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心中盤算計劃著,既然瑤瑤是失蹤,并非現(xiàn)場出現(xiàn)意外,那短時間內(nèi)瑤瑤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既然有存心找死的,那就讓你死的徹底。
只是瑤瑤一個柔若的小丫頭,對方又在暗處,想找起來簡直難如登天。
不過,對方在暗處又怎么樣,你在暗處我就打開巨鹿城所有的光,讓光照在每一寸土地上,就算你是一只耗子,也要從洞里逮出來。
江云半抱陸戴月,身形如電似雷直奔城主府,速度之快幾乎常人不可目視。
這次江云打算做些瘋狂的事,不單單是因為瑤瑤一個人,還關(guān)系到巨鹿城的不計其數(shù)的百姓,還有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
才到了城主府一瞬間的時間,府邸中前后大門十余騎快馬踏踏而出,手執(zhí)城主印信奔赴巨鹿城各處。
夕陽未落之時,整個巨鹿城轟然震動。
江云的計劃十分粗暴,調(diào)動城主手下三萬軍士齊出,封禁巨鹿城六門,城中各處嚴(yán)格排查。
還故意放出風(fēng)去,直言城主千金被拐,如有包庇著同罪,如有舉報著重賞,舉報誘拐孩童著亦有賞。
夜色才剛剛落下,巨鹿城中到處可見身穿甲胄的兵士,許許多多的人躲在屋中不敢外出,當(dāng)然都是一些不太能見光的人。
“媽的,誰不長眼敢劫走城主千金,害的我們生意也不敢做了!”
“行了,沒看酒樓飯館小攤小販的都沒事嗎?你要是覺得你那生意能見光,你現(xiàn)在也可以去做?!?p> “老子可不觸這個霉頭,過了風(fēng)聲再說。也不知道哪個該瞎了眼的,這么作死!”
“是啊,自己找死不要牽連我們??!你們誰要知道趕緊去舉報,城主說有重賞!”
“我要是知道早就去了!”
“對了,隔壁街上那個瘌痢頭不是拐賣孩子的,舉報他去!”
“還等你去,你沒看胖子沒在嗎?他早去了!”
“靠,沒看出來這孫子這么麻利!想想還有誰撈孩子錢的,趕緊舉報!”
同一時間,這種對話發(fā)生在巨鹿城許多地方,甚至一些投機的把他當(dāng)做一門生意來做了,只要舉報屬實城主府就會有一大筆賞錢。
……
……
而城主府西南方向那座大院內(nèi),還是那間裝修至簡的大堂。
大公子坐上堂上手扶著額頭,好像沒有一點精神似的聽著黑衣人的回報,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
“哦,錢莊也排查了?”大公子說話時終于皺了皺眉頭。
“回大公子,是的,一十八家錢莊無一例外,但是城中各大商行都遭到了排查,不止我們一家!”黑衣人道。
堂上坐著的大公子沒有說話,只是扶額的手放了下來,微微敲擊著桌面。
“故布疑陣還是巧合?恐怕沒有那么簡單?!贝蠊幼哉Z,隨后又說道:“老顧,拿我名帖去城主府,說我前去拜望!”
“可是……”老顧想要阻攔,畢竟沒人知道大公子現(xiàn)在在巨鹿城,而他卻要自爆身份。
“沒什么可是,我該會會那個少年了,去吧!”大公子猶如自語一般的道。
老顧不敢再有質(zhì)疑,便準(zhǔn)備躬身行禮退了出去,剛轉(zhuǎn)過身去,門口又進(jìn)來一個女子。
女子身著碧衣,衣擺繡著幾朵尚未綻放的荷花,在碧衣粉花的襯托之下更顯容貌清麗,她手中拖著茶盤,青瓷蓋碗茶香裊裊。
老顧看到碧衣女子進(jìn)來,只是略一駐足輕輕嘆口其也未施禮便走處門外,碧衣女子清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好似有些自責(zé)。
“落塵,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何必親自動手!”大公子接過茶杯,音調(diào)罕見的溫柔。
碧衣的落塵沒有說話,手持這托盤立在大公子一側(cè),安靜的讓人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老顧是個粗人,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大公子方才明顯也已經(jīng)看到,落塵臉上閃過的一絲異樣。
“不會,是我,身份!”落塵低聲道,聲音柔似溫玉,但話語奇怪讓人摸不著頭腦!
大公子與落塵似心意相通,一聽便知她想說什么,側(cè)過身來,拉著落塵的手道:“不,你很好!”
“世俗!”落塵任由她拉住雙手,面容上帶著不安。
“世人怎么看,于我們何干!”大公子手撫落塵臉頰道,清亮的眼中滿滿一汪溫柔。
“可,太師!”落塵說起太師,眼中帶著一絲恐懼。
“父親答應(yīng)我,只要拿下巨鹿城,就放我遠(yuǎn)去不過再過問我的事!”秦大公子柔聲安慰道。
“危險!”落塵皺眉道。
“無妨,我會小心的,為了美麗的落塵,我也會好好活著,你說是不是?”秦大公子難得開了玩笑。
落塵滿面緋紅,手拿著托盤逃也似沖出了房,仿佛是怕被人看到她臉紅的模樣。
而這個時候,江云也沒有閑著。在城主府交待清楚后,他又回到了天成錢莊,在瑤瑤丟失的地方半蹲著,眼睛不時在前后看來看去。
接著,江云起身向著大街邊的胡同走去。
……
……
“大哥,這事砸了,怎么辦啊!”夜色下一處破舊院子的木屋門前,一個瘦瘦的男子焦急的道。
“你眼睛是喘氣的嗎,做這個行當(dāng)也有十幾年了,有錢的、當(dāng)官的葫蘆不摘,你不知道嗎?”臉上有道刀疤的男子訓(xùn)斥道。
“她身邊連個老媽子都沒有,我哪兒知道她是城主家的葫蘆!”
