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了?”婦人見我嗆咳起來,忙上前輕拍我的背脊助我平氣。
“咳咳”,我坐直身子不可思議看她道,“我怎么就成它的契約之妻了,它是我的召喚獸康其??!”
想來它們是將我錯當(dāng)作與它們相同的種族了,我必須得在它們加深誤會前澄清才行,否則可鬧出大笑話了。
“康其?”婦人怔了半晌,匪夷所思將我一看,隨即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夫人真是風(fēng)趣幽默?!?p> 怎么我說個實話倒成了幽默風(fēng)趣了。。
“它真是我的召喚獸,不信你看這紅蓮印記?!?p> 我向來淡定自若,此時卻是淡定不了了,恍然憶起右手背上那朵印記,忙不迭將手背翻給婦人看。這印記我雖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但于我召喚之時才出現(xiàn),想必定是某種重要的召喚契約。
婦人細(xì)細(xì)垂眸看了一眼,隨即更是笑得歡愉,“夫人,這可不是什么召喚契約?!彼亮瞬裂劢切Τ龅难蹨I,抬頭與我道,“這是王上獨有的姻緣契約,據(jù)占卜師所說,只有王上的命定之人才會出現(xiàn)與他相同的紅蓮印記?!?p> 還有這種事?!
“哪個占卜師?姓甚名誰?”我的太陽穴已然開始隱隱作痛。
婦人搖了搖頭,“這倒不知,他是個極為神秘之人,自王上出生時,他替王上占卜過一回后,我們便再未曾見過他?!?p> 所以你們竟然聽信一個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占卜師之言?
我不禁搖了搖頭,暗自感慨這拔得頭籌的第一時空,竟也奉行亂點鴛鴦譜這類事。
“夫人,您適才所說的康其可是它?”婦人似是察覺我有所不解,抬手一揮,一道影像便現(xiàn)于眼前。
上頭是一只酷似神龍的巨獸,翱翔于九天之上,它有著金色的鱗片,鋒利的獠牙,利爪所經(jīng)之地,山石化作土堆,獠牙所至之處,鐵塊亦化作泥屑。
我大驚失色,“這是康其?”
婦人含笑點頭。
我不禁汗顏。
莫非是我誤會了?突然想起每每我喚它康其或神獸之時,它便黑了臉與我看,我心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那神獸,哦不,你們王上……”,我小心翼翼道,“是個怎樣的人?”
婦人聽我這一問,掩唇而笑,隨即做了副恭敬狀正色與我道,“王上是我玄明界力量最為強大之人,也是最受崇敬之人?!?p> 最為強大?最受崇敬?
我心下不由顫了幾顫。
完了完了完了,我掐指一算,先前我將他當(dāng)作召喚獸,又屢次借他對女性的魅力去超市騙取折扣,還在他打工期間給他冠名了個廁所大神的不雅稱號,更有甚者還趁他受傷之時藥暈了他,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夫人,您的面色怎如此難看,可是身體仍然不適?”婦人見我不語,擔(dān)憂問我。
我擺了擺手,耷拉著腦袋道,“不是,只是……”我欲言又止,心中百感交集終是化成一句嘆息,“只是看你們王上方才的臉色,我這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p> 看他方才的神情,分明冷漠得很,本想著在第一時空可以仰仗于他,卻沒想弄巧成拙。
“夫人您多慮了。”婦人一頓,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笑出了聲,“實則是這么回事?!?p> 婦人將方才的事同我娓娓道來,我聽了卻越發(fā)神色凝重。
原來時空之船送我們抵達目的地后,我是真的吐了……而且還吐了他一身……
“即便如此,王上也沒有半分嫌棄,親自照顧夫人,直到您好轉(zhuǎn)了些才去沐浴更衣,洗漱完便匆匆攜了老奴來看望夫人?!眿D人欣慰看我一眼,“老奴自小看著王上長大,還是頭一回見他對一個姑娘如此關(guān)切,看來這占卜師之言果然靈驗得很。”
我聞言卻暗嘆婦人想得過于簡單。
這廝哪是對我關(guān)切,看剛才那欲將我生吞活剝的眼神,分明是要將我救活了以后再秋后算賬。
罷了罷了,現(xiàn)下追悔莫及已然無用,我得先弄清周遭情況,盡快理清頭緒才是首要。
“那你們王上現(xiàn)下去往何處了?”
婦人道,“王上是與族人商議要事去了?!?p> 族人?我略有困惑,聽這婦人稱他為王上,莫非他還是和王公貴族?
“夫人,夫人?”婦人見我心不在焉狀,疊聲喚我。
“您叫我零露就行?!蔽一剡^神,朝她微微一笑,“我不是你們的夫人,而這紅蓮印記怕是有些誤會?!?p> 我將那日召喚康其之事同婦人一說,婦人卻是震驚不已,“您說王上那日是被夫人您召喚去了?!”
我頷首算是默認(rèn)。
“果真是天命!”
說罷,她退開兩步,雙膝跪地,雙手作揖對我行了三個跪拜大禮。
“您別啊,這不是折煞我嘛?!蔽一琶ο碌胤鏊鹕恚恢榫w為何如此激動。
婦人眸中淚光閃爍,“夫人有所不知,夫人此舉雖是無心,卻是救了我們王上一命,那是我們千恩萬謝都感激不盡的大恩大德?!?p> “救他一命?”我一愣,不禁追問她道,“何以見得?”
“此事說來話長,還是待夫人身體好些老奴再同您說說此事?!?p> 婦人擦了擦眼淚,又將我扶上床榻,關(guān)懷備至道,“夫人您定是餓了吧,老奴這就替您熬制些安氣養(yǎng)身的粥點補補身子?!?p> 我剛要擺手同她說不餓,可這婦人一個瞬移便消失不見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果然不愧是第一時空,即便年長之人,身手都如此敏捷,我甚是羨慕。
神獸現(xiàn)下也不知去哪兒了,我身邊也沒個人,好在剛才那婦人與我服下的藥汁效果甚好,僅一口我便通體舒暢,不再惡心想吐。
沒想到這時空穿越體驗感竟如此之差,若是再讓我穿越一次,我這條小命怕是要交給那艘小船。
唉,說到再穿越,怕是我這三年都只能在這第一時空待著了。時空萬物志上早已言明,時空之門的開啟是分等級的。舉例來說,第一時空是這眾多時空中最為強大的時空,生于此處之人不論體力、耐力、壽命還是生命力都是遠(yuǎn)超其他時空的,是如神祗一般的存在。以此類推,我的時空遠(yuǎn)遠(yuǎn)排在了倒數(shù)第十位,倒不是說環(huán)境,而是先前說的那幾方面數(shù)值對比,作為人類時空的我遠(yuǎn)不如第一時空之人,啟動時空大門需要極大的力量,雖我繼承了老頭的空間之力,卻也僅限于壽命的延長,本質(zhì)上我卻還是個普通人,按量值計算,我三年才得開啟一次時空之門。
思及此處,我再嘆了口氣,今日這唉聲嘆氣的次數(shù)怕是比我百年間累計的次數(shù)還要多上許多。
“小乖,此處你可嗅得老頭的氣息?”
小乖聞言感應(yīng)片刻,卻是搖了搖頭。
“是么?!蔽页聊粫聪蚰堑窕ù巴?,看來他還未及得趕來此處。
罷了,現(xiàn)下憂心也是無用,還是養(yǎng)精蓄銳后再來想那應(yīng)對之策吧。
許是這幾日沒有睡好,又諸事不順讓我實在累極,我抱著小乖眼皮漸漸沉重,不一會兒,便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