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掀翻的兩個司機叫苦不迭,地中海罵道:“哼唧個毛線,死不了!”
幾乎周圍所有人都側(cè)目看了過來,尤其是那些穿著黃色制服的建筑工人,臉色相當(dāng)憤慨,只等老大一句話,立馬沖過去把那小子打的親媽都不認(rèn)識。
立在露天垃圾坑旁邊的少年,正是李凡。
地中海額頭前那幾根凌亂的長毛,被風(fēng)吹的橫歪豎倒,整個人就像是懷了孕的海馬一樣,可笑至極。
社會上混了十幾年的地中海,立定身子,仔細(xì)打量眼前李凡,單槍匹馬還敢這么牛逼,不是有料就是有膽,得先試上一試。
“嗨,小兄弟出手打人那可不對,我這是按規(guī)程辦事,怎么就不能拆樓?”
“打人也是你們先打的,婦幼老殘都下的去手,還真是榮昌建筑公司的風(fēng)格!”隨即李凡喊道:“你告訴我,告訴大家伙,這種規(guī)程,寫在了華夏國哪條律法里?”
地中海怒道:“你個臭小子,別得寸進尺,在這里我就是律法?!辈[著兩只眼睛,總算是看清了李凡一身水洗掉色的粗糙衣服,無非就是這里的住戶而已。
呵,就是個二楞傻小子,純粹自己找死!
“就你,也敢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地中海喊道:“給我過去兩人,削他一頓,也好讓他長點記性。”
兩個五大三粗的建筑工人走了過去,臉上浪蕩不已,對付個毛頭小伙,那還不是手拿把掐。
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那些剝皮樓里的住戶們,全都搖頭嘆氣:“斗不過他們的,這些人都是野驢,都是餓狼……”
剛走兩步,一個建筑工人腳下踩到了一根木棍,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木棍另一邊,突然撅起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不偏不倚,全砸在臉上。
“臥槽,是狗屎!”
那家伙手腳倒騰,一臉一身,全都是黏糊糊的東西,就跟剛從漚糞池里爬出來一樣。
旁邊家伙大笑不已,不過瞬間就樂極生悲,等待他的,是一團加量不加價的更大狗屎。
趁這個功夫,李凡一人一棍,全都給撂倒在地上。
地中海瞅的分明,肺子都快要氣炸了,咧嘴嗷嗷罵道:“都他媽是廢物,給我一起上,弄死這個小雜碎!”
二三十號人全都提著家伙事,個頂個兇神惡煞,恨不得把李凡生吞活剝,這種架勢,他一個十八歲的未經(jīng)事少年,可應(yīng)付不來。
“看來有點玩大了?!崩罘残闹蟹v不已,縱使以命相博,也不能讓他們拆樓,自己小妹還在里面,絕對不能讓他們詭計得逞。
李凡吼道:“剛才你們打人的整個過程,都被我拍了下來,就不信你榮昌公司能一手遮天,等我回頭把視頻放到網(wǎng)上……”
說話間,李凡胳膊一擲,一個東西被他扔進了身后的露天垃圾坑里。
地中海一愣,破口大罵:“丫丫個呸的,你個小兔崽子跟我玩渾的,老子是你祖宗?!彪S即大喊道:“都給我跳進去把手機撈出來,這件事絕不能訴諸網(wǎng)絡(luò)?!?p> 還沒到李凡跟前,那些穿著黃色制服的建筑工人就陡然止住,左右瞅了瞅,又瞧了瞧那惡臭熏天的垃圾坑,一個個全都閉目咬牙,暗罵道:“草,這錢也太他媽難掙了,當(dāng)打手不算,還要跳垃圾坑撈東西……”
一咬牙一跺腳,還是得跳,于是乎,二十多號青壯年,甩開膀子,像是跳游泳池一樣扎了下去,直接沒脖子,狗屎都是好的,還有新生出來的蛆蟲、蛹蟲、綠豆蠅,堪稱精華版的“蠆盆”。
李凡站在一邊瞅見那二十幾個家伙,全都一副瞪大眼睛找東西的模樣,就感覺好笑,真是一幫憨貨!
地中海怒不可遏,沖過去一把抓住李凡領(lǐng)口,吼道:“你小子要是敢耍我,我非弄死你不可?!?p> “愛信不信,你要是撈不著,那一會兒我自己下去撈,要不你就把這棟剝皮樓里的住戶全都弄死,否則今天的事情,一定會見諸網(wǎng)絡(luò)?!?p> “啪嘰”一聲,地中海重重的朝李凡煽了個巴掌:“別他媽的以為我拿你沒轍,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別太囂張!”
