> 譚訥受教,剛想繼續(xù)吃飯,尹氏連忙笑吟吟地說:“給大小姐道喜了。大小姐盡管放心出嫁,老爺?shù)纳碜雍妥T府的內(nèi)宅我都會照顧好的,必不使咱們的準(zhǔn)王妃勞心?!闭f完尹氏滿臉笑意地看著譚清波。
譚清波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一個王妃,確實(shí)是天大的喜事,可文人的操守譚清波還是有的,他忙說:“別亂叫,待領(lǐng)了圣旨,行了婚禮,賜了金銀冊,訥兒才能算是王妃。”
譚誠今晚幾乎沒怎么吃飯,凈飲酒,這時便滔滔不絕地說起鄭索的好處:“我跟你說啊,郡王真是好人,在弘文館中,一丁點(diǎn)兒架子都沒有,學(xué)識又好,還肯吃苦鉆研,關(guān)鍵是,神風(fēng)俊美啊,和他一比起來,你哥哥我,就像個糙漢子。你不知道啊,他還去過咱家酒館喝過酒呢……”
還沒等他說完,譚誠的妻子就把他拉住了:“小姑莫怪,這些日子你哥哥食不甘味,睡不安寢。今個高興,便有些忘形了?!闭f完了狠狠看了譚誠一眼,譚誠心里一凜,酒也醒了半截。
譚訥心里沒來由地對這場婚事生出許多憧憬,又想到今日說起的表妹謝含英的婚事,心里又有些不忍。便問父親:“朝廷打算將謝含英嫁去西北了嗎?”
譚清波正色回答:“這是國事,咱們不要議論?!?p> 短暫地沉默過后,大家又開心起來。
第二日,內(nèi)宮太監(jiān)總管錢如山親自到謝宅宣旨,封謝含英為武陽郡主,吉日嫁往西北不提。
鄭索這里也遵循著禮節(jié),納彩、問名……只不過合八字的過程早就偷偷地進(jìn)行了,夫唱婦隨,大吉之征,所以一切順利?;楹螅诉€是居住在太子太保府中。
得了金銀冊的譚訥問鄭索:“敢問王爺,看中小女什么了?”
鄭索淺淺地笑:“你不是同情心泛濫的女人,而且經(jīng)營有道,想來也一定會經(jīng)營好王府。呃,嗯,你對我呢,可還中意?”
“我中不中意倒在其次,我哥哥中意得不得了?!?p> “我聽這話怎么一股酸味。大舅子人如其名,坦誠實(shí)在,我也是很喜歡的?!币娮T訥不可思議的表情,鄭索開懷一笑:“我自然是更喜歡你的?!?p> 鄭索收斂了歡喜的神色,鄭重地對她說:“你在城南的那個鋪?zhàn)永?,有個掌事的婦人,可是叫做卉娘的?”譚訥納了悶,問:“你怎么知道?”鄭索說:“婚前,我本打算送你個什么物件,便在那邊閑逛,就去了那鋪?zhàn)?,我見她精明得很,?dān)心你壓制不住。”
“王爺多慮了,卉娘不是婦人,她還沒成親呢?她年輕與我娘相交,是我娘將她留在店中掌事的。再說了,卉娘在北方也沒有親人。這些年了,不器齋不僅是她工作的店鋪,更是她的家了?!?p> “詳細(xì)說說,我很想聽你講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