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琦的情況程豫幾乎是聞所未聞,所以治療起來也就異常困難。她只能邊摸索邊治療,試探著尋找最合適的方法。
而對此周琦沒有絲毫異議,她積極配合著程豫的治療,催眠。當然她報名的那些拳擊項目和健身沒有斷,持續(xù)練著。所以如今雖然依舊會做夢,可卻沒有以前那么怕,那么痛苦,而她的精神也在一天天好起來,慢慢恢復成了一個正常人。
鎮(zhèn)靜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她失效了,她的身體已經(jīng)對藥形成了免疫。而程豫見對周琦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索性也就把藥給停了。
就這樣周琦做著夢,幾乎一個星期兩次的催眠,過著在常人看來異常怪異的生活。也正是如此,如今的周琦整個人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xiàn)在的她看起來不再柔弱而是透著果敢,堅毅,眼神也日漸鋒利起來。
所以有時候即時在夢中她也能忍住死亡的痛苦環(huán)視四周盡量找出一些線索。
但這件事比她們想象的還要復雜,即使周琦盡量控制,但在夢中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像催眠一樣做到對自我控制自如。就好像夢中的人是她,又好像不是她,她是在被別的人所掌控。
而程豫對她進行多次催眠掌握的東西也是少之又少,只能盡量一點一點地拼湊,事情也漸漸陷入一種僵局。
對于周琦來說,這段時間鍛煉出來的強大的精神承受力能讓她隱忍,不急不躁??蓪τ诹硗鈨扇?,不要說林書茴這個暴脾氣的人,就連耐心極佳的程豫也漸漸開始焦躁。
如今的她越是研究這件事,越是泥足深陷,她幾乎瘋狂的找著所有的相關資料。甚至其他病人她都已經(jīng)停診轉(zhuǎn)給其他醫(yī)生了,她專注著想要解開周琦身上迷,這幾乎對她形成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周琦和林書茴是心理學上的醫(yī)生或?qū)<揖湍芸闯龀淘ミ@一系列的表現(xiàn)都是不正常的。她應該立即停止這件事,停止對周琦的治療,不然她就真的步入了走火入魔的深淵了,可惜她最常接觸的兩人,一個比她還燥,一個就是等待治療的病人,也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當然她們幾乎瘋魔的行為,也不是全然無收獲的,古人說皇天不負有心人,事情終于在兩個月后的某一天有了轉(zhuǎn)機,而此時也已經(jīng)正式進入了春天到了三月份。
長期的精神折磨讓程豫看起來頹廢不已,與周琦她們第一次見她已經(jīng)有了天差地別。而與之相對的是周琦長期以來的身體鍛煉與精神磨練,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身體上也漸漸有了肌肉的影子。如果不知道人看見了還會以為有問題的是程豫而非周琦。
當然這一切程豫都顧不上了,此時的她已經(jīng)有了一個新的思路。
“周琦,我這次想用些藥。”
周琦一愣,有些不太明白程豫的意思。
“之前在對你的催眠讓你始終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或許引起了一些警覺,所以這次我想對你用些藥,讓你徹底沉入這個夢境。但同時我又會在現(xiàn)實之中為你把關,確保你能及時醒來,以及能記得那些東西。”
程豫邊晃了晃手中的藥,邊解釋道。
周琦沉吟片刻便點了點頭,雖然那些噩夢現(xiàn)在對她不會有健康上的影響,但對她精神始終存在一種摧殘。如果能找到原因治療好,她對其他也沒什么怕的,畢竟她又不是沒“死”過。
程豫略顯陰郁的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對于周琦的無條件配合她很滿意,也很高興。
一旁的林書茴倒是沒有說什么,她只是繃著臉,只有握著周琦的那只手微微的收緊讓周琦明白了她的緊張和擔憂。
周琦朝著林書茴溫和地笑了笑,眼神滿是安撫。
“好,周琦,我要先給你說清楚,這個藥對你的身體是有傷害的,我不可能對你多用所以你要把握機會?!?p> 程豫神情嚴肅地將針尖扎進周琦的皮膚,然后緩緩地將藥推進她的血管里,一邊手腳熟練地做著這一系列動作一邊認真地囑咐道。
“嗯,我明白?!?p> 周琦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絲毫退縮。程豫笑了笑,然后開始對她催眠。
……
周琦的神情控制不住的有些恍惚,她甩了甩頭,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這次她來的地方有些熟悉,她隱約記得之前催眠時來過,但具體是哪一次她也說不清。
只見左右都是用鋼筋混泥土灌注的厚幾十公分的墻,她抬眼望去四周十分空曠,房頂十分的高,用一個個幾人合抱的柱子撐了起來。屋頂懸掛著幾盞昏暗的燈,忽明忽暗。
她小心翼翼的邁步走動查看四周,周圍沒有一點的聲音,只能聽見她腳步踏在混泥土地發(fā)出啪嗒啪嗒地回響。
其實周琦已經(jīng)有意地減輕下腳的輕重,可不知道是四周太安靜了還是怎么了,腳步聲依舊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回蕩在她耳邊。
不過十來分鐘她幾乎已經(jīng)把整個房子都轉(zhuǎn)了個遍,但還是沒有別人出現(xiàn)。周琦皺了皺眉,有些猶疑,按理說她的每次催眠進入的夢,都是她做過的。只要是她做過的,那么她最后一定是被殺死了,可是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見那個人,那她這次是怎么死的?
正想著,突然她聽到后面?zhèn)鱽砑贝俚啬_步聲,她刷地一下轉(zhuǎn)頭看向腳步聲的來源地,可是什么也沒有,依舊空空蕩蕩的。
她有些不放心地往那個方向走去,為了減輕腳步聲她甚至墊著腳尖走路,不想被發(fā)現(xiàn)。
往前走了大約十七八步左右,周琦敏銳地頓住了腳步,隱約間看到她右前方的柱子,有衣角晃動。
她走的更加小心翼翼了,而在離柱子還有一步之遙時,她突然一個箭步猛的沖到了柱子后面。可是她失望地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剛才不是她的錯覺了,這要怪她還是不夠小心翼翼,動作不夠快,才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只見一根粗麻繩神不知鬼不覺地套在了周琦的脖子上,然后迅速地拉緊,根本讓她來不及反應。
對于周琦來說繩子收緊的瞬間她就知道現(xiàn)在反抗已經(jīng)晚了,所以掙扎著,帶著后面的人倒在了地上,然后緊緊地扳著他的胳膊,抬頭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頭頂?shù)哪菑埬槨?p> 可是不知道是周琦的運氣太差還是那個人的運氣太好。那個人逆著光,頭正好擋住了燈光。加上脖子上不斷收緊地繩索,窒息奪去了她大半的注意力,以至于她什么都沒有看清。
正當她以為又是一無所獲,正要放棄時,突然她的余光瞄到了那個人的胳膊上若隱若現(xiàn)好似有什么東西。
周琦見狀立馬斂住心神,雙手并用,去薅那人的那只手臂,終于在周琦的不斷掙扎下,那個手臂上的東西露出了全貌。那是一個紋身,而且紋的花樣有些奇特。
周琦發(fā)現(xiàn)這一情況后,便不再掙扎,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個紋身花樣,將它完完全全地刻在了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