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jié) 可愛，漂亮
已經(jīng)送過幾次，漸漸熟悉的道路上，迪瑞克默默的在前面領(lǐng)著路。不像第一次的時候是默默的在碧薇身后跟著。
夜色很黑，四周的建筑也破敗的破敗，損毀的損毀。偶爾從黑暗里會傳來一些極為細小的淅淅索索的的行進聲，低聲的交談聲——這些都是在漢克看來完全沒法住人的建筑里的居民們發(fā)出來的。從這些聲音的密度來看，數(shù)量雖然算不上密集，但是卻也不少。這還是前段時間遭逢了大難之后的情況。
對于已經(jīng)多少注意到這幾天都會大概在這個時間段會出現(xiàn)的奇怪的人類二人組，路邊建筑里的“居民”們，并不是沒有過其他打算。在第二次送碧薇回家時，迪瑞克輕松的殺掉圍堵他們的十多個各族“聯(lián)合軍”后，他和碧薇這幾天的路上就安靜了許多。
是真的安靜，這幾次的送行，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過話。
只是今天一直在前面領(lǐng)路，并耳聽八方的迪瑞克，難得的首先開了口：
“家里誰生病了？嚴重嗎？”
跟在迪瑞克身后兩步遠的碧薇，一路行來，她的視線大多數(shù)都落在迪瑞克寬闊的背影上。說起來，兩人行走間隔得也并不遠，她都能微微的聞得到迪瑞克身上的淡淡汗味——漢克的奇怪要求，他很討厭身邊的人一身汗味。所以每天不論是工作后，還是練習后，索菲婭，迪瑞克他們都會洗澡，最次也會沖個澡。這個習慣，以前的迪瑞克他們是沒有的。至于麗娜，碧薇接觸下來就滿奇怪的，她麗娜姐即使是怎么忙碌工作后，身上都一直是那種淡淡的香味。她其實私底下挺羨慕的來著……
“……嚴重算不上。”
碧薇沒有提是誰病了。前面帶路的迪瑞克面色并沒有多大變化，聲音語調(diào)都沒有變化的繼續(xù)道：
“錢夠嗎？”
“夠?！?p> “哦?！?p> “……”
“……”
行進的兩人安靜的繼續(xù)行走著。前面行走的人面無表情，后面行進的人默默的看著前面的人的背影，眼中摻雜著太多太多的復雜感情。
“團……多利克叔叔最近有回家嗎？”
“沒有?！?p> “哦。”
……
“家里人都還好嗎？”
“還好?！?p> “哦。”
……
“衣食……？”
“夠。”
“哦?！?p> ……
夜涼如水，碧薇緊了緊自己的兜帽衣，扶了扶臉上的枯木面具。
“黑心商哥哥，你真是黑心商！”
趴在前臺上的安妮，一頭金色的長發(fā)上散發(fā)著洗發(fā)露的香味，披散開來在橘黃色的油燈照耀下像是散發(fā)著一層金光。
“我哪里黑心了！”
一手把玩著核桃，另外一只手不自覺的抓著一小撮安妮的金發(fā)玩著，漢克隨意的和安妮聊著。
“哪里不黑心了！就你做的那些果酒，即使味道確實不錯，但是也不會那么貴呀！人家于賀屋的果酒也才賣20銀幣呢！”
安妮皺著鼻子，對用自己的頭發(fā)戳自己的黑心哥哥擺了一個臭臭的鬼臉，表示對黑心哥哥這種奸商行為的不滿！她家做交易，那都是等價交換呢！最少她覺得是等價交換，這個黑心哥哥這個交易，低劣得令人發(fā)指不說，還滿滿的銅臭味~
“于賀屋？酒館？”
漢克抓著安妮的那撮頭發(fā)，和安妮自己也抓了一撮自己的頭發(fā)對戰(zhàn)中。
“于賀屋呀！是我和西洛最喜歡的一家酒樓。就在水晶花街那里~咻咻咻~”
對戰(zhàn)中的安妮一邊玩耍著，還有一邊自己配著音。
“水晶花街？離我們這兒遠嗎？有空我去嘗嘗他們那里的果酒，安妮能提到的，肯定非常的不錯~”
好在安妮的金色長發(fā)是真的足夠長，被漢克和它的主人玩來玩去還是“足堪重負”也是不容易。
“味道嘛~一般般，我又不喜歡喝酒。海倫娜和萊昂里斯倒是很喜歡喝酒。只是萊昂里斯喜歡喝烈酒，海倫娜喜歡喝果酒。水晶花街在……唔姆……在那只地精說過的好像被他叫做富人區(qū)的地方里。離這里不遠，用飛的話也就半個小時不到啦~”
‘呵呵……不去了?！?p> 漢克放下安妮的頭發(fā)，摸了摸安妮的腦袋道：
“好了，該睡覺了。”
安妮倒是沒有玩夠一樣，有點悻悻然。
‘也不知道這孩子以前都怎么過活的？還是她就這么會演？她真有33歲？！’
漢克看著安妮意猶未盡的樣子，心里是有的沒的一通瞎想。而安妮則搖著腦袋道：
“不睡！不困！”
漢克才懶得管，帶孩子的經(jīng)驗他還是十分豐富的。直接在安妮的尖叫聲和反抗聲中把她抱了起來：
“早點睡，小孩子還要長身體。多睡覺才能長得快……”
安妮想要掙脫漢克的懷抱是不可能的了，最少她光憑肉體力量是不成的。掙扎了一下后，就安靜在了漢克的懷里，有點擔憂的道：