“現(xiàn)在怎么辦啊大哥?會不會有人已經(jīng)舉報我們了?”瘦子帶著哭腔道。
“怎么辦?哼,我也不是白混的,不會讓他們抓住把柄!”刀疤男子惡狠狠的道。
“那我們怎么?”瘦子問道。
“沒有證據(jù),他城主府也不能平白就定我們的罪!”刀疤男子咬牙道,眼中兇光畢露。
瘦子一個激靈,牙齒打顫道:“大哥,你,你是說……”說著做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
“可是,大哥,這七個葫蘆值不少錢呢!全殺了?”瘦子道。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憑我們的本事哪條藤上的葫蘆不能摘,等風(fēng)聲過去還怕賺不到錢!”
“你去辦事,快著點。我到后面挖個坑,直接埋了?!钡栋棠凶拥馈?p> 說著刀疤男子拿起工具便向后院走去,瘦子從褲腿掏出一把匕首掂了掂,銀亮的匕首,在清冷的月色下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刀疤男子才剛走到后院,還沒下手挖坑。
忽然,房子里的瘦子大喊著跑了出來:“大哥跑了,大哥跑了!”
“別亂喊亂叫的!”
刀疤男子一把扔下工具,趕緊跑了過來捂住瘦子的嘴,左右看了兩眼,生怕被人發(fā)覺。又壓低聲音問道:“怎么了?”
“那,那七個葫蘆,全,全跑了!”瘦子急道。
“什么……”刀疤男子一把推開瘦子,急忙跑進(jìn)那間低矮的小屋。
這件低矮的木屋根本不是人能居住的,只是隨意用一些木片插在泥土中圍起來的看似房屋的屋子。
屋子里地面上鋪著一些稻草,也沒有可以遮身的被褥,更沒有舒適的床榻,靠近墻壁的地方三兩個裝水的陶器歪斜著,陶器里面早已經(jīng)沒有了清水。
而陶器歪斜的地方,幾塊木板被推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孩童可以穿過去的小/洞。
刀疤男子恨恨的踢碎地上裝水用的陶器,啐了一口唾沫道:“媽的,追!”
而在這個時候,一條胡同里,在清冷的月光下,七個小小的身影不停地在房舍屋檐下穿行。
小小的一串身影,不時有人摔倒又被人扶著爬起來再繼續(xù)跑,尤其領(lǐng)頭的那個身影,明顯還在指揮調(diào)度,尤似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的特種兵一般。
又穿過了兩條胡同,那串身影好似疲憊了許多,腳步越來越慢。而在他們剛剛穿過的那條胡同,兩道身影急急的前進(jìn)著,一個瘦瘦的身影手中還攥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
從半空看過去,后面的二人就要追到了那串小身影所在的胡同。
七個小身影根本毫無察覺,又或者她們太累了,嬌嫩的腳掌無法支撐她們繼續(xù)前進(jìn)。領(lǐng)頭的那個小身影回過身去,一手拉起一個,壓低了聲音在為他們鼓勁打氣。
再穿過兩條胡同就可以到了大街上,到了大街上就會有巡邏的兵士,只要那她們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可以安全了。
而在這個時候,一串尖銳利器劃過磚墻的聲音傳來過來。
“小崽子,跑啊,挺能跑的??!”刀疤男子冰冷的道。
刀疤男子冰冷的聲音,讓幾個小孩子登時癱倒在了地上,身體瑟瑟發(fā)抖蜷縮成了一團,領(lǐng)頭的那個小女孩站到了她們的身前,張開了稚嫩的雙手,像是守護幼鳥的天使。
“住手!”站在前面的女孩稚嫩的聲音充滿嚴(yán)肅。
“呵呵……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是城主千金嗎?耍什么威風(fēng)!”刀疤男子又對身邊的瘦子道:“快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你們敢?”瑤瑤面無懼色,但眉宇之間滿是焦急。
“哈哈哈……”刀疤男子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大笑不止。
“我最后一個殺你,讓你看看敢不敢!”刀疤男子從腰間摸處亦把匕首,與瘦子二人一步一步緊逼上前。
瑤瑤身后的六個孩子抱成一團,咬著嘴唇就連哭聲也不敢發(fā)出,只是雙目中早已眼淚汪汪。
攥著匕首的兩人已經(jīng)走到她們面前,臉上帶著殘忍。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揚了起來,瑤瑤沒有猶疑,轉(zhuǎn)身撲在那團連哭都不敢發(fā)出的孩童身上,想用自己的后背擋住帶著寒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