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名存實亡的婚姻
父親沈俊義曾經(jīng)說過,李子鳴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狼。
如今想來,父親的話句句在理,李子鳴人前彬彬有禮,和藹可親,全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在家,除了對女兒的學習偶有輔導之外,跟沈璐幾乎無交流,更別說行夫妻之事了。
沈璐做了五年的活寡婦。每次人前也總要裝成恩愛夫妻,回娘家也是,這樣的生活堪比演戲,戲里戲外的酸甜苦辣只有沈璐自己知道。
可她,還是離不開李子鳴,她覺得自己愛上的是一個“惡魔”,一個能迷失人心性的“惡魔”。
當初從她追李子鳴,到使用非常手段得到他,就注定了這個悲劇的開始。
而她全然不知,這一切都是李子鳴精心設計的陷阱。
事后,李子鳴主動承擔錯誤,跪著跟她說抱歉,好像做錯事情的是他,而不是沈璐。
沈璐為男人的真誠感動,有夫如此,女子何求?結婚生子水到渠成。
寒門子弟李子鳴一躍成為寧城市十大首富之一的沈俊義的上門女婿,何等的光宗耀祖。
不過,商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沈俊義并不看好這個女婿,相反處處打壓他,沈俊義的初心意在磨練李子鳴的心智,日后在自家的生意上也能有所幫助。
生性倔強的李子鳴偏偏要靠自己,機緣巧合之下大專畢業(yè)的李子鳴憑著計算機專業(yè)的優(yōu)勢被華生銀行總公司錄取,從小業(yè)務員做起,跑市場、營銷、招攬客戶,一步步走到今天。
然而,所謂的門當戶對并不是沒有道理,不平等的家庭差距也注定了婚姻的悲劇。
對沈璐的日漸冷落還得從兩年前說起,也就是李子鳴相識了大學剛剛畢業(yè),朝氣蓬勃的朱佳開始。因為李子鳴倔強,也漸漸讓沈俊義對他越來越不滿。
夾在父親和丈夫之間的沈璐很是為難,這些年她只能一邊討好父親,說李子鳴的好話,一邊盡自己努力去扶持李子鳴。
她想著扶持李子鳴坐上了業(yè)務管理部總經(jīng)理的位置,他總該滿足了吧?可是李子鳴的野心遠不止于此。
他主動申請調(diào)離業(yè)務管理部來到寧城縣開疆擴土,屈身于人之下,甘心做個聽起來頭銜很高的副董,沒有實權,只得從零做起,走關系,拓市場,放下姿態(tài)。
廣撒網(wǎng),招攬寧城人才,朱佳正是被華生招入的其中一員。
他的成績有目共睹,華生銀行在寧城縣很快穩(wěn)住腳跟,一時間人人都知道華生有個很厲害的人物,他的名字叫——李子鳴。
朱佳的到來無疑是給自己雪中送炭,錦上添花。
他察言觀色的能力更是一絕,那是一次公司的聚餐上,按照慣例對進入華生的每一批新職員會舉行一次迎新聚會。
用餐到中途,朱佳接到父親的電話,父親對她一向以嚴格著稱。
為了躲開包間的嘈雜聲,朱佳快速跑到衛(wèi)生間接聽電話,電話那頭,父親語氣生硬,對她晚歸的行為很是不滿,朱佳強壓著心火耐心向父親解釋,作為職場新人,在公司組織的第一次聚會上她不可能當特例,更不會借口有事離開。
“爸!您能不能給我一點空間,我是個成年人,現(xiàn)在也有自己的工作,您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憑什么?從小到大他除了關心自己的學習好像從未有過一句溫暖的安慰!就連最起碼的吃喝都不在他的關心范圍之內(nèi),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掙脫束縛,他卻要恨不得時時都來關心一把。不覺得晚嗎?
沒等父親說完,朱佳就掛斷了電話,一種久違的壓抑感再次涌上心頭,像極了那場不歡而散的愛情……
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滾落,她以為自己不會輕易妥協(xié),最終卻還是妥協(xié)了。
在洗手間,朱佳補了補妝,憤怒和委屈讓她的面部妝容變得有些暗淡,在洗手間明亮的燈光下,她看著因憤怒而不停抖動的雙手,撲粉時還會時不時抖動著。
今晚寧城縣最豪華的KTV被李子鳴包了場。作為未來的金主,這些新人理當主動套近乎,幾杯瓊漿穿腸,再矜持自傲的也得放下身段,粗獷的喉嚨里發(fā)出七十年代的嘶吼,一曲終了,眾人舉杯如眾星捧月般免不了對歌喉進行一番贊賞。
其中,三分真,七分假,可是這真真假假又有誰會在乎呢!逢場作戲罷了!轉(zhuǎn)身,遠離這喧囂之地,對著垃圾桶一陣嘔吐,對著河邊擦掉不斷風干的淚水,跨越一個年紀就是如此簡單,這本就是現(xiàn)實的社會啊!
朱佳好像自始自終都融不進去,若不是聚會在十點多散場,再熬下去對她也無疑是假面對著假面,笑,自然也不會有真。
以至于后來被分到營業(yè)室臨柜時,她還會多少對安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