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的修煉結(jié)束后,大家的興致都不太高,大多連門檻都沒摸到,怏怏不樂地成群離開。
他們想象的那種天縱奇才并未出現(xiàn)在他們身上,反倒都覺得自己在修行路上的天賦實在太差了,就連王愷都覺得修行很困難了,何況是他們這些完全沒半點修行基礎(chǔ)的。
王啟良垂頭喪氣,一臉茫然,嘴里念叨著:“丹田怎么還有三個啊,到底是聚氣到哪個啊,我往下沉,根本找不到地兒呀......”
王愷無語道:“幻燈片上不都寫了嗎,是‘氣沉丹田’,你能把氣沉到眉心的上丹田還是胸口的中丹田?肯定是往下丹田走啊?!?p> 王啟良一臉滄桑道:“中丹田我感覺沒問題啊,肺就在右胸口,一呼一吸俱是聚氣?!?p> 王愷:“......”
“行吧,那你就往胸口沉吧,希望你能成功?!?p> “別啊,我就那么一說,其實我也感覺是下丹田,但我肚臍眼兒下面三寸我感覺是腎啊,萬一練錯了把腎弄虧了咋整?”
王愷挑了挑眉:“你這不就是杠精嗎?都說了修行是唯心的,這些位置全都是肉眼看不見的,你為什么非要往人體器官上靠攏?”
“欸你這人咋說兩句還不耐煩了,我這不就是受唯物教育熏陶太久,一時間扳不過來嘛!”
旁邊有人自嘲道:“甭說聚氣到哪個了丹田了,我連氣是啥都沒感覺到,好不容易摸著點脈絡(luò),居然悄咪咪放出來了個屁?!?p> “哈哈哈,沒錯,這也真的是‘氣’了?!?p> 一個好像也是他以前同班同學(xué)的大笑起來:“古人煉炁化神,你來個煉屁化神,吾兒有大帝之資呀!”
那人氣急敗壞:“我日你大爺!”
后面突然響起一個充滿驚悚的聲音:“怪不得我聞到了一股惡臭,兄弟你是不是也便秘???我這有開塞露,可以免費贈送給你呀!”
王愷聽到這略微耳熟的話,臉色一黑,回頭問道:“楊三井,你怎么混到我們班隊伍里了?!?p> 楊三井一臉可惜道:“你我一見如故,好是投緣,我回去后發(fā)現(xiàn)你不在了,問班長他說你被調(diào)到了八班,甚是惋惜,這不看見你立馬上來找你聊兩句嗎,可憐我們逝去的緣分?!?p> 這話怎么接?
實話實說“老子才沒跟你一見如故”,倆人關(guān)系還沒到那兒,這種開玩笑的話只能跟關(guān)系好的人說,否則容易反目成仇。
所以王愷只能報以“呵呵”了。
一幫人都在哀嘆修行之艱難,老朱跟在后面,沒說話,心里其實也在思索自己的修行路。
帶新兵耽誤修煉,可也能獲得多一份的修煉資源,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全看自己規(guī)劃。
但說實在的,他跟張啟這群帶班班長靈氣親和度都比較一般,大多都是C級,如果不是為了修行資源,他們也未必會選擇這條路。
丁騰是覺醒者加修行雙核并進,在他們中是最強的,可靈氣親和度也很一般。
現(xiàn)如今覺醒者基本上是沒有正規(guī)途經(jīng)去提升自己的能力的,只能通過鍛煉,使自己覺醒的能力運用更加純屬或者干脆就是再次覺醒。
覺醒者是一種返祖現(xiàn)象,在稀靈氣時代,一般都是精神受到了極大刺激才會激發(fā),要么是生活遭遇重大不幸,要么是在生死關(guān)頭,覺醒難度可見一斑。
......
到了宿舍,氣氛依舊有些沉悶,連王啟良這種話癆都沉浸在修行世界里,更別提其他人了。
任何夏國學(xué)生都耳熟能詳一句話“不要輸在起跑線”上,爭先后幾乎已經(jīng)成了本能,在學(xué)習(xí)上大家尚且不愿認(rèn)輸,更別提真正事關(guān)傳說中的修行了。
一顆金丹入腹,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聽著多霸氣?
