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披發(fā)白衣赤腳女子,此女子大眼汪汪,瓊鼻一點,小嘴微翹,發(fā)出的聲音極是空靈好聽。
就她剛剛一聲,聽來是對湘沫說,更主要是引來其余的人,只聽一片窸窸窣窣的腳步,那女子背后傳來一片女子笑聲。
湘沫是跑不掉了。
湘沫掃視一圈,里面沒有看到季春。
“姑娘看什么呢?快把紅斗篷脫了,我們的夫君才會見你呢?!甭曇籼貏e好聽的女子說道。
湘沫心痛,哪個女子愿意叫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為夫君?
湘沫搖搖頭:“我不想見他?!?p> “憑什么你不想見就敢這么大膽地說出來!我們卻不可以!”其中一女子怒道。
湘沫看向那女子怒瞪的雙眼,誘魂漸漸擴散,只見那女子周身繞起一團怨念之煙,其余女子身上也漸漸出現(xiàn)。心道:
“糟,這些都是死在煙道腸手里的女子,現(xiàn)下激起她們體中怨念之氣,可如何是好?”
“脫掉,脫掉......”所有女子皆面帶微笑,一步一挪向著向著湘沫走近。
湘沫也不耽擱,轉(zhuǎn)身就跑,后面一群女子慢悠悠地跟去,而隱在土中的黃觸此時慢慢睜開眼睛,緊張地向那邊看去,眼看湘沫被一群白衣女子遮擋,意識到什么不對后,眼中露出憤怒,順著土地很快地追過去。
“她們在走,你在跑,可你還是躲不掉的?!钡统恋哪凶勇曇粲謧鬟M了湘沫雙耳。
“你有本事你自己來將這斗篷從我身上解下啊,躲在一群女人背后算個屁!”湘沫氣喘吁吁,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管怎么逃跑,眼角余光總會瞥見白色裙角,煞是恐怖,就好像被幽靈纏著。
“呵,我還以為你會嚇哭?!睙煹滥c壓著笑意道。
“哭?哭你就會放過我嗎?”湘沫邊跑邊吼。
“嗯......把身體留下,算不算放你走?”
“狗屁!”
湘沫罵完這句,眼前突然敞亮起來,花香撲鼻,花叢之后站著一隊士兵,其中就有騰得安,這群人閉著雙目,直杵杵的,僵硬得如雕塑裝飾。
那群女子的笑聲戛然而止,湘沫環(huán)顧四周,果然不見白衣裙,急忙擠到士兵之中,喚道:“騰得安,你醒醒!”
“小姑娘,他已經(jīng)死了,就算醒了,也不會認識你?!毕婺澈箜懫馃煹滥c的聲音。
“不可能的?!毕婺D(zhuǎn)過身,正看到煙道腸將一盆花植輕放在其他花盆旁邊,這男子高挑身材攏在白袍之中,頭上罩著寬松的白帽子,眼睛狹長,目光陰險,嘴唇極薄。
“嗯......是死了,不過這群人里就只剩他沒有死透。先不說這個,你的斗篷可以脫下了么?真要我親自幫你解開?”
“你怎么這么在意這件斗篷?!我記得你說你并不會為難女子,我不想脫,你還要強迫我嗎?”湘沫緊緊盯著煙道腸的雙眼道,她想趁其不備,用誘魂鎮(zhèn)住對方,哪知總感覺煙道腸雙眼前面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阻擋著誘魂氣息攻入。
“嗯......是我做得有些過了?!睙煹滥c繞過花叢,向湘沫走來,一直垂著眼瞼看著腳下鋪成的石子路。
湘沫皺眉:“你別過來。”
“嗯......”煙道腸停下腳步,望向湘沫,問道,“如果用這個紅斗篷換那小皇子一命呢?”
“你要放他回去,回到邊防的隊伍中去?!毕婺淅涞?。
“嗯......可以。”煙道腸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你先讓他恢復(fù)神智!”湘沫堅定道。
煙道腸點點頭,抬起一腳,像踩死一只螞蟻那么輕松般,將一盆花踩折,連著泥土、花盆統(tǒng)統(tǒng)碎了一地。
“咳咳?!?p> 湘沫馬上回頭,只見騰得安緩緩睜眼,眼神還有些朦朧暗淡。
“嗡嗡嗡--”一群蜜蜂迅速飛來,抖落一身花粉,擋住了湘沫與騰得安兩人的視線。
“喂!”眼見騰得安的身影逐漸不再真實,湘沫雙手穿過花粉想要去抓,可是卻是一片虛空,花粉太密了,但是一瞬間又被不知哪里來的風(fēng)吹散。
“送回去了?!睙煹滥c說道。
湘沫冷笑:“你難道不會動什么鬼把戲?你本來將騰得安誘進這里是什么目的?怎么為了讓我將斗篷脫下,就這么輕易地履行條件呢?”
“因為在我煙道腸眼中,女人更重要?!睙煹滥c盯著湘沫的眼睛,絲毫不心虛地說道。
湘沫從其他士兵尸體旁走出來,直面煙道腸,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的,還是只是把騰得安藏在哪里?并且外面那么多女子,我也沒見得她們受到多好待遇啊,你要是沒騙我,你就把我送到騰得安身邊,我答應(yīng)你,只要騰得安安全離開,我一定會留下,并且親手將這血玫斗篷脫下。”
煙道腸伸手將白帽子撫下,將束發(fā)的白絲帶解開捏在手中,一頭烏發(fā)傾瀉,那張有些冷酷尖刻的臉在之襯托下越發(fā)冷漠,除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喜悅:“小姑娘,我可不放心要你一個人去,把這個纏在手腕,我?guī)闳タ纯?。?p> 煙道腸始終與湘沫保持著一定距離,只是手腕微轉(zhuǎn),那白絲帶便飄到湘沫腳邊。
湘沫警惕地看了眼煙道腸,只見那人不緊不慢地將白絲帶的那一頭纏在手腕,湘沫小心地將白絲帶撿起,撩開,一串紅鏈纏在雪白的手腕,正是當時在孤脊之心東堂主要求湘沫保存的,湘沫心中劃過一絲無奈,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還有機會幫你把這鏈子還回去?
花粉飄過......
“你?”騰得安背靠在山道旁,疑惑道。
湘沫看看四周,確實不再是沙漠,并且除了手腕上的白絲帶飄著,不見煙道腸。湘沫快步走到騰得安身邊,說道:
“這里是不是你曾與魔物交戰(zhàn)的地方?”
“嗯,是鬼山道,我們是怎么出來的?”騰得安伸手抓住湘沫的手臂,生怕這只是一場夢。
湘沫剛想說什么,卻見騰得安瞳孔收縮,手掌用力,想要把湘沫拽過來,奈何身后的白衣人衣袖揮舞,香甜的花粉撲面。
湘沫只覺喉頭一緊,耳旁響起煙道腸的聲音:
“我沒有騙你,現(xiàn)在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