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蘊唐讓易聽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他只是想給兒子一點時間,讓他自己獨自待一會兒。
他們很清楚,這件事里面易聽和隨曲其實才是最委屈的,一個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另一個馬上就要去西北了。
房間里面沒有開燈,漆黑黑的,陽臺的門打來著,冷風呼呼地吹進來,房間里面的暖氣已經(jīng)不剩一丁點。
從早上回房間到現(xiàn)在,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易聽就這么坐在地上,看著隔壁陽臺上他和隨曲一起種的花,大冬天的,花早就枯萎了,花盆里只剩下一點點枯黃色的干枝。
房間里的鐘表指針走動的聲音滴答滴答地很清晰,已經(jīng)八點了,十點半他就要走了。
易聽將頭埋在膝蓋里,不一會兒他的肩膀抖動,壓抑哽咽的聲音從他的臂彎里傳出來。
走的時候,易聽并沒有去找隨曲告別,從出事到現(xiàn)在,隨曲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并不想她難過,也害怕看見她哭。
機場。
陸洵和高錫珩站在易聽面前,神情都不好看。
高錫珩悶聲道:“易聽,真的只有這一個途徑了嗎?”
陸洵也沉默地看著易聽。
易聽對著兩人安撫地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夾雜著苦澀失落,并未安撫到兩人。
高錫珩低下頭吸了吸鼻子,然后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什么時候回來?
易聽臉上苦澀的笑容再也強裝不下去,他搖搖頭沒有回答。
什么時候可以回來,他也不知道。
陸洵和高錫珩看他的表情,就已經(jīng)知道答案。
高錫珩灑脫地笑笑:“嗨,要想這么多不好的事做什么,易聽,西北地廣人稀,我聽說那里大部分地方都是大片大片地沙漠,我這輩子還沒有去過沙漠。”
他一手摟過易的脖子聽,一手摟過陸洵的脖子:“易聽,你先去沙漠里探探險,等你摸透了,我和陸洵就過去找你,到時候我們鐵漢三人組要在黃天大沙漠里留下霸王的名號。”
“好。”
登機廣播聲響起,易聽看了一眼陸洵和高錫珩,轉(zhuǎn)身檢票進去。
高錫珩看著易聽的背影,大聲道:“你放心,我們會幫你照顧好隨曲的?!?p> 易聽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后背對著他們擺擺手,接著繼續(xù)往里面走,很快就轉(zhuǎn)過彎沒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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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暗淡地書房里,一聲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
“先生,易隨兩家將易聽送到西北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飛機離開了。”
“西北?跑的倒是挺快?!?p> “那先生?”
“錢已經(jīng)轉(zhuǎn)到你的賬戶了。”
“謝謝,謝謝先生?!?p> 電話被掛斷,書房靜謐了一瞬。
坐在角落里的另一個人開口,是一個年輕的男聲:“您真的要這么做嗎?”
被問的人輕笑一聲:“我都已經(jīng)出手了,還犧牲了她,現(xiàn)在不繼續(xù)做下去,豈不是太可惜了?”
“那她……怎么辦?”
“等她養(yǎng)好身體,就送她去國外吧,我在國外的幾處聯(lián)絡(luò)點還需要人去看著?!?p> 年輕的聲音很驚訝:“讓她去?她行嗎?”
“不要小瞧了她,跟著那個女人學了這么久,終于可以排上用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