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反抗
一日顧遠亭與來王府與穆重山議完事的將領(lǐng)密聊,聊完將他們送走后,轉(zhuǎn)身看見了不知何時悄悄站在一邊的許知秋。
顧遠亭掃了一眼許知秋,笑說:“怎么,找我有事?”
許知秋盯著他,問:“你最近到處煽風(fēng)點火,刻意加大王府與朝廷的對立,意欲何為?”
顧遠亭嗤笑說:“你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是個人都看得出刻意制造矛盾,意圖對付王府的是誰!我這也是為王爺,為鎮(zhèn)南王府報不平,我可沒做過什么對不起王爺?shù)氖?!?p> 顧遠亭似笑非笑地睨著許知秋說:“倒是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這么幫皇帝說話?而且……不光說,貌似還幫皇帝做過一些事?!?p> 許知秋恨得牙癢癢。她有把柄捏在顧遠亭手上,所以雖然早就覺得顧遠亭居心不良,卻頗有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許知秋自然知道靖安帝不懷好心,也替自己王爺不平,但她更忌憚琢磨不透、用意不明地待在穆重山身邊的顧遠亭。
“管好自己,否則只怕王爺會很失望!”顧遠亭朝她眨眨眼,笑了笑,笑容里卻沒有一絲暖意,悠然自得地越過許知秋走了,似乎沒有感覺到背后猶如剜肉般的凌厲目光。
朝廷派的監(jiān)軍上任沒多少天,那監(jiān)軍就與赤焰軍將領(lǐng)發(fā)生了火拼,差點引發(fā)赤焰軍嘩變。
那監(jiān)軍將一頂不服朝廷管束,擁兵自重的大帽子扣到了那幾個帶頭鬧事的赤焰軍將領(lǐng)的頭上,請求靖安帝嚴(yán)懲。赤焰軍將領(lǐng)們不甘示弱,集體上書,狀告監(jiān)軍驕矜自滿,無德無能,身為監(jiān)軍卻不守軍法,以致動搖軍心,要求朝廷給個說法。
這事鬧大了!靖安帝大怒。以靖安帝的性子,若真被坐實了不服朝廷管束,擁兵自重的罪名,那幾個赤焰軍將領(lǐng)即刻便要大禍臨頭,甚至禍延家人。
若只是穆重山自己的事,靖安帝再為難他他也忍了。但事涉手足同袍,穆重山卻不能坐視不理。嘩變的事必須得有人背責(zé)。為了保多年的兄弟,穆重山終于還是動用了鎮(zhèn)南王府在朝中的影響力,向靖安帝施壓。
百年鎮(zhèn)南王府底蘊深厚,真要發(fā)作起來,靖安帝也扛不住。迫不得已,靖安帝只好退讓一步,革了那監(jiān)軍的職,并打了二十軍棍。至于那幾個赤焰軍將領(lǐng),則只是被罰了一年俸,沒有傷到筋骨。
得知這個結(jié)果,赤焰軍上下一片歡騰。
這么一鬧,靖安帝一時不好再安插人進來。但如此一來,靖安帝對鎮(zhèn)南王府一系便更是恨之入骨。
穆重山在演武場以一敵五,將那幾個涉事的大將打得趴到在地才停手。
穆重山一身是汗,看了看這些亂七八糟躺在地上呻吟的手足同袍,將刀插回鞘中,沉默地轉(zhuǎn)身走了。走到場外,吩咐醫(yī)官去給他們診治。
這事本就發(fā)生得蹊蹺,這些人又一意把事情鬧大,由不得穆重山不多想。然而無論穆重山怎么問,這些人都咬死了沒有動手腳,就是那監(jiān)軍自己不好。
穆重山質(zhì)問他們?yōu)槭裁床宦爮淖约喊才牛苯由献喑?。他們都說咽不下這口氣,要為軍中弟兄們討個說法,更是為王爺不平。
穆重山知道這些手下的想法,他自己對靖安帝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郁怒在胸。然而忠君愛國的信念早已深深植入他的血脈,他不得不顧及鎮(zhèn)南王府的百年清譽。
靖安帝派監(jiān)軍來是什么意思,他怎會不知。那監(jiān)軍才來,就這么被硬趕了回去,自己還被迫向朝廷施壓要說法,搞得靖安帝下不來臺,靖安帝的惱怒可想而知。
穆重山一向?qū)赴驳酆苁请[忍。手下兄弟這么鬧,他心中不是不解氣,不感動。只是這么一鬧,以后再怎么努力,怕是都消不了靖安帝心中的忌恨了。他能護得住王府一時,不知道還能護多久。眼見鎮(zhèn)南王府和朝廷間的矛盾越來越無法調(diào)和,穆重山不知該何去何從。
候在一邊的許知秋將毛巾遞給穆重山擦汗。
穆重山心事重重地擦汗,聽見許知秋說:“王將軍他們好糊涂??!害王爺陷入這么為難的境地。以往他們雖然心里有怨氣,還不至于這么大膽,敢背著王爺行事。顧公子來了后,王將軍他們的戾氣和膽氣大了不少!”
穆重山身子一緊,盯著許知秋問:“這和遠亭有什么關(guān)系?”
“聽說顧公子常常和大人、將軍們議論時事,對陛下很有意見,深得各位大人和將軍之心。婢女不知傳言真假,但是顧公子最近和王將軍他們走得很近,經(jīng)常一起商談,卻是婢女親眼所見!”
這事一定是顧遠亭搞的鬼!許知秋擔(dān)憂地望著穆重山沉重的背影離去,默默祈禱,希望自己王爺能認清這個陰險小人的真面目,早點遠離這個禍害!
穆重山將顧遠亭叫到書房,直言不諱地問他,監(jiān)軍一事可與他有關(guān)。
一進書房,見穆重山面色凝重,顧遠亭的笑容就略收了收。此時見穆重山提起監(jiān)軍的事,顧遠亭挑眉訝然說:“王爺為什么會這么問?軍隊里的事與我何干?”
穆重山盯著他問:“你最近與王春生、李慕白、李敢、陳鷹揚、季谷雨幾人過從甚密,偏偏帶頭鬧事的便是這幾人,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guān)?”
顧遠亭苦笑說:“小弟乃江湖中人,對軍中的英雄豪杰向來傾慕,但凡軍中有人來王府,小弟都會去結(jié)交攀談一番。不光王將軍、李將軍等人,上至裴長史、蒙將軍、張偏將,下至來送信的小兵小尉,哪個與我不熟?最近王將軍他們來王府來得勤,我與他們自然見得也多。因為這就說我與此事有關(guān)也太冤了吧!”
“那你與他們都在談些什么?”
“什么都談啊。談天說地,議論時事,當(dāng)然也少不了談?wù)撆?。”顧遠亭嘻嘻笑著說。
“議論什么時事,有沒有與他們談?wù)摬痪粗??”穆重山追問道?p> “不敬之言是指什么?顧某草莽中人,不懂官場的彎彎繞繞,從來只知道有什么說什么,不會因為權(quán)勢畏懼哪個人,也不會委曲求全!”顧遠亭傲然說。
穆重山怒道:“你自己言行無忌也就算了,王春生他們是官身,代表的可是鎮(zhèn)南王府,可不能說犯上之語,行悖逆之舉!你這樣口無遮擋,慫恿他們,會害死他們,害死鎮(zhèn)南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