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清淺,像是不為了打擾到里面的人。
安楠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君曼文端著一杯牛奶正慈祥的看著她。
“媽媽?!彼行g喜,側(cè)身將安母迎了進來。
君曼文走了進去,看到了一塵不染,幾乎是沒有變過樣的房間,心里有些腫脹。
“楠楠,住的還好嗎?”
做父母的總是會擔(dān)心孩子的大事小事,更何況是這來之不易的親情。
安楠點頭,微笑說“很好,我很喜歡這里?!?p> 語氣真誠,方才的瞌睡都已經(jīng)被她驅(qū)趕開,她留在這的唯一原因是母妃,而現(xiàn)在,她卻喜歡上了爺爺父母和哥哥們。
鳩占鵲巢,心里的愧疚感總在束縛著她。
君曼文雖心酸,卻還是開心,拉著她坐在床上。
一只手撫著垂落的床簾,忽然感概。
“這里之前全是軟墊,給小時候的你用來躺臥的地方?!?p> 君曼文回憶起過往,臉上充滿了幸福與陽光。
“那時候你對聲音很敏感,只對我和你哥哥們的聲音熟悉,那時候你爸爸對你講話,你一直扭著臉不見他?!?p> 她笑著,回憶里的畫面幸福的讓人冒泡。
安楠也不禁的笑著,聲音酥酥麻麻,很是好聽。
君曼文看著她笑著:“那時候以為你是不喜歡你爸爸,結(jié)果后來來了很多客人,聲音好聽的你才會扭頭去看一下,不好聽的你理都不帶理的?!?p> “小小一個,卻是個十足的聲控。”
安楠不知道聲控的意思,卻是在總體意思里將它給推了出來。
她靦腆的笑了笑,她在九洲也是這樣,總會因為一副好嗓子而著迷。
師傅曾經(jīng)說,因為她還沒出生的時候,母妃常常與她講話,將她的耳朵都養(yǎng)刁了。
沒想到原主小時候也是這般性子,比她可愛多了。
君曼文看著她靦腆的笑,笑的溫柔慈愛。
她雙手撫摸上安楠的臉蛋,在不知不覺間,就盛滿了淚水。
“媽媽知道,你一直在害怕這個環(huán)境,你總覺得這些虛而不實對不對?”
安楠不自覺的蠕動著嘴,卻說不出一句否定的話。
君曼文又是悲傷又是無奈的看著她,緩緩的將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安楠精神一陣,上一輩子,她總是在夢中夢見過這個感覺。
像是有誰在為她測量體溫,有誰又在逗弄著她,她總以為是她的錯覺,可現(xiàn)在,好像又是她的錯覺。
鳳眸里不知不覺的盛滿了淚珠,碩大的晶瑩掛在長翹的睫毛上。
“媽媽知道,媽媽全部都知道?!本脑缫褱I流滿面,卻溫暖又幸福。
“媽媽盼了那么久,你總是回來了?!?p> 她恨不得抱著安楠哭呀,哭得天荒地老,結(jié)婚后她總是做著支離破碎的夢,夢里光怪陸離,看不清任何一個人的模樣,卻總是夢到一個孩子。
安楠回來后,這種夢就越發(fā)清晰,之前說去幫安父處理事物,其實是安父陪著她到處求佛拜佛,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她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她失蹤已久的楠楠。
可她無法相信夢里那個被焚燒而死孤苦伶仃的孩子是她的楠楠。
更無法相信夢中的她會丟下自己的孩子。
每夜都是在虛晃悲傷中醒來,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直到剛剛在陽臺不小心聽到了楠楠的歌聲,才真的意識到。
楠楠真的是她夢中的楠楠。
她泣不成聲,將已經(jīng)處于當(dāng)機中的安楠抱緊。
哽咽:“你知不知道,媽媽等你等了多久。”
安楠呆木,她從來沒有設(shè)想過這樣的情況,神色僵硬,喃喃自語。
“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