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飄蕩,空洞……
“在哪里?”騰夜妙一直握著湘沫的手,沒有松開。
“我辨別不出來?!毕婺行┗艔?,“感覺就在附近,有好多人在哭,有男有女,一開始就聽到了,可是咱倆走了這么久,也看不到一個人。”
一股力氣,湘沫直接被騰夜妙拽到了懷里,只聽耳旁傳來令人心安的聲音:“別怕,我在?!?p> “要怎么辦?那種聲音一直在我耳邊,我并沒有感到多害怕,只是覺得好難受,想和那群人一起哭。”湘沫把臉埋在騰夜妙懷中,聲音悶悶的。
“我只準(zhǔn)你開心,不準(zhǔn)你難過?!彬v夜妙松開湘沫,用溫?zé)岬氖终婆踝∷哪樀?,滿眼柔情道,“看我眼睛,散誘魂?!?p> “不行!”湘沫閉上眼,喊道,“我怕我控制不住……”
“忘了第一次相見了么?你現(xiàn)在控制誘魂的本領(lǐng)根本傷不到我?!?p> 湘沫內(nèi)心:呵。
睜開眼,眼角金粉之光發(fā)散,明亮,瞳孔中也染上一層金粉之色,瞳孔變成了明亮的金瞳,里面只有這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面容。
騰夜妙依舊捧著湘沫的臉頰,手掌的溫度漸漸消失,變得冰涼,湘沫不禁伸手附在他的手背,但是神智卻分散不開,被面前那雙暗流涌動的深沉雙眼緊緊吸引。
銀色花紋從脖頸處盤曲纏繞地盛開至男子的眼角,那雙眼中除了破碎的一方籃月外,被女子的眼映成了金粉之色。
“誘魂掌握天地生靈的氣息,可瞬息奪取,也可深入冥府喚回,”騰夜妙的聲音在湘沫腦?;厥?,“這里曾死傷無數(shù),魔族殘暴無度,活人祭奠,生魂煮酒,所以冤魂惡靈更是不計(jì)其數(shù),魔元濃重之地自是少不了這鬼氣養(yǎng)分?!?p> 湘沫嘴唇勉強(qiáng)蠕動:“這……是死者的聲音……”
“嗯,身有誘魂,也只有你能聽到,也許是誘魂對你的認(rèn)可?!彬v夜妙松開了湘沫,銀花消失,面色恢復(fù)如常。
“他們想對我說什么?”湘沫皺眉,捂著耳朵,“有些煩?!?p> “呵呵,無非是想讓你去冥界找他們殘破的魂?!彬v夜妙一臉冷漠。
“去冥界么?要不要幫幫那些冤死的人?”
“不,都是一些惡念揉雜,你能分辨得出誰好誰壞?”騰夜妙看著湘沫,命令的語氣,“不準(zhǔn)!即便以后你知道如何去冥界,也不可以去!不準(zhǔn)離開我!”
“嗯,不會的?!毕婺或v夜妙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手卻被對方緊緊拉住。
“對不起,別離開我。如果你要走,就殺了我?!彬v夜妙神色慌張。
“我不會那么做?!毕婺蝌v夜妙靠近一步。
騰夜妙轉(zhuǎn)身,拉著湘沫繼續(xù)往里走,有些哭笑不得地講:“我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你,你應(yīng)該填滿我的所有,可是,總是覺得哪里是空的?!?p> 湘沫快走幾步,緊緊抱住騰夜妙的胳膊:“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我以前喜歡過別人,自以為那就是愛一個人的樣子,可是遇見你之后就不一樣了,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和你在一起的那種,即便是分開很久,也還是牽掛,就是哪怕要越過許多危險(xiǎn),也要再見你,哪怕一面也好的那種?!?p> 騰夜妙步子放慢,往前走了兩步,沉默了一會,只說了一聲:“好?!?p> 湘沫松開騰夜妙的手臂,她有些語無倫次,可能是表達(dá)不出的吧,還是有些事難以親口對這個人說,可是她不想放棄。
這里正好是被樹木圍出的一方空曠,空中飄著魔元光點(diǎn)。并沒有往高處走的感覺,但是這周圍的空氣卻比之前的地方稀薄許多。
騰夜妙往后方退了幾步,身體周圍打著旋匯聚銀流,一條淡銀發(fā)白的刃器出現(xiàn)在他右手處,那銀刃之上又連出一道,成一個兩邊不齊的H狀,似是兩把鏈接在一起的長刀。
騰夜妙望向湘沫,道:“把生魂劍拔出來?!?p> 也許是被騰夜妙周身毒婪氣焰感染,湘沫心臟處的毒婪珠蠢蠢欲動,體內(nèi)毒婪氣息也膨脹開來,不加以控制,就要炸出來。
那劍似本就屬于湘沫,在湘沫把手放在腰間的時候,隨著五個指尖窸窸窣窣匯聚的深藍(lán)波光,一柄銀色劍柄出現(xiàn),與空氣相接之處波動不平。
噌的一聲,長劍憑空而出,劍身上的生死紋如幼蛇復(fù)生,吐芯游竄。
誘魂之術(shù)似是有所牽連,也不受控制地往外溢,耳旁的哭泣聲突然消失殆盡,轉(zhuǎn)成數(shù)不清的黑煙從四周飄來,直往生魂劍上竄,但還未接近劍身,就被劍上的生死紋灼傷,消散,最后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尖叫。
“呵呵?!彬v夜妙諷刺笑聲傳來。
湘沫抬眼看去:“大佬也能看見么?”
“不,看不到,只是這魔元流動,我能感覺到而已,真是一群死不透的東西!”說罷便揮起兵刃向湘沫沖來。
湘沫只是條件反射地舉劍擋在面前。
一彈,騰夜妙便從她面前消失,只聽一聲:
“左邊?!?p> 湘沫立刻舉劍左擋。
一直是騰夜妙提醒,湘沫才反應(yīng)往哪個方向防御,幾來回下來,已是氣喘吁吁,根本看不清騰夜妙身影。
肩膀被拍了拍,湘沫立刻蹲下,揮劍一個反轉(zhuǎn),一片虛空顫動,只有騰夜妙的笑聲:
“哈哈哈,沫沫終于是出了一劍。”
也許是真的撐不住,這里空氣稀薄,一種窒息的感覺傳來,體內(nèi)毒婪氣息都匆匆流入心臟,手中握的那把劍也消失不見,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
唯一沒有消散的是眼角的金粉之光依舊很是亮眼,湘沫全身無力,緊閉雙眼,流的汗變成了冷冰冰的水,從燥熱的體內(nèi)流出,呼吸不暢,但整個身體突然消散完毒婪氣息之后,就如一只饑餓的猛獸被囚禁在牢籠。
閉上眼的世界,全身感官也清晰了,身后響起穩(wěn)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懾住心弦,在她背后站住腳,蹲下,手指冰涼,滑過湘沫脖頸,一抹溫涼柔軟劃過一旁面頰:
“你總有一天會徹底成為我的,離不開我。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