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在宋府的恐慌越來越嚴重,每天宋毅都會聽到大量的報告說,下人之中各種宋府會垮塌的流言此起彼伏,昨天府中甚至出現(xiàn)一起家丁逃跑事件。后來那家丁被抓住,問及原因,竟說是有人告訴他,宋府將要垮臺,宋家所有人都要被處死。初聽這理由時,竟是連宋毅都哭笑不得。
“阿虎,這件事你怎么看?”宋毅問道。
“謠言自發(fā)傳播不會有這般的速度和波及面。雖然看起來像是下人的口口相傳,但總感覺是背后有推手在翻騰。應(yīng)是府內(nèi)出了內(nèi)鬼?!卑⒒⒄f道。
“那你說他為什么非要不惜暴露自己去做這么件事情呢?”宋毅微微頷首,問道。
“有一種可能性,”阿虎想了想說道,“那就是此人在府中的地位并不高,而少爺您對府中的有關(guān)決策的消息控制的極為嚴格,以致他根本接觸不到府中的一些核心的機密,提供的情報非常的有限。他們那邊估計是決定放棄這顆棋子,不過在拋棄這顆棋子之前,還讓他發(fā)揮最后的作用,也就是來攪渾我們宋府這趟水,所以才有了這般事?!?p> “可還有另一種可能,”宋毅笑了笑,表示對阿虎觀點的贊同,說道:“他們鬧得動靜越大,越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他們要藏的人越安全,最后給我們的最后一擊越致命。這一切,無非是障眼法罷了?!?p> “不過,再小的毒瘤畢竟是毒瘤,告訴管家,這件事交給他處理了?!彼我阏f完這句話,稍微頓了頓,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又接著問道:“昨天華云城的商人去見宋光義了?”
“嗯,就是不知道他們生意談的怎么樣了。”阿虎回應(yīng)道。
“不會順利的,兩只老狐貍都會盡量拖延,拼命算計對方,讓自己占據(jù)一點主動的?!彼我愕恼f道。
“少爺,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阿虎問道。
“等,華云城的人會來找我們的。”宋毅低下了頭,繼續(xù)處理公務(wù)。
“父親,他們向宋明義府方向去了。”一直監(jiān)視華云城商人動向的宋寶跑進屋來,對宋光義說道。
“哼,我就知道他們會這樣做,這是向我們示威呢?!彼喂饬x冷哼一聲,語氣頗為陰冷的說道。
“父親,我們昨天為什么不把糧食給他們談成這筆生意呢?我們糧食成本比宋明義那邊低,就算低一錢,我們也是賺了呀?”宋寶問道。
“愚蠢!生意要是讓你這般做,咱們家遲早要敗壞。別說你給低價,他們會給更少錢,你慫,他們會更欺負人;就是哪個生意人嫌錢多的?”宋光義怒罵道。
宋寶撇了他一眼,拳頭緊握,嘴里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無視身后傳來的父親的吼叫,“你這個逆子,你給我回來,再走,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等著吧,老家伙,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彼螌毿闹邪蛋迪氲馈?p> 下午,華云城的商人們又來到了宋光義府中,一場唇槍口戰(zhàn)再次展開。
華云城的商人中午離開宋府,送走大顧客后,下午的宋府該是比較清閑的。連宋毅都回到房中小憩,暫時停止了公務(wù)的處理。但宋毅這睡夢還沒開始做,阿虎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這可真把宋毅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的布局被識破了,又或者是捉內(nèi)奸引出了一條大魚。但看到阿虎臉上的表情不是擔憂,而是古怪,哭笑不得等奇怪表情時,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和阿虎在路上,宋毅偶爾問一句發(fā)生了什么。但阿虎臉上的表情固然是既豐富又無語,但最后還是吐了一句:“少爺自己去看吧?!?p> 梅香上午就來了,她知道自己的宋哥哥最近壓力很大,過得很辛苦,想來陪伴安慰一下他。到了之后,才知道他在陪華云城來的客人。但梅香根本沒有回府的意思,就在客房坐了下來等宋毅有空過來。
不多時,正無聊的坐著的梅香想起了之前宋哥哥因為一個妓女和蘇王二家爆發(fā)沖突的事情。那時的她被父親限制在家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態(tài)的的發(fā)展。雖說最后宋毅雷霆出手,閃電般化解了問題,但在梅香這里,云楚無端給宋哥哥增加負擔,便是有些不知輕重,不懂婦德了。
于是梅香便去找了云楚,想要教育她一番。結(jié)果她氣勢洶洶的到了云楚那里,云楚既有禮節(jié)又不失親切的接待了她,讓她的氣勢頓時矮了一截,在她終于找到機會說起自己之前準備的用來教訓云楚的話語時,云楚的態(tài)度恭恭敬敬的像是自己在欺負一般。
梅香是真正的淑女,作為從小就接受各種禮儀與婦德教育的官家小姐,她在及笄之前,甚至都沒有出過幾次自己的閨閣。拋開她對琴棋書畫的精通不談,單論與人交際的能力而言,梅香遇見長袖善舞的云楚會吃虧便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但吃虧還不是真正讓人哭笑不得的事。話說梅香在云楚那里本想教育教育她,但云楚恭敬的態(tài)度,讓她就感覺像是拳頭打到了棉花上。固然是淑女,她還是頗為生氣,但又做不出像一般女子那般潑辣,甚至連一句較重的話都說不出,結(jié)果最后竟是把自己給氣哭了。
宋毅趕到云楚那,看到的就是這般怪異的一幕:梅香在那里哇哇哭著,云楚一臉無奈的安慰著,梅香的丫鬟在旁邊指著云楚似在叫嚷著,云楚的丫鬟小桃在攔著叫嚷的梅香丫鬟。
宋毅的頭,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