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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若安年

49 貴人

錦若安年 酌顏 2106 2019-02-19 20:00:00

  而后,又抬頭對裴錦箬道,“是你說的,你我為友,既是為友,我便不與你講那些客套虛偽的臭規(guī)矩了。這位是我姐姐,季舒雅。姐姐,這便是我之前與你提起的裴家三姑娘,裴錦箬。這是她的同胞弟弟,裴家三郎,喚作錦楓?!?p>  與雙方互相介紹起來,當真是一副為友的不見外模樣。

  好在,他這樣,還真是讓裴錦箬自在了許多,起身便沖著季舒雅屈膝福了福,笑微微喚道,“舒雅姐姐,有禮了?!?p>  倒也是個不見外的。

  連帶著裴錦楓對季舒雅拱手作禮時,都奇怪地瞥了他家姐姐一眼。

  三姐姐倒是對這季家姐弟都是格外的親熱啊。

  卻哪里知道,裴錦箬對季舒玄,起先是覺著此人日后很是可怕,能夠掌管北鎮(zhèn)撫司,主掌刑獄的,那可不是普通人,自然得多敬著些。

  如今,幾次相交下來,才覺得,季舒玄這個人,其實重情又仗義,倒是不失為可以相交,這才在交往中,多了兩分真心。

  至于季舒雅,亦是一樣。

  如今,有她插了一腳,也不知季舒雅的命運改變沒有,日后,還嫁不嫁得成葉準,但……難保有個萬一,交好一些,總是沒錯的。

  裴錦箬這般不見外,開口便喚了“姐姐”,季舒雅一愣,繼而笑了起來,“難怪嵐庭肯與你為友了,你倒是個難得爽直的,對他的性子。坐吧!大家都坐!今日,是我做東,你們都不要與我客氣?!?p>  “這望江樓,是我長姐的嫁妝,你們還真別與她客氣,那日便說要喝秋露白,我估摸著怕是也沒有喝成,方才上來時,便讓他們上個幾壺,今日,我便與三郎小酌兩杯?!奔臼嫘Φ?。

  嫁妝?裴錦箬反倒是聽得眼皮子一跳,下意識地便是抬眼望向季舒玄。

  后者卻好似知道她擔心什么一般,忙道,“這是我母親留給姐姐的,她日后嫁誰都好,這望江樓,都是她的嫁妝?!?p>  “那件事,我已是說服了父親,是以,我姐姐這才很是感激你,定要約了你來,當面與你道聲謝?!?p>  這便是說,季家不會再將季舒雅嫁到李家了。

  裴錦箬雙眼一亮,由衷地為季舒雅高興,“說謝便是不用了,我也只是為還你一個人情。既然如今,你我也友,那便莫要再見外,將個‘謝’字時時掛在嘴邊,倒是我僭越了,這本是你家私事。”

  “不!若非是你……我只怕……是以,這一聲‘謝’,我是定要說的?!奔臼嫜艆s是正色道,滿眼的誠摯,不打半點兒折扣。

  裴錦箬不由一怔,轉(zhuǎn)眼望向季舒玄。

  后者笑道,“有賴你提醒,我便好好查了查李家,有錢能使鬼推磨,倒果真查出了點兒那位李大公子的事兒來……”說到此處,季舒玄一雙眸子已是冷如冬夜的湖水,他雖沒有明言,裴錦箬卻已是知道那位李大公子有什么事兒了,并未多問。

  “若非如此,我家那位固執(zhí)的老爺子也未必就肯聽我的,總之這回,還真要多謝你?!?p>  “莫要再說謝不謝的話,否則,我還真要坐不下去了。這說到底,也是舒雅姐姐自己的緣法?!奔臼嫜诺母赣H畢竟沒有喪心病狂到明知李家大公子是什么樣的人,還要枉顧女兒的幸福,一意孤行。就這一點來說,季舒雅好歹,還算得幸運。

  “緣不緣法的不好說,可你是我貴人,這卻是切切實實的。不過,我再說什么謝的,你怕是又要不自在,便不說了。讓他們好酒好菜的,盡管上,咱們今日,只管好吃好喝,莫要多言?!奔臼嫜乓粩]袖子,滿臉豪氣地道。

  裴錦箬不由曳起嘴角笑了,這位季家大姑娘,倒也有些季舒玄身上的俠氣??!

  “那好,楓弟,一會兒便盡情吃喝,這望江樓的酒菜可都不便宜,舒雅姐姐一會兒莫要心疼才好?!?p>  眾人又是一番笑,當真是歡聲笑語一屋。

  待得席上,自然也是賓主盡歡。

  等到宴罷,已是夜色將臨之時,季舒雅喝了兩杯,不想,卻是個酒量淺的,已是被扶著上了馬車。

  裴錦楓也有些酒氣上頭,裴錦箬便先讓人扶著他進了馬車。

  她是沒有喝的,因而清醒得很,轉(zhuǎn)而望向送他們姐弟二人的季舒玄。

  他喝了不少,但卻也只是雙頰微紅,雙眼卻是清亮有神得很。

  “你近日怕是很忙,今日,特意抽空請我與楓弟小聚,已是誠心。你我既為友,往后,便莫要如此了?!迸徨\箬道,他既是將自己那日的規(guī)勸聽進去了,又已經(jīng)打消了與李家的婚事,接下來,只怕就有不少動作了。

  她倒果真是個蕙質(zhì)蘭心的。

  季舒玄抿了嘴笑,“果真是知音難尋,何其有幸。如此,我便也不與你客套了。博文館,近期內(nèi),我怕是不會再去。日后……日后也不知還有無機會,不過,不在博文館中,在其他地方,也可見面。你且珍重?!?p>  他近日,只怕會如她所言,很忙很忙。也未必,就還能騰出空來,如今日這般,與她把酒言歡。

  “來日方長?!迸徨\箬淡淡道。

  季舒玄抿嘴一笑,卻是抬起那雙星亮的眼,深深將她望住。

  那樣的目光,不知為何,看得裴錦箬有些心慌,這人,莫不是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還是喝醉了?畢竟,他可是喝了不少呢。

  “對了,有一件事,想問問你?!彼Φ?。

  季舒玄眨了眨眼,“何事?”

  “你可認識一個喚作葉準之人?”葉準是永和十七年,也就是下一科中的進士,據(jù)說,他是淮陽人士,如今,也不知道到底進京沒有。

  不過,她是早前憶起季舒雅之事時,才突然想起,葉準此人,她是不熟悉的,但卻也聽燕崇提過那么幾回。

  燕崇那般滑溜的人,提及此人,都是諱莫如深,說他心有九竅,高深莫測。

  這樣的人,是如何輕易信任季舒玄,又與之合謀,共同搬倒李家的?

  后來,還娶了季舒雅?

  有沒有可能……他們本就認識?

  她這才有此一問。

  誰知,這回,她卻猜錯了。

  季舒玄略一思索之后,便是搖了搖頭,“葉準?不認識?!?p>  裴錦箬眸色沉黯了一瞬,點了點頭,“哦?!?p>  季舒玄卻看出了她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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