誰沒幻想過飛天遁地,憑虛御風(fēng),一劍西來,劍開天門……
一直到熄燈后,大家都沒什么交流。
王愷躺床上,席子很快便變得滾燙,粘膩的觸感讓人心煩,空氣里都透著悶熱,老舊的吊頂電扇嘎吱嘎吱吹著,送來并不清爽的風(fēng)。
翻個身,躺在相對比較涼爽的一邊席子上。
他有點想家了。
想爸爸媽媽,想熊孩兒,想自己的那張床,還有屋子里擺放的空調(diào)。
想念栽滿梧桐樹,滿是綠蔭的那條路,想念一中,想念老李,甚至想念自己的臺燈桌椅。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來這種寄宿制的地方,明明來之前,他還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情緒的,可到了這兒,就有點止不住了。
屋子里突然響起了壓抑的啜泣聲,隨后又響起了幾聲吸溜鼻涕的聲音,大概有人也是想家了。
又有打呼聲在床頭響起,是王啟良這個沒心沒肺的。
王愷努力將思緒放空,他修有冥想法,能夠做到思想上的自制。
想家是一種生物本能,雖然有時候挺溫馨,但實際上卻是一種負(fù)面情緒,對現(xiàn)在的自己只有壞處,能摒棄自然是要摒棄的。
很快,他便將全部心神沉浸在了冥想之中,那猙獰的惡魔影像在他的腦海里變得越發(fā)清晰起來,幾乎宛如實質(zhì),隨時能夠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一樣。
一遍遍描摹,他的精神越發(fā)放松,那是一種類似于睡眠,但明顯更加深入的放松,讓人心神蕩漾,如同徜徉在溫暖的泉水中。
就在這時,一道水波自他的腦海中涌現(xiàn),緊跟著匯聚成一面帷幕,從中走出了一位如畫般的宮裝女子,一襲碧衣若水,未戴珠釵,膚白若雪,黑發(fā)如瀑。
她赤著兩只纖足,踩在搖曳的水波里,款款一禮:“你好,尊敬的人間行者。深夜造訪,實屬唐突,還請郎君見諒?!?p> 猙獰的怠惰魔王貝利爾的影像攔在了女子面前。
王愷這才問道:“你是誰?”
女子這樣說道:“幻想神庭,洛神宓(fu通伏)妃。”
王愷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位在夏國有多有名,他知道甄宓,但就如大多數(shù)夏國人碰見生僻字只讀一半,他一直以為那個字讀“必”。
他問道:“你怎么在我腦海里?”
宓妃巧笑嫣然,兩點梨渦更添俏皮:“因為下周就輪到我向你發(fā)布委托了,到時候你也會變成我的身體,因為性別的緣故……我覺得先向你打個招呼比較好?!?p> 王愷仔細(xì)打量著這位女子,確實光彩動人,堪稱是他生平所見女子中最美的——包括影視作品。
他尋思:女裝大佬的體驗應(yīng)該也挺稀奇的,說實在的,他并不反感,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那種樂于擁抱新鮮事物的新潮人。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還能變回來。
可仍有可疑之處。
他問道:“貝利爾魔王可沒提前跟我打過招呼?!?p> 宓妃伸出一根蔥白食指,點了點眉心,似是在苦惱:“貝利爾呀,他到底是怠惰魔王,行事太過簡單粗暴了,想必第一次,你一定受了很多驚嚇吧?”
王愷還要開口,就聽她又道:“其實本來該讓望舒哦,就是露娜那小丫頭跟你知會一聲的,但你手機被沒收了,就算取回來也會受到監(jiān)控,所以我就只能親自走一趟了?!?p> “好,那我現(xiàn)在知道了,也表示能夠接受,你可以離開了嗎?”
王愷很不喜歡別人在自己的腦海中呆著,他覺得自己有種赤身裸體,被人看了個精光的錯覺。
宓妃嬌笑道:“小郎君,別急著趕人嘛,你從貝利爾那里得了一份冥想法,難道就不想知道能從我這里得到些什么嗎?”
“你似乎對貝利爾并不如何尊敬?!?p> “那當(dāng)然,他又不比我厲害多少,雖然洛神這神職聽起來沒那么高大上,但在夏國,我可比望舒那樣的小丫頭知名多了?!?p> “哦對了,這還多虧了你們搞出來的叫做王者農(nóng)藥的游戲呢。”
王愷這才意識到對方是誰,洛神甄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