“我真的能長大嗎？”
抱著安妮來到后院的漢克聽到安妮的疑問，有點疑惑……但是很快想到了沉睡中的爾琪斯……
“會長大的~你年紀還小。以后會長大的?！?p> 安妮在漢克懷里抬起頭來，又有點害怕的道：
“真的嗎？但是萬一我長大了，哥哥回來了認不出了我怎么辦？”
“……”
漢克很容易的能分辨出安妮現(xiàn)在的眼神里的糾結(jié)，她是想長大的，不論她想長大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確實是想長大的，這在不短的幾次接觸下，漢克就看出來了的?？墒?，眼神里確實還有害怕……
“不怕，安妮即使是長成了大姑娘了，你哥哥回來的時候也一定能夠認出來你的。你想呀，哪有爹媽……哪有哥哥不希望自己的妹妹長大成熟的呢？”
安妮歪著腦袋想了想，但是在她的腦袋里，有限的生活時間和生活接觸面來說，她是想象不出哥哥妹妹該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的——她倒是殺掉了很多很多各個種族的兄妹，父女之類的。
“真的？”
漢克把安妮放在后院的浴室——就是那個就差掛上男浴室牌子的浴室。把安妮放在浴室的凳子上，端起一旁的兩個盆子，分別都倒了一些干凈的涼水后對安妮道：
“真的，最少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這樣希望的。而且安妮，你想，你本來就這么可愛，等你長大肯定會變得更加可愛，更加漂亮。那你說，你哥哥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呢？你等一等，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熱……謝謝哦，麗娜?！?p> 漢克本來起身準備在安慰了安妮幾句后，就去廚房端熱水來著。可是在他剛起身的時候，麗娜已經(jīng)微笑著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熱水出現(xiàn)在門前。
“嘻嘻……不用謝~”
麗娜笑瞇瞇的說了一句后，就很快的離開了。漢克眼神微妙的看了搖曳著腰肢離開的身影一眼，就收回目光，把麗娜端來的熱水倒進剛剛放涼水的盆子里。
給坐在凳子上的安妮脫掉鞋子，脫掉襪子，給一雙加起來沒他一只手大的小腳澆了一些水道：
“溫度合適嗎？”
“哎呀！呀！”
本來正在想著什么心事的安妮，突然驚叫出聲的回過神來。
“我自己洗！我自己洗！”
漢克一臉茫然……這自己是拍馬屁又拍在了馬蹄上？
只得無奈的把安妮的鞋子，長長的襪子整理了一下放在一邊?？粗耆惶珪约合吹陌材?，真懷疑這小妮子以前怎么活這么大的？難道家里有傭人不成？但是不對啊，他在那家里見到的也就海倫娜和萊昂里斯，海倫娜肯定不是傭人。難道是萊昂里斯？
‘嘶……這畫面有點不對！不行！突然心情有點復雜呢……’
漢克心里突然想著有的沒的，順手一把撈住安妮彎腰時劃落的長發(fā)，還好他動作快，不然安妮的長發(fā)就該進洗腳盆里了。
“哥哥不懂什么是可愛！也不懂什么是漂亮！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突然洗著腳，或者說玩水順帶洗腳的安妮突然出聲。
‘好吧，我能聽懂你話，但是你話里的深意我就不猜了。’
“你哥哥肯定懂可愛和漂亮的。不然他怎么會制……他身邊怎么會有安妮安妮這么可愛漂亮的妹妹呢？而且海倫娜也很漂亮呀~萊昂里斯也很帥氣，帥氣得我都妒忌！說明你的哥哥還是喜歡好看的嘛~”
漢克笑著蹲在安妮身邊，一手撈著安妮的長發(fā)以免它們劃落而下，一手則溫柔的撫摸著安妮的腦袋。
說起來安妮真的很小只，小的會讓人忘記她的強大?？墒菨h克實在是對身邊這個坐在凳子上也沒自己蹲著高，身體輕飄飄的才60斤的小女孩豎不起太強烈的心防。雖然他的心防已經(jīng)夠厚了，但是那是全方位的。雖然，他每一次和任何人說話的時候，都會先豎起一道心防……是的，任何人。
啪嗒……啪嗒……啪嗒……
“？？！?。?！”
一滴滴的液體低落進盆子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漢克自然不會認為是安妮在流口水……
“哥哥……喜歡的是安妮……不是我…………”
漢克撫摸安妮腦袋的手頓住了……張了張嘴，最終什么話都沒有說出來。
漢克覺得自己現(xiàn)在心里的笑聲肯定很尷尬，很難聽。