李凡舔了舔嘴角的血,一口吐沫滋在了地中海臉上,道:“哪里有你囂張,我可不敢明目張膽草菅人命!”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再想當(dāng)縮頭烏龜已經(jīng)不可能了,唯有硬抗,或許還能拼出一線生機。
地中海眼珠子通紅,馳騁社會這么多年,哪里受過這種氣,尤其竟是被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戲耍,根本忍不了。
“今天不扒你三層皮,你就不知道馬王爺?shù)降子袔字谎郏 迸瓪舛鸬牡刂泻?,瞬間眼睛一迷,喝道:“怎么起風(fēng)了?”
陡然間一陣塵土襲來,就跟刮龍卷風(fēng)似的,漫天遍野,都是掀揚飛起的沙粒子,生生落了地中海一嘴。
就在他怒火未消之際,一道近乎銀白色的閃電停在了面前,驚艷亮相。
“這是?”地中海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嘴沙子,就不自住的咽了口口水,喃喃道:“雪伊華萊超級跑車,我不是看錯了吧!”
這速度,這外形,這堪稱奪目的色彩,除了世界頂級的雪伊華萊超跑還能是什么?
“呵,算你有眼光,竟然認(rèn)得我這車!”車上緩緩走下一人,身著前意大利頂級裁縫量身定制的手工西服,腳上踏著一雙已經(jīng)絕種的白色犀牛皮皮鞋,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
地中海收了睥睨目光,笑嘻嘻道:“這位公子來這里做什么???”
那人拿眼瞥了瞥地中海,道:“我是來尋人的。”
地中海左右打量,這周圍除了那些頑固的釘子戶外,就只有拆遷施工的建筑工人,難不成這里有眼前這位少爺要找的人?
憑著天生的敏銳嗅覺,地中海本能的躬身道:“這里我熟,找人沒問題?!?p> 用手煽了煽灰塵,那人道:“還真是個窮地方,環(huán)境這么差,哎呦,我的皮鞋……”
只見那雙锃光瓦亮的皮鞋,竟踩進了一堆狗屎上,臭味撲鼻。
捏了捏鼻子,他抬起腳來,直接踹在了地中海身上,道:“給我擦擦鞋,沒事吧?”
地中海眉毛皺成一團,雖然周圍投來異樣眼光,但還是咧嘴笑道:“沒,沒事?!?p> “剛才說這里你熟,我現(xiàn)在看出來了,還真是這樣,我要找的人就在這兒,不過剛才你的態(tài)度好像不對勁???”
雪伊華萊超跑的貴重,地中海如何看不出來,再加上這一身置辦,在整個GA市,五根手指都數(shù)的過來,所以他哪里敢得罪眼前這人。
地中海臉色陰晴不定,鞋子擦也擦了,這話是什么意思,態(tài)度?我的態(tài)度還不夠謙卑嗎?
地中海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反倒是對方笑道:“我今天過來呢,主要是來找我妹夫的,雖然之前有點小誤會,但這并不妨礙我們之間感情,你打他就是打我,知道打我有什么后果嗎?”
“這話是怎么說的,那個傻小子是你妹夫,別開玩笑了!”地中海顫顫巍巍,身子不自覺的就矮下去了一截。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墨紫玉的親哥哥,GA市頭號富二代墨家大少爺——墨武。
墨武把皮鞋脫了下來,朝地中海的光腦仁煽去,“你個海馬精,是不是感覺自己相當(dāng)能耐,還開玩笑,信不信我給你開瓢???”
現(xiàn)在地中海才算明白過來,完蛋了,惹上不該惹的人,這小子竟有這么大的背景!
墨武隨即笑著對李凡道:“妹夫,怎么樣?要是感覺還不解氣,我把他倒掛著塞進那個垃圾坑里,吊他三天三夜?”隨后立住身子,罵道:“真是不長眼睛,誰都敢動,當(dāng)我墨武沒脾氣的嘛!”
“墨少爺,原來是墨家少爺,是我有眼無珠……”
李凡一臉無感的站在一邊,道:“已經(jīng)說過,李、墨兩家老死不相往來,你這是要干什么?”
墨武摘下墨鏡,笑臉道:“之前那都是誤會,我這心直口快的毛病,你千萬別介意,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誰跟你有買賣?”
墨武道:“那什么,我聽說咱妹生病了,要錢手術(shù),這不就立馬過來了嘛!送最好的醫(yī)院,請最好的醫(yī)生,住最貴的病房,一切開銷,都由我來支付?!?p> “不用?!?p> 吃了閉門羹的墨武,陡然看向地中海,道:“你個海馬精,在這里瞎搞什么,現(xiàn)在我妹夫不痛快,那就是我不痛快,還不趕緊滾,等著繼續(xù)挨抽???”
地中海連忙直起身子,左右一招手,那些還在垃圾坑里找東西的工友全都跳了出來,甩著大屁股,全都飛也似的跑掉。
這個時候墨武瞅見一輛鏟車上寫著“榮昌建筑”幾個字,當(dāng)即臉色耷拉下來,喊道:“慢著!真是冤家路窄,讓我撞見你們這幫憨貨,這么輕松就想走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