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風已經(jīng)有了幾分寒意,早餐鋪子擠滿了人。
再加上這四個大半覺醒修行并存的人外形氣質(zhì)又很引人矚目,很多涉及隱秘的話便不能拿到大庭廣眾之下細說。
于是他們簡單吃過早飯后,就轉(zhuǎn)戰(zhàn)了一家僻靜的咖啡廳。
四人坐下,王啟良才長吁了一口氣,道:“記得上次來這里的時候,還是三個月前,那個時候我還在為期末考試擔憂,真是白云蒼狗,變化無常。”
王愷笑了笑:“考試這種事有必要害怕嗎?把自己會的寫上,不會的空出來就好了,考砸了也不會有什么嚴重的后果,只是期末考,又不是高考?!?p> 他沒有嘲諷的意思,只是覺得奇怪。
王啟良和楊木蘭頓時不想理他,他們幾個人里,也就王愷算得上是學(xué)霸了。
王愷笑了笑,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問道:“做鎮(zhèn)守你們也遇到了不少危險吧?!?p> 幾人有紛紛說起各自經(jīng)歷,說來也怪,白河市雖然一度涌進去一大票各路超凡者,但楊木蘭和阿星反倒都沒怎么碰到,細究一下,可能是都被那個叫崖心的女人給包圓了,壓根兒沒她們倆的用武之地。
“把你倆調(diào)過來就好了,我們這兒可是忙的底朝天了。”
王啟良感慨道:“現(xiàn)在這世道實在是太亂了,就王愷走的這短短一天時間里,我這么個二線隊員就碰上了兩起命案,死了兩人,而且還包含一起性質(zhì)極為惡劣的弒母案,擱以前,那是轟動全市的大案,但現(xiàn)在就我?guī)е鴰酌窬撠??!?p> 王愷點頭道:“這確實是個問題,但現(xiàn)在全國各地都面臨人手緊缺的問題,這次秘境里我們又損失了一批精英,只會使情況雪上加霜??峙乱仓荒艿鹊饺齻€月后新兵補充到位,才能稍微緩解下壓力。”
他嘆道:“只能說是國難當頭,吾輩共勉了?!?p> 王啟良突然咳嗽了一聲,醞釀了情緒,盡量平靜道:“說起來,這次我也是險死還生,若不是及時覺醒,你們這次回來就見不到我了?!?p> 這其實有顯擺的成分,畢竟他覺醒之后,跟楊三井較量過了,直接將他碾壓,想來距離王愷也差不多少了。
這讓他不禁有種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的愉悅。
王愷驚訝道:“你也覺醒了?”
王啟良愣住了:“也?”
王愷點了點頭:“嗯,我這次出去機遇巧合之下覺醒了血脈。”
他摘下兜帽,兩只毛絨絨的狐耳抖了下,隨后又趕緊將帽子戴上,雖然挺像個coser,被人瞧見了也未必會大驚小怪,但還是謹慎為上。
“怪不得你一直戴個帽子?!?p> 王啟良嘟囔了一句,心里想要炫耀的心思頓時沒了,整個人如同蔫了的花一樣,垂頭喪氣道:“我覺醒了九尾虎的血脈,我上網(wǎng)搜過,據(jù)說這叫陸吾,代號我已經(jīng)報上去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批。”
“九尾虎?”
王愷不確定地問道。
“對,不是狐,是老虎的虎?!?p> 王愷這才道:“我就說也不可能這么巧,說說是怎么回事吧。”
王啟良簡單概述了一遍,眾人都是心有余悸:“現(xiàn)在的覺醒能力委實是千奇百怪,詭異者有之,相生相克也有之,這種無聲無息要人性命的能力,就算實力更強,不防之下,冷不丁也會中招?!?p> 楊木蘭嘆道:“說起來那個小姑娘雖然做法不可取,但也情有可原,她原本肯定也跟我們曾經(jīng)一樣,不過是個普通的青春少女,是那所謂的洪都書院把她逼上絕路的?!?p> 阿星也是心有戚戚道:“是啊,我真沒想到自從雷電法王被曝光后,現(xiàn)在還有這種戒網(wǎng)癮學(xué)校。”
王啟良怒道:“情有可原個屁,你們同情她干嘛,我可是差點就被她給弄死了好嗎!”
王愷皺眉道:“俠以武犯禁,擁有超出普通人的力量,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做違法亂紀的事,畢竟犯罪成本太低了。而且人心底都有陰暗面,從小到大,你難道心里就沒產(chǎn)生過我想弄死一個人的想法?”
王啟良道:“但我們?nèi)耘f安分守己地長大了,而且現(xiàn)在也在為維護秩序而努力,就算以前有過這種想法又怎樣,沒有付諸行動就是了?!?p> 王愷搖頭:“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們一樣的,而且你我是沒攤上事,如果真與那些人經(jīng)歷相同,我們未必會做的比他們好多少,無法感同身受是因為根本沒有相同或者說相似的經(jīng)歷?!?p> 眾人都沉默了。
平時大家可能都是溫文爾雅的帶善人,但當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要說不生氣,真當是泥捏的嗎?
匹夫一怒,可能只能以頭搶地。
但超凡者一怒,那就是血濺五步了。
王啟良打了個哈哈,轉(zhuǎn)移話題道:“說這些做什么,還是講講近況吧,都好久沒見了?!?p> 四人這才有繼續(xù)交談起來,當然,阿星是其中話最少的那個,不過比起以前,仍舊好得多了。
解決了覺醒失控的危機后,她變得開朗多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王愷摸出手機,示意自己離開一會兒,走到一旁接聽了電話。
“爸?”
那邊傳來熟悉厚重的嗓音,沒什么噓寒問暖,聽上去很冷靜,但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搶過了。
“兒子,什么時候回趟家???”
王愷的心頓時抽了一下。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回去過了,大概是下意識不愿意把家人牽扯到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
盡管他們所處的其實根本就是同一個世界。
這只是本能,仿佛自己不回去,家人就依舊生活在一片安靜祥和中。能夠遠離重重危機,當然,也有可能是這段時間,有一大半的時候他都在沉睡的緣故。
“好,我明天就回家?!?p> “你們放心,我還有假沒休呢,隨時都能回去,不會影響老師和上級的看法,也不會耽誤學(xué)業(yè)和訓(xùn)練?!?p> “嗯,好,我知道了,先掛了吧?!?p> 王愷掛斷電話,回來坐下后,才發(fā)現(xiàn)三人都在看著自己。
王愷皺眉道:“怎么了?”
楊木蘭道:“你醒來后也沒想著回家看看?”
王愷愣了下,尷尬地笑了聲,心里的想法卻是無法公之于眾了,只是道:“對我而言只是小半個月罷了,畢竟我躺了那么久。所以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我已經(jīng)離家這么久了?!?p> “對了木蘭,既然都回南希了,你不順道兒回趟家看看嗎?”
“嗯,待會就回去?!?p> 可能是回了南希,也可能是得了呂祖佩劍,木蘭現(xiàn)在的情緒還挺高的。
木蘭又轉(zhuǎn)過頭問道:“阿星,你不回趟家嗎?”
阿星一臉平靜地搖了搖頭:“我沒有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