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黎一弦將車門關上的時候,池晚念側頭問黎一弦:“你今天去哪里了?”剛才聽他電話里的談話,這一天都沒有在工作。
“你怎么和他走在一起?”黎一弦無視她的問題,反而先問她。
陸承南,陸氏的繼承人,他在商業(yè)上了解過這個人,也見過幾次面。他并不是很了解這個人,但年紀輕輕可以掌管著陸氏的整條命脈,想必也不是很簡單。
“我不是說了嗎?我恰好在公交車站那里的時候,他剛好開車路過?!背赝砟罴泵退忉尅?p> “恰好路過還下車和你聊天,”黎一弦悶悶地看著她,“你還用他的手機打給我。”
“喂......”池晚念哭笑不得,他這樣的語氣怎么說的這么委屈。
“你和他怎么認識的?”黎一弦想著像陸承南這樣的人,平常怎么可能接觸到阿念。
“我們甜餅屋收到了陸氏的投資意向,然后就認識了呀?!背赝砟钐拱祝娴囊埠完懗心喜皇?。
“真的嗎?”
“對呀?!?p> “可他看你的眼神不尋常!”
池晚念愣了愣,隨后便問:“怎么不尋常了?不是挺正常的嗎?”
車子猛地??吭谝贿?,黎一弦氣鼓鼓地看著身旁的人:“哪里正常了!他就是有意圖!”
池晚念莫名覺得心里一陣甜膩,便歪頭湊近他:“他能有什么意圖?”
看著男人一臉憋屈,池晚念只得一手挽著他,將頭湊過去:“不惱不惱,一弦乖巧?!?p> “......”
這句話是小時候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每當黎一弦要是要生氣或者不理自己的時候,池晚念便這樣子對他撒嬌。
而他也最吃這一套,手若有若無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柔情地看著像個吊在樹上無尾熊一樣的女孩。
池晚念腦袋一直蹭著他的手臂處,聞著他衣服上殘有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黎一弦嘆了口氣,然后平靜地說著:“我今天去了墓園那,待了一整天?!?p> 墓園?
池晚念聽到后,臉上的表情凝重了少許。
“我也好久,沒有去看楚阿姨了?!背赝砟钜惶岬匠溃阆肫鸲嗄昵暗氖鹿?,以及她的爸爸。
“阿念,不要再離開我了?!崩枰幌铱粗胺絹硗能囕v,指腹摩挲著池晚念的眉眼。
“答應我,好嗎?”
池晚念抬頭看了看男人陰郁的眼眸,忍不住用手撫上他的臉:“那一晚,我和媽媽因為置氣,所以一走了之。”
“我想過要和你道別,我在想,那么重要的黎一弦,我怎么也要和你說聲再見?!背赝砟罨貞浧?年前的那個夜晚,媽媽硬是帶著她離開的那個時候。
“我也曾回去找過你,可是那時候,你已經不在了?!?p> “但是在這之前,你卻是這樣一走了之了,連一聲告別也沒有?!崩枰幌仪謇涞穆曇繇懺诔赝砟畹念^頂。
她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好像是全部的愧疚。
“對不起,那一個晚上,我還是沒能選擇你。我,我沒有選擇你......”這聲道歉,在此刻化作了所有愧疚,承載了太多的懊悔。
池晚念突然這樣想著,如此優(yōu)秀的黎一弦,她憑什么再奢求他原諒自己。
自己曾經,拋下了他呀。
眼眶一陣泛紅,池晚念知道自己沒有對他付出什么,現在空有一身愧疚之談又算什么?
可是當見到他回來了,自己真的好想他,好想見他,好想和他在一起。
“阿念,我需要的,并不一定不是從前的我們?!崩枰幌覍⑺哪槍ι献约旱哪槪瑹霟岬难凵裣鄬χ?。
“我要的,是當下的我們,未來的我們,僅此而已。”
雪又毫不防備地下了,帶著薄薄的雨籠罩了整個霧岐,可池晚念聽到的不是颯颯的雨雪聲,是黎一弦所有的心聲。
黎一弦緊緊地抱著哭成淚人的池晚念,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上,眼中無限心底事沒有展露在她面前。
阿念啊,真是他所有的柔情,夾雜在嘆息中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