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新的力量

　　彈指之間，已過十年。

　　雖然赤城和加賀一直處在混沌之中，但她們從未沉睡，她們的意識逃不出這小小的天地，十年來，她們每時每刻都在學(xué)習(xí)著，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一切。

　　她們也嘗試過，不去管那些在意識里不斷浮現(xiàn)的，由各種各樣的文字組成的信息，兩個人在一起無顧慮的談天。

　　可是，正常來說，一個普通人可以和一個投機的人聊好幾個小時的天，如果是太久沒有相見的摯友，熱情攀談上一天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那一天之后呢……

　　怎樣才有可能繼續(xù)不做其他的事，只管聊天呢？正常人絕對沒有這個可能，這不止需要一個人的努力，得有這樣閑情逸致的兩個人，兩人還要是朋友，更重要的是，要有相當(dāng)豐富的知識儲量，不然拿什么聊呢……

　　兩個人只聊天不做其他的事，一般人不會撐多久就瘋了吧，而赤城和加賀就沒有，因為她們不是人……這又是否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呢？

　　赤誠和加賀聊了半年的天，對，是半年，那聊半年的天能聊些什么呢？

　　她們把十年來學(xué)到的知識全部交流了一下，對了解到的一些事物進行了討論，十年來所了解的一切，在不用休息的半年時間里全部討論完畢。

　　“加賀，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么呢？”

　　“我們……”

　　意識里半年前浮現(xiàn)的文字還停留著，只要加賀沒看完，就會一直保存在那里。

　　“我們繼續(xù)把這些東西看完嗎？”

　　“……”

　　沉默，久久的沉默，加賀沒有聽見赤城的回話。

　　“不知道這樣的狀態(tài)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p>　　時隔半年，加賀繼續(xù)看起意識里浮現(xiàn)的文字，剛開始，這些浮現(xiàn)的文字還能給赤城和加賀帶來十分新奇的感覺，也沒有過去多長的時間，這樣日復(fù)一日的學(xué)習(xí)早就把最開始的新奇抹去，抹得一干二凈，沒有留下一絲半點，到今天，只剩下了麻木。

　　“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p>　　過去了好一會兒，赤城傳來的聲音是那么的無奈。

　　“赤城，你說，我們真的可以擺脫這種神游似的狀態(tài)嗎？”

　　“肯定可以，如果不可以擺脫，為什么我們又會在這學(xué)習(xí)了十來年的東西？我們一定有存在的意義，雖然不知道我們是被誰放在這里的，但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擺脫這樣的狀態(tài)，獲得真正意義上的生命，開始屬于我們的生活?！?p>　　接受的信息越多，赤城就越這么認為，如果自身的存在，不過是和浮云草芥那般微不足道，又有什么資格被困在這里呢？別人閑得慌不成？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要怪袁老爺子了，都怪他老人家把人喂的太飽了，不然哪來的這么多破事。

　　“可還要等多久時間呢……”

　　加賀有一點失落，加賀并不滿足現(xiàn)在只能和赤城神交的狀況。

　　“可能是下一秒，也有可能是明天，還有可能是下個月，明年，十年，一百年……不用擔(dān)心，不管還要等多久，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等?！?p>　　“……”

　　“赤城，這些年也看見了不少同伴被擊沉后，又從海底蘇醒，接著再被擊沉……你……恨人類嗎？”

　　“為什么要恨人類呢？”

　　“那就是不恨嗎？”

　　“嗯，雖然我不痛恨他們，但我討厭他們?！?p>　　“……為什么呢？”

　　“人類太弱小，不值得，也沒有意義，世界大變之后，光靠那些人類的話，我們深海又怎么會輸?shù)倪@么慘？欠下的債，我會去找那些提督和艦?zāi)镉憽?p>　　“赤城，你說……”

　　“嗯？”

　　“你說，我們深海會有像提督那樣的物種來統(tǒng)治嗎？”

　　“……”

　　赤城沒有立馬回話，沉思了一會，才緩緩地說道。

　　“以后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但現(xiàn)在肯定沒有，因為深海輸?shù)恼媸翘珣K了，只因為同伴們完全憑著本能在行動，如果，我們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蘇醒，而是靠別人的幫助才醒過來，那喚醒我們的……就把他當(dāng)做我們的提督吧，只要能喚醒我們，讓我們能夠觸碰到彼此，又有什么事是不可以答應(yīng)的呢？”

　　赤城沒有等加賀回話，繼續(xù)說道：“如果不是有你在，我早就扭曲了吧，懷著苦楚，怨恨，帶著滔天的殺意等待蘇醒。”

　　“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們一定會觸碰到彼此的，遲早有一天，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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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小時前，在墨塵關(guān)上門的那一瞬間。

　　“加賀！加賀！你感受到了嗎？身體里不斷涌出的力量！”

　　“加賀！我們，我們就要醒過來了！過去整整二十年了，我們，我們終于要醒過來了！”

　　加賀聽到了赤城那又驚又喜的聲音，現(xiàn)在，加賀已經(jīng)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仿佛是流浪了二十年的靈魂，在此刻，終于開始回歸到肉體之中。

　　“赤城，在你的心中，有多出一些什么嗎？”

　　加賀感受到的，不僅是充實的力量，還有心中那突然出現(xiàn)的羈絆，除了赤城以外的羈絆。

　　“心中？”

　　赤城冷靜下來，除了對身體的實感，還有什么嗎？

　　“這份漸漸強大的羈絆是……”

　　隨著身體的力量不斷的充實起來，那份羈絆也在不斷的壯大。

　　“赤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們就這樣醒來了？還多了份陌生的羈絆……”

