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考慮太多,萬教授只得再次轉(zhuǎn)身重新往倉庫外面沖去,只是黑毛猩猩在之前被掛鎖攻擊之后短暫縮回了手臂,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又重新垂了下來,她只得再次掄動掛鎖砸了上去,然后趁機沖出去。
只是這一次黑毛猩猩的思維能力已經(jīng)恢復了一些,在反射性地短暫縮回手臂后,卻又更加猛烈地揮舞起來,在它眼中,第一次打了它就躲起來看不到了,第二次打了它就在眼前往外跑,就肯定不能放過了。
萬教授的身影剛剛跨出倉庫大門,就被身后傳來的猛烈撞擊打飛了,一直撞到對面石壁上才摔落在地,感覺一股火辣辣的熱流從胸腔里猛地反沖上來,滿口腥咸的味道又用力吞了下去。
她扶著石壁爬起來伸手摸了摸后背,發(fā)現(xiàn)卻還沒到最壞的情況,如果不是有身后的飛鼠作為肉盾擋住,這一下恐怕背后的肋骨已經(jīng)被打斷了。
這么狠的撞墻姿勢,連杜崇看著都覺得痛,腳步卻沒有停頓下來,直接沖過去把碎裂的啤酒瓶頂在了她的脖子上:
“投降吧,我不知道你手里有沒有血債,但是你這種人還是進監(jiān)獄里對社會更有價值。”
萬教授沒有回答,卻毫不猶豫轉(zhuǎn)頭凝視杜崇,毫不顧忌脖子上被鋒利的啤酒瓶裂口劃出一道噴血的傷口,眼中再次泛起奇異的色彩。
這一次在受傷之后,她的精神異能強度似乎反而增加了。
就在杜崇意識遲緩的一瞬間,她身體猛然下沉單手撐地,猛然一腳反踢上來,等到黑蟬再次長鳴打破異能影響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閃了。
杜崇只是勉強側(cè)身格擋了一下,就被踢倒在地上。
不過杜崇對她的性格早有準備,摔倒后立刻翻身滾動拉開了距離,反正借著剛才靠近的機會,已經(jīng)把黑妞放進了她的衣服里。
等到杜崇站起身來的時候,萬教授已經(jīng)在飛鼠的氣流噴射下逃進了更深處的溶洞岔路中,只是沒逃多遠就在黑妞蜇刺下,一條腿麻痹脫力摔倒在了地上。
杜崇把掉在地上的鑰匙和短哨撿了起來,仍然遙控黑妞爬到她最后一條腿上也蜇了兩下,才小心地走過去。
之前她被鋒利啤酒瓶抵住還強行扭頭的時候,那種連同自己的生命也同樣漠視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危險了。
杜崇剛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萬教授用僅剩的一只手撥通了手機:
“立刻啟動緊急撤離計劃,對,不用等我了。”
聽起來還有其他的教會信徒在準備接應(yīng)啊,只是她說話的態(tài)度似乎是放棄逃跑了,但是也說不準是不是要來個同歸于盡。
和地上的萬教授維持了幾步距離,杜崇仍然保持著警惕問道:
“既然你自己都說不用等了,現(xiàn)在愿意投降了吧?!?p> “你贏了,我愿意投降,只不過是對你個人?!比f教授收起手機,又摸出了一個小瓶子對著自己后頸的傷口噴了一些白色的凝膠,雖然痛得臉色發(fā)白,只剩下一只手能用,卻盡力保持著平靜的語調(diào):
“巫藤學派初級學徒青藤寒薇,愿意向巫蟲學派投降,贖金將以身體等重的靈石延期支付,要求得到巫師學徒的合理待遇和安全保障。”
“現(xiàn)在來和我說巫師學派什么的,毫無意義,你可以自己去跟警察慢慢談?!彪m然不太明白萬教授突然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但是杜崇直覺性地感到這是一個內(nèi)幕很深的大坑,完全不想和她糾纏太深。
“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選擇合作,把我交給警察毫無意義,只是浪費我的時間。”萬教授翻了一個身,仰面朝天斜著望向杜崇,繼續(xù)說道:
“對方簽訂了試藥合同后造成的意外傷害,最多只有經(jīng)濟賠償,沒有額外的責任,就算加上醫(yī)療事故的罪名,也只有三年以下的刑期。”
“我孫滅佛,會盡力而為,讓你得到應(yīng)有的制裁?!睕]想到她到了這種時候還不放棄,杜崇對于類似的法律條款也有所耳聞,前世也看到過有些醫(yī)藥公司導致試藥員死亡后賠款幾十萬了事的新聞,不過要他就這么放過萬教授卻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只能判三年,起碼家里人也能安全三年,自己也可變得更強更能面對。
“實際上,法律制裁不了我,三年的刑期對我也不算什么,但是失去行醫(yī)資格和合法贊助之后,重建身份起碼還需要五六年。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制裁,只要你把我藏起來,避免浪費我的時間,讓我可以繼續(xù)進行研究。”萬教授勉強抬起頭來,伸手在自己身體上由上到下比劃了一下:
“只要不造成身體殘疾或者智力損傷,你可以依照你的道德標準,隨意處置我的身體,作為我做過的事的懲罰。”
看到萬教授如同冰霜美人初醒一般仰躺著輕輕抬頭的奇異姿勢,散開的白大衣下露出緊致凸起的身材,還有短裙下光著雙腳的雪白長腿,杜崇也忍不住轉(zhuǎn)開了視線,這個角度看起來太危險了:
“別說得我好像有什么變態(tài)的興趣一樣,也別想著用這種手段逃跑。你不是說要求巫師學徒的合理待遇和安全保障么?”
“是啊,只要不會導致肢體殘疾或者意識障礙,對巫師學徒來說就足夠合理安全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完全可以接受。”萬教授的眼神仍然是那么冷漠無情,甚至對她自己的未來安排也是一樣:
“除了皮膚和肌肉之外,如果你的懲罰包含暫時性可恢復的骨骼臟器損傷之類,也沒有問題?!?p> 你這么變態(tài),實在讓我覺得跟你無話可說。
對于這種拿自己的身體當案板上豬肉一樣談交易的人,就連杜崇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有效諷刺,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氣,先醞釀一下氣勢。
反正現(xiàn)在大局已定,也不必著急。
從遠處聽到的聲音來判斷,特自隊已經(jīng)到了麻將館門口,那幫老年邪教徒正哭天喊地堵在路上喊著警察打人啦之類口號,還有一些腳步聲正在往倉庫這邊趕過來。
沒等杜崇再次開口,腳下突然一歪幾乎摔倒,地面也劇烈晃動起來,然后才是一連串沉默的巨響從遠處地下轟隆轟隆地傳過來。
在劇烈的震動中,頭頂不斷掉下大量的碎石,深處似乎還有恐怖的巖石斷裂的聲音。
只有萬教授似乎早有準備,單手撐地,連續(xù)幾個翻滾靠在了通道邊緣的石壁上,然后背靠石壁卷曲身體躺下不動。
杜崇終于明白過來,萬教授之前說的“緊急撤離計劃”,居然是炸掉地下的通道。
現(xiàn)在可沒有繼續(xù)猶豫的功夫,杜崇立刻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抓住了萬教授的肩膀,把那只唯一能動的手也反剪過來按住,然后靠著石壁坐在她腰上,再騰出一只手抱住頭部,等待這一番震蕩和塌方過去。
至少在這種石壁邊緣的位置,掉下來的石頭可能會卡住形成掩體,不容易被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