　　“加賀，可能真的被你說中了……”

　　“什么？”

　　“加賀，你還記得嗎，你曾經(jīng)問過我，我們會不會有提督?！?p>　　加賀猛地想起，十年前，那次和赤城聊天的最后，自己好像問過赤誠這個問題。

　　“心中的這份羈絆，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提督吧……我們，被人喚醒了！”

　　“喚醒！”

　　加賀沒有在意提督的事，她關(guān)心的只有，自己到底能不能和赤城一起蘇醒。

　　二十年里，除了和赤城說話，在其他的時間里，加賀和赤城都在學(xué)習(xí)著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一切。

　　而在前不久，她們的學(xué)習(xí)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因為意識里不再出現(xiàn)新的文字。

　　這些天，她們一直在探討二十年來學(xué)到的一切，直到現(xiàn)在。

　　當(dāng)然，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學(xué)了，加賀在許多的文字中看見燃油，彈藥，鋼材和鋁材這些東西，但一直沒有專門介紹使用這些東西的文字，想來是二十年前發(fā)生的意外，讓學(xué)習(xí)使用這些東西變得沒有意義了吧。

　　為了使用鋼和鋁，又沒有來源，總不能讓民眾把鍋碗瓢盆通通上交吧？現(xiàn)在的人還是想要吃飯的，高層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來，民以食為天，不讓人吃東西可是會急眼的。

　　可這些鍋碗瓢盆再怎么耐用，也不能用二十年之久，在各國合作研制出新材料后，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也終于被集中回收。

　　對于這些基礎(chǔ)材料，赤城和加賀認識到的只有，這些東西是自己的食物，特別是鋁，如果沒有足夠的鋁材，根本就發(fā)揮不出自己艦裝的實力，沒了鋁，能夠依靠的只有本身的力量了（物理）。

　　赤城和加賀對自己是什么樣的深海還是很明白的，作為院長級的深海航母和不一樣的僚艦，一旦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不久后，一定會成為那些艦?zāi)锏呢瑝簦齻冇羞@樣的信心和實力。

　　“赤城，你說，我們還要等多久？”

　　“按照這樣的恢復(fù)速度……應(yīng)該只要一天半左右?！?p>　　面對加賀多次提到的這個問題，赤城頭一回給出了較為準(zhǔn)確的答復(fù)。

　　“還要一天半嗎？一想到可以和赤城見面，就覺得這一天半是那么的漫長……”

　　赤誠安慰道：“比起那二十年，這一天半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比起那二十年，這短短的不到兩天的時間算什么？”

　　加賀平靜下來，可一想到馬上就可以看見，觸碰到赤城了，內(nèi)心就不由的興奮起來。

　　二十年了，終于可以觸碰到赤城了，這么想來，那個所謂的提督可真是個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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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半的時間，理應(yīng)很快就過去了，加賀想起過去的二十年也恍若一場夢，夢就快要醒了，反而覺得時間過的太慢。

　　等到最后那一絲力量注入到身體內(nèi)，加賀猛地睜開了眼睛，嘗試著握緊了拳頭，這就是自己的身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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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賀貼到赤城的耳邊說道：“赤城……我們先出去吧，提督在外面應(yīng)該等挺久了?！?p>　　黑色屋子外。

　　“大和，你要不要沖進去看看？”

　　墨塵看著昏暗的大門內(nèi)，亮光似乎透不進這間屋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呢？墨塵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屋子才能困住院長級的深海。

　　也許是因為自身困在這間屋子里二十年，大和對這間屋子有著本能的排斥，但心中也有一探究竟的心思，一步步走到大門面前，向那片虛無伸出了手。

　　大門內(nèi)的虛無并沒有吞噬大和，大和的手已經(jīng)不能再往前伸了，仿佛有一面無形的墻把大和的手擋在屋外。

　　“提督，很遺憾，我進不去。”

　　話一說完，大和漸漸蹲下，把手往下移，門確實是敞開的，可卻有一面無形的墻擋住了大和，看上去出現(xiàn)了空缺，實際上還是關(guān)著嗎？困住自己二十年的東西已經(jīng)不再歡迎自己回去了，自己是不是該高興呢。

　　大和站了起來，搖頭苦笑。

　　“進不去？”

　　墨塵一下子無法理解大和說的話，進不去是什么概念？門不是開著嗎？

　　“就是……”

　　大和不再解釋下去，吸了一口氣，收腹，握緊拳頭，向眼前的虛無一拳打過去。

　　墨塵后退了一步，捂上了耳朵，過去了很久，預(yù)想中的轟隆聲并沒有出現(xiàn)。

　　墨塵愣了，隨后一臉狐疑的看著大和，就算大和你奈何不了這空氣，也得出個響吧，現(xiàn)在就好像真的打在空氣上似的，可如果是空氣，拳頭為什么進不去？

　　大和又抬起一只腳向前踹過去。

　　大和的腳也在虛無前停下，無法進入分毫。

　　墨塵張大了嘴巴，大和不是鬧著玩的，她真的在和空氣斗智斗勇，這屋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的天吶，超乎想象了，這個世界的知識也解決不了了！

　　墨塵愣神沒一會，就上前把大和拉了回來，默默等著，感受著心中多出來的那兩份羈絆，墨塵能清晰感受到那兩個深海在哪里……

　　建造剛剛開始的時候，墨塵就感受到了兩份新的羈絆，只不過，墨塵一直很奇怪，為什么會是兩份？

　　一份非常的強大，應(yīng)該是院長級的深海，可這另外一份是什么？比一般的深海要強不少，可似乎又沒有院長級的